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岛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朱祁镇那本“让将士们狂欢三日”的圣旨,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装备精良、憋足了复仇怒火的明军将士,在这片被皇帝陛下钦定为“倭奴”的土地上,展开了毫不留情的“人口减少”计划。
那不是战斗,是屠戮。
村庄在燃烧,城镇在哀嚎。
昔日九州岛上的所谓“大名”、“武士”,在明军的火铳齐射、长矛突刺和骑兵践踏下,脆弱得像秋收后被遗弃的秸秆。
反抗?零星的反抗如同投入滚烫铁锅的水滴,瞬间蒸腾,只留下更浓烈的血腥。
明军的军纪在此时变得异常“宽松”——或者说,皇帝的意志就是最高的军纪。
抢掠、杀戮、焚烧……一切能发泄仇恨、削弱敌国战争潜力的行为,都被默许甚至鼓励。
朱祁镇站在博多城新设的行辕高台上,冷漠地俯瞰着这片被血色浸透的土地,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残酷决绝。
“陛下,九州已定,残余倭寇或遁入山林,或溺死海中,已不足为患。”蔡福一身戎装,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躬身禀报,语气里带着大胜后的兴奋。
朱祁镇转过身,目光锐利,扫过地图上那片狭长的岛链:“九州,只是开始。朕说过,要亡其国,灭其种!传令三军,休整五日,补充粮秣弹药,目标——本州!”
就在明军在九州刮起腥风血雨之际,远在本州岛京都的“后花园”天皇(后土御门天皇,后世以其居所“后花园”代称)和幕府将军府,早已是愁云惨雾,惶惶不可终日。
九州沦陷、明军暴行的消息如同瘟疫般飞速传播,整个北方三岛(本州、四国、北海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京都御所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年仅九岁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政,穿着不合身的将军袍服,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位置上,小脸煞白,眼神茫然无措,像个精致的玩偶。
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幕府大佬——管领细川胜元、山名宗全、畠山持国等人。平日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他们,此刻面对铺天盖地的噩耗,终于暂时放下了成见,只剩下同等的恐惧。
“明寇……明寇已经登陆九州,据说……据说……”一个老臣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十室九空,尸骸遍野啊!”
“八嘎!九州那些废物!”脾气暴躁的山名宗全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明寇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本州!我们该怎么办?将军大人年幼,谁能统领全局,抵御强敌?”他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相对沉稳的细川胜元身上。
细川胜元眉头紧锁,像是能夹死苍蝇。
他何尝不知形势危急?明军那如同鬼神般的铁甲巨舰、能撕裂一切的恐怖炮火、以及登陆后展现出的凶残战力,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为今之计……”他沉吟半晌,艰难地开口,“唯有……求和。”
“求和?!”山名宗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向那些明寇低头?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谁让你们不管好手下的人,惹谁不好,偏要惹大明!不求和,难道等着明寇打到京都,把我们全都‘化为齑粉’吗?”细川胜元厉声反问,“明国皇帝就是个疯子,他的军队是魔鬼!我们拿什么抵挡?靠武士的刀剑去砍他们的铁甲吗?还是靠我们那些在明军炮火下如同纸糊的城池?”
说罢,他环视众人,声音带着绝望:“派使者,带上最谦卑的国书,最丰厚的礼物,祈求停战,哪怕……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保住京都,保住皇统!”
争论持续了三天三夜。
恐惧最终压倒了所谓的“武士尊严”。
一份措辞卑微到泥土里的求和国书被精心炮制出来,同时搜刮了京都府库中几乎所有的金银珠宝、名刀古玩、绫罗绸缎,由幕府中地位颇高的老中(高级官员)一色义贯亲自带队,乘坐最快的关船,冒着风浪,直奔九州博多城。
当一色义贯战战兢兢地捧着国书和礼单,跪在朱祁镇的行辕外时,内心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天朝的皇帝会念在上国风范,接受他们的臣服?
很快,他这点可怜的幻想就被无情地碾碎了。
行辕内,朱祁镇甚至懒得看那份写满谄媚谀辞的国书一眼。
他拿起那份长长的礼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后世那些屈辱的条约,是旅顺的万人坑,是南京的血泪……这些倭奴,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求和?”朱祁镇的声音冰冷,穿透力极强,让跪在堂下的一色义贯浑身一颤。
“朕说过,此战,不为开疆,不为掠地,只为血债血偿!亡其国,灭其种!永绝后患!你们屠戮我登州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求和?”
“上国皇帝息怒啊,登州之事,皆是九州、四国那些无法无天的海贼所为,绝非我幕府将军本意啊!我等愿严惩凶手,十倍、百倍赔偿……”一色义贯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青紫。
“呵,”朱祁镇嗤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推得倒是干净,朕今日不防就告诉你们,朕要的,不是赔偿,是你们的命,是所有敢犯我大明的倭奴的命,是你们这所谓的‘国’、所谓的‘种’,彻底消失!”
他猛地站起身,将那份礼单狠狠摔在地上:“把这些破烂玩意儿,连同这个倭奴,给朕拖出去,斩了!人头悬于旗杆,祭我登州死难英灵!传令三军,祭旗毕,即刻发兵本州,朕要亲眼看着京都陷落!”
一色义贯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给拖了出去。
片刻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高高挂起在明军大营的旗杆顶端,死不瞑目,迎风摇曳。
这残酷的一幕,彻底断绝了倭国任何求和的幻想,也点燃了明军将士更加炽烈的战意。
“杀!杀!杀!”震天的怒吼响彻云霄。
庞大的舰队再次启航,如同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劈开东瀛海,直扑本州岛!
按照朱祁镇的部署,大军兵分两路:
南路由北海舰队副将、年轻气盛的陶敞率领一支偏师,并抽调部分步骑精锐,负责扫荡四国岛上的残余抵抗力量,然后乘船在本州岛南部的重要港口——周防国的山口(今山口县下关市附近)和安艺国的岩国(今山口县岩国市)登陆,建立桥头堡,从东南方向配合主力夹击倭国核心区域。
北路由朱祁镇亲自坐镇,蔡福指挥庞大的北海舰队主力,搭载最精锐的北海舰队儿郎,计划从海路直捣倭国心脏地带,目标直指京都门户——摄津国的大阪湾(当时也称难波津,是极其重要的港口和商业中心)。
南路一开始进展异常顺利。
四国岛上的所谓抵抗力量,在经历了九州岛的血腥传闻后,早已闻风丧胆。
陶敞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肃清了四国,随即在周防国的山口和安艺国的岩国成功登陆。
登陆过程同样顺利,当地守军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