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有案子的日子早于晚上10点下班，沈晏宁决定去宠物医院看看小橘子。
他开着车子转了一圈，才在较远的位置找到一个车位。
下了车，他慢悠悠地向医院的方向走去，推开外门的瞬间，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一点儿消毒水的味道。
前台值班的小护士被灌进来的冷气激的打了个冷颤，抬头看过去，原本朦胧的眼睛亮了亮，她记得这个客户，声音轻快地问道，“您来看小橘子吗？它今天的状态很好，下午还被放出来玩了一会儿。”
沈晏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呀，我来看看它，谢谢你们这么细心的照顾它。”
小护士带着他来到小橘子锁住的笼子，猫咪圆亮的眼睛再它闻到熟悉的味道时瞪了起来，从笼子的二层隔板上轻快地跳下来，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冰冷的栏杆上蹭来蹭去，橘色的大尾巴高高的竖起来，看起来非常开心，比昨天那副病蔫蔫的样子好上太多，简直判若两猫。
沈晏宁看了看空着的粮碗，还没有等他给小橘子添粮，一旁的小护士察言观色，立刻解释性地说道，“这个先不能给它粮，这两天它都要控制饮食的重量和次数，不然怕肠胃炎复发，那样会留下病根，再也不好了。
“它今天已经吃了50克猫粮，外加100克调理肠道的主食罐，不能再吃啦。”
沈晏宁张了张口，又学到了一个养宠物的知识。
他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放弃了添粮的想法，这方面还是要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
他把手指伸进栏杆，小橘子立刻凑上来把小小的脑袋往里面拱，低低地叫了一声，“喵~~~~~”
沈晏宁觉得心里有一片地方变得异常柔软，连带着他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温和起来，“还要再打两天针，你要听话哦，我会来接你的。”
“喵~~~~~~”小橘子迎合了一声，在来回的揉蹭之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护士有些开心地看着这一幕，原本她以为面前这个长得十分俊美的青年只是跟风养宠物罢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挺好，这个人并不是对小猫咪漠不关心。
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其他的客人来了，她赶紧向外小跑着出去。
沈晏宁微微下蹲，平视着小毛球，“要努力好起来哦，我下次再来看你，不过说不定到时候可以直接接你回家了。”
“喵~~~~~~~”小橘子开心似的叫了一声。
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走出宠物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雪来。
白色的雪花从墨蓝色的天空无声地坠落，看久了沈晏宁有一种似乎再向上飞跃的错觉。
临近十一点的午夜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周围的商铺也还开着，卖夜宵的小摊位上锅盖一开，升腾起一片雪白的水雾，将等待的客人包裹在其中。
空气里隐隐传来混杂在一起的香味，沈晏宁买了两穗玉米还有烤好的地瓜，热乎乎的拿在手里，仿佛也将这安宁的人间烟火气捧在了手心里一样。
他惬意地坐回车里，启动了车子，驶向了家的方向。
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刚好郁琮也加班回来。
他们在入户口遇见，对方的手似乎也拿着两碗小馄饨，看见熟悉的轮廓笑了出来，“你怎么也才回来？”
“我去看了小橘子，又在医院的附近闻到了玉米和地瓜的味道，你吃晚饭了么？”
沈晏宁也笑出来，他感觉到好友似乎比昨天开心不少。
“还没有，开会开到现在。”
郁琮抬起左手揉了下有些紧绷的肩膀，活动了一下关节，他感觉他都要僵化了。“你们呢？”
“差不多，今天在等报告结果，不然还是回不来。”
沈晏宁从电梯里走出来，“老谭他们在加班倒是真的。”他的心念微微一动，拿出手机点了外卖，其实谭梁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也是大大咧咧，一旦忙起来就会化身成为工作狂，忘记吃喝。以前有姚法凌和他一起加班，还能有个照应，现在……
他忽然低低说道，“最近太忙了，也不知道姚副主任怎么样了。”
“快出院了，已经好了，在观察观察就可以了。”郁琮从厨房里拿出两个汤碗，将手中的小馄饨倒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的？”沈晏宁诧异地问道。
“……”郁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队里有人受伤了，我们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我顺路去看了一下姚副主任。”
沈晏宁抿了下唇，垂下了眼睛，看着紫菜和小虾皮飘散在白色的陶瓷碗中。
“小何下周就能归队了，他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下，骨折了，才被我们送过去。
“这几天帮他处理文件累死了，得等他回来让他请客。
“你别站着了，快趁热吃馄饨，凉了就不太行了。”
郁琮自己拿过一个烤红薯，剥了它的外皮，露出橙色的果肉，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馨香。
沈晏宁看了看对方，低声笑道，“你这话题转的好生硬。”
郁琮也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伸手拿过遥控器，点开了墙壁上的电视机。
里面正好播放着关于钟元的新闻。
沈晏宁用余光看了一眼对面，郁琮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手里的红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半晌，他才有着一些犹豫地问道，“晏宁，你听过‘贪狼’么？”
沈晏宁的手顿了一下，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浮现出一张五官俊美异常，眼神非常冷漠的少年人面孔。
他低声说道，“我知道‘贪狼’是谁，也见过他。
“当年就是他和一个戴着面具的老者找到了我和我爸爸所住的安全屋，执行的任务。”
沈晏宁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冷静地说道，“我把这些年查到的关于他的线索整理给你。”
郁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