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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宁淡淡地补充道，“高级私人会所没有请帖是进不去的。”
“但是，也有可能是参会的宾客带进去的。”闻炳彪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不错，他至少是与里面的人有关系。”
沈晏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开阳还有一处所去的地点是一栋别墅，该处房产在一个名叫‘万重山’的人的名下。”
“你怀疑万重山也是组织里的人？”闻炳彪问道。
“有可能，但是我们在系统中查不到‘万重山’的相关信息。”
沈晏宁微微笑了一下，“但这才是最奇怪的。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只有现在，没有过去的那种人。”
“……”闻炳彪几乎要叹气，“都是零碎的线索？”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常态，不会让我们找到连在一起的线索。
“不过有件事情，我在查看以前所有关于领峰化工的消息时，无意间看到了一个采访，是两年前长林电视台对领峰化工的实际掌权人杨震泽的一个单独对话访谈。”
他掏出电话，将里面的一个视频点开，定格在了一个镜头上，放大界面，放到了闻炳彪的面前，“闻副局，您注意杨震泽的袖扣。”
闻炳彪闻言眯起眼睛，仔细地回想起来，他觉得有点儿眼熟，但印象又不太深。
“托槽，他袖扣托槽的设计样式和我们搜查到的开阳丢在仓库内的袖扣上的托槽设计是一样的。”
沈晏宁的语气有点儿兴奋，“这个设计很独特，我们在数据库内对比近十年前后的托槽，都没有遇到同款。这就有可能是特殊定制的，但我们接下去也会沿着这个线索去查。”
他有点儿可惜的说道，“如果有机会，能够知道它的下面有没有刻字贪狼就好了。”
“别做傻事。”
闻炳彪慢慢地吐出一口烟雾，白雾缭绕间他从缝隙看向对面，沉吟半晌，语气严肃、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找到确凿的线索和证据，我就支持你下一步的计划。
“但现在，还不够。”
沈晏宁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指望现在就能去光明正大的调查领峰化工，他要的只是这句话而已。
他从容地说道，“谢谢闻副局。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要向您汇报一下。”
闻炳彪皱了皱眉头，这臭小子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是让他头痛又不能不处理的事情，“说。”
沈晏宁少见地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两天会遇到故人。”
“故人？”这孩子怎么说话云里雾里的。
“五年前，我在美国遇到的那个凶手，乔伊特，这两天应该会行动了。”
沈晏宁的神色很平静，像是波澜不惊的大海，“他是组织内的‘摇光’，这一次，他找上来的时候，不会再让他跑掉了。”
闻炳彪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行，你说需要什么支援。”
“我想……”沈晏宁拿出一个小区的地形图，指着周围的几处和领导详细的说明。
闻炳彪点了点头，“你放心。”
“这次……想要活捉他。”沈晏宁眯了眯眼睛。
闻炳彪一扬眉，很霸气地说道，“肯定可以活捉他！”
沈晏宁弯起唇角，“闻副局，下午我要去一下看守所，我还是比较在意方一围杀文景涛这件事。”
闻炳彪点了点头。
午饭过后，休息了一会儿，沈晏宁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向停车场走去。
大约是午休时间，路上的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不过再过几天就要过新年了，街道上就会欢腾喧哗起来。
他将车子拐了个弯，开进了看守所的院内，在停车场内停稳。
沈晏宁下了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轻声笑道，“晏宁，你到了么？来的很快嘛。”
这是他大学时期的师兄，曾经蹭过对方不少节解剖课。
“……”沈晏宁也笑着回答，“毕竟也想看看师兄，我们师兄弟也很久不见了。”
“哈哈哈，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改天吧，我今天得准点下班。”沈晏宁朝着大厅走过去，已经看见了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穿着白大褂，中等身材，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是师兄林烨璋。
他们挂断电话，相视一笑，一起向里面走去。
“晏宁，你得做好一点儿心理准备，方一围这个人从他杀了文景涛之后，就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林烨璋提醒说道，“也不像是受到了惊吓，倒是有一种厌世的感觉，但他没有自杀或者自虐的行为。”
沈晏宁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他跟着对方走到一间审讯室外，林烨璋推开门，“去吧，我去把他带出来。”
“辛苦您了。”沈晏宁走了进去，坐在了审讯桌的一边。
半晌，他隐隐约约听见了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以及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声。连接着牢房的防爆门被打开，方一围憔悴而又瘦削的轮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个原本就瘦弱的男人变得更加形销骨立，鬼魅一般地站在门口，默然地看过来。
方一围迟钝的眯起眼睛，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却被送他过来的狱警一把推了进来。
防爆门在他的身后关闭，他毫无选择的坐到了刑警的面前。
沈晏宁仔细地观察着对方，感受到了一种快速衰败的气息，方一围有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气质。
他们都没有说话，访问室内一时间变得异常安静。
片刻后，沈晏宁直接开口问道，“方一围，你是在放风的草坪里拿到的武器么？”
方一围愣了一下，他其实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他抿了下唇，下意识就想要否定，但他又内心无比清楚他刚刚的反应已经告诉给了刑警正确的答案。
“是啊，你说的没错，沈警官。”
“是谁给你的武器？”沈晏宁追问道，他觉得对方不可能老老实实回答这个问题。
“你猜呢？”
果然方一围轻笑一声，露出点儿曾经的狡黠，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