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过了半个月，已经是十二月底，学校里大部分学院都已经没课了，只等着结课考试，考试结束就是大家期待的寒假假期。文学院大三还有最后两节课，所幸都在周四之前。
叶眠穿了件厚得出奇的外套，整个人裹在里面，还戴着挡风的口罩，和白梨三个人从教室回宿舍。
一路上都能看到横幅和海报。考研的时间刚刚过去，A大从静悄悄变成了热闹非凡，社团和学生会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圣诞节晚会。
“晚上是不是有假面舞会？”旁边吸着鼻子的言漪打着哆嗦问。
叶眠点点头，白梨代为发言，“不过和你没什么关系。”
言漪立马站直了，瞪眼：“怎么没关系了？我可是各类晚会的最受期待女神好吗？！”
白梨：“好汉不提当年勇，一把年纪了好好在宿舍睡大觉不好吗？”
言漪：“………我是有这个打算。某眠，你今晚是不是有安排？”
被点名的叶眠从厚外套里伸脖子出来，“那不是肯定的吗？”
一直缩着捧着水杯取暖的文雯眨了眨她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发问：“那你今天晚上要和学弟进一步发展吗？”
每天都被操心和学弟进一步发展的叶眠：“……不是只要是个节日就要进一步发展的。我们可以进行友好单纯的交流沟通，然后玩个游戏，为对方祈祷上天的祝福。”
言漪吸着鼻子瞥她一眼，“条理清晰思路顺畅，你是不是早就在心里畅想千万遍这种程序了？”
“我没有，”叶眠严肃辩驳，“憋瞎说。”
“她的意思是说，千万遍不至于，只是十天前就开始每日一百遍了而已。”白梨进行了补充。
叶眠怒目而视。但是由于冷风一吹她又缩回了下巴，藏在衣服里面，所以这个怒目而视，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四个人走成一堵墙似的，挽着手取暖，好不容易才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开了空调，叶眠才重新活过来一样，费劲儿的伸长手，手指从袖口里露出来，然后又费力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解锁调出大玉儿女士的电话。
穿得太厚，行动有点不便。
“喂？”喂了一声就开始吸鼻子。
对面传来呼呼的风吹声，然后是书玉超级大声的回应，“喂？眠眠？！”
叶眠被吓了一哆嗦，“妈，你们在哪儿呢？”
“喂？喂喂？眠眠？！”
听不见？叶眠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扯着嗓子大声重复一遍刚才那句话，
“妈！你们在哪儿呢？！”
僵硬着手拆奶茶包的言漪被吓了一跳，奶茶纸杯paji一声倒在桌上。
这下书玉终于听清楚了，语气轻松的说，“我和你爸在外面度假呢！”
那边风声太大，又吵，书玉的声音只能尽量的拔高，大到没开免提其他人都能听见。
“度假？！”这离过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还在外面度假？
“对啊！你爸每天没有女儿日记写了，闲得心里发慌，我带他出来放松一下！”
被独自丢弃在学校的叶眠：“……你们在哪儿度假呢？”
“国外！正在一片冰湖边上呢，这边风大，有点吵！你打电话有事？”
叶眠扯着嗓子，“也没事，就是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放假就回来！你要和你爸说话吗？他来抢我手机了！”
还没等叶眠发表意见，那边说话的声音就变成了叶爸的，不变的是仍然是吼山歌一样的高音。
“眠眠，是不是有事找爸爸？！”
她吸了下鼻子，张嘴第一句话还没出口，那边叶钦就吼上了，“是不是感冒了？！钱还够吗？！是不是想爸爸了？！”
“………”
风声这么吵居然还能听见她吸溜鼻子的声音。
介于实在不适合打电话，她又没什么事要说，那边大玉儿女士做主挂掉了电话，阻止了叶钦的自作多情。
叶眠就扯着嗓子吼了两句就被单方面挂断了，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心酸的叹了口气。
果然，孩子大了不经常在家了，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过二人世界了。这两年他们出去玩的次数，比叶钦出差的次数都多。
“叔叔阿姨还挺会享受，”言漪还是哆嗦着手泡好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神情惬意的捧着杯子，说，“他们还不知道你老牛吃嫩草，谈恋爱谈了个学弟吧？”
叶眠跑过去蹭杯子，把冷得还没恢复过来的手贴在她奶茶杯子上，言漪拍她都拍不走。
“这感情还没稳定，暂时还不准备说。”
言漪顾及着奶茶淌出来，只能恨恨的默认她蹭温暖，“还不够稳定？不是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和学弟更进一步吗？难道不是已经认定了这个学弟了。”
叶眠：“认定了又怎么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万一又是第二个江稚呢？得亏我之前没给我爸妈说江稚的事情，否则我爸的情绪不知道会多激动愤怒。”
“也就是说你对学弟并不是认定了啊。那你还敢每天想着怎么更进一步？不怕后悔啊？”
叶眠手指尖终于暖和了，她惬意的呼了口气，瞄了言漪一眼，“每段感情都可能有变数，你觉得结果不好所以不去尝试，但是我想法不一样，就算有变数，我也想尽力去试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一开始是一杯纯粹热烈的酒，遇到第一个人付出了一半，遇到第二个人时我注入半杯的水，又付出一半，这样一次又一次，虽然我的酒越来越淡，但是我每次都是满满的一杯，从不偏袒。’感情可能会被消耗掉这我控制不了，但是尽不尽力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事啊。”
言漪沉默片刻，半晌后啧啧两声，“谈个恋爱还谈出心灵鸡汤来了。你也就只有过两段感情好吗，第一段还是无疾而终伤心得要死。”
叶眠咳嗽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用宣扬我当年的丰功伟绩了。”
言漪给了她一个白眼。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叶眠蹭着奶茶杯不想动，白梨去开了门。
“找谁？”
“楼下有人找你。”
安静两秒，白梨眼疾手快关上门，正好把想要扑上来的叶眠和言漪关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