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清闻言一震，抬头开始打量思考自己御剑从师尊院子里窜出去的可能性。
尽管这样有违礼节，但他自认为打听师尊的桃色新闻也未免过于逾矩。
虽然他曾经也参与过师伯和师祖之间的“濯卿辞今日恋爱了吗”的赌局之中。
顾念之是真的好奇哪位仙子居然可以拿下师尊还可以把夭夭生下来。
他当日听闻夭夭是师尊的亲女儿的时候下意识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虽然不太清楚对方是怎么把夭夭藏了那么久的，也不清楚夭夭到底有没有来过归一宗生活，但是眼下铁板钉钉的莫过于师尊背着他们铁树开花。
师尊他铁树开花！
濯卿辞眉头微皱，欲开口。
顾念之先发制人：“师尊，您说不生气。”
濯卿辞硬生生把眉头舒展开来：“当然，为师怎么可能生气。但是吾想问问你，这很重要吗？”
顾念之：？
“师尊，要是我白得了一个女儿，我当然得想方设法搞清楚她的母亲是怎么来的。何况女子生育这么辛苦，哪有白白抱了人家十月怀胎下来的孩子就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压根不是生下来是非正常诞生且平日不了解这些的濯卿辞：“唔？这样吗？”
顾念之：？
“师尊不知道这个吗？”
顾念之飞快倒退逮住擦剑擦的虎虎生风一副要将剑擦成匕首模样的洛寒清，低声问：“怎么回事？”
洛寒清淡定继续擦剑，小声开口：“师尊只关心他关心的，虽然学习力强但是他完全没必要去了解这类，归一宗都把他往打架人才培养，怎么可能关心这种？你开头说肌肤之亲估计师尊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可能以为男女之间拉个小手就会有孩子从天而降。，哦不对，他可能觉得男女呆在一个房间里一个时辰就会有小孩从天而降，所以被按去相亲的时候绝对不会和那女子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怪纯情的咧。］
顾念安在耳坠里小小笑了一下。
顾念之：......
他突然懂了为什么之前那个叫祁晏之的一副小老虎崽子的模样被师妹抱在手里又亲又摸还要放床上一起睡的时候师尊也没有什么大反应了。
完全听见这边说话的濯卿辞更加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顾念之刚想开口给师尊普及一下就被大师兄不动声色地拿剑柄戳了一下大腿。
顾念之将嘴闭上了。
“额，反正就是，不管师尊你记不记得，孩子呢，一定是要有另一半才可以。”
第一次当爹的濯卿辞茫然。
二徒弟是要他去挖坟一个一个招魂问问吗？
“你若是想挖坟，也不能用这种借口。逝者安息，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厉鬼的坟可以挖。”
顾·厉鬼里的王·念安无辜中了一剑。
“弟子给师尊来想想怎么样？！”
濯卿辞：？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曾经携全宗做聘礼要您倒插的那位仙子吗？”
濯卿辞：？那是谁？
看了眼师尊茫然的表情，顾念之自动翻页：“那就是那个喜欢喊师尊您叫卿辞哥哥的那个？”
濯卿辞：茫然.jpg
“哪家的？这么没大没小？”
顾念之瞟了眼师尊比他还显年轻的样貌，对师尊的说法不做任何评价。
修仙界嘛，差个几辈也不是不能谈。
“莫非是那位妖界的公主？”
洛寒清悄悄混进了话题。
顾念之眉头一皱，是陌生的名字，飞快在自己一堆尸体的记忆里扒拉了半天才把人家想起来。
“那位不是说给苏明钰做媒？”
“给谁做媒重要吗？不是每一个见着师尊都想当我们师母。”
洛寒清连连摇头。
“明明她们的岁数都可以喊我们做父亲，却想着要我们叫她们母亲。”
什么都不记得的濯卿辞：放空.jpg
他被按头见到相亲对象太多，自己也不清楚那些人的面貌名字，自己本来又不打算连累她们每次都明确告知自己没有那种想法。
他还贴心地把徒弟介绍给她们，告诉她们放心他能把徒弟养好了给她们送去。
可惜无人理睬。
“你倒是记性好，个个都记着，怎么不见催你的时候帮为师分担些？”
顾念之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大师兄说了，师尊是长辈，长辈都没有娶妻，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可以越过师尊去。”
被插了一刀的洛寒清：？
濯卿辞把狐疑的目光转向缩在角落里的大徒弟。
洛寒清顿了顿，那些话确实是他说的，大丈夫敢作敢当，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弟子是这么说过。”
濯卿辞叹了口气，伸手欲拍拍自己二徒弟的脑袋，又想起他已经不是那个因为被人辱骂把对方揍个半死不活然后跑回来静静贴着他要安慰的小孩子了，就把手收了回去。
“师尊看着弟子做什么？”
“吾在看你到底有没有被你三师弟上身，怎么对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如此好奇。”
濯卿辞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你这幅模样也好，总比天天板着个脸想着事让人放心。”
“还有一件事，吾想问问念安仙子一些事情，不知道念安仙子愿不愿意和吾聊聊？”
［无事喊我你妹妹有事念安仙子，哎，男人。］
尽管在耳坠里如此吐槽，顾念安还是马上现了身。
“洵云仙尊想知道什么？”
“你叫吾洵云仙尊，是在暗示你什么知道的意思吧？”
顾念安笑的无辜：“怎么会，只是这样最礼貌而已。既不失了礼节，也充分展现我的谢意，也没有攀关系的嫌疑。”
濯卿辞抬眸扫了一眼她脸上戴着的看起来像他赠送的面帘，声音平稳：“怎么会，吾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情深的很。当初吾问念之要不要将你带来的时候你好像不太乐意。”
本来还觉得自己处于道德高地的顾念安猝不及防被人翻了年少无知为爱觅死觅活的蠢事，面上一僵。
当时哥哥好像的确高兴地抱着她在院里转圈，说自己师尊无论她有没有天赋都愿意收她做徒弟，想带她一起走，可惜她当时不知道被什么恶心东西蒙了眼，贪恋自己心里的幻想没有同意。
要是她当年同意了的话，事情会怎么样？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
这个世界上上从来没有如果。
这人生无论怎么走都没有最好的结果。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您想要知道些什么？”
濯卿辞想起前几日月光下自己新找回来的小姑娘近乎叹息的语气。
她说，“爹爹爱着夭夭的话，那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
就因为他说了爱她？
那么一句虚无缥缈毫无根据难辨真伪的话语？
“吾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特别是夭夭的那部分。”
顾念之微微点头和妹妹示意自己会在外面等着，转身跟着大师兄出去了。
现场只留下顾念安一个面对着自诩“毫无人类的感情”的濯卿辞。
自称永远不会理解人类感情只是靠推演的男人现在正拿着他那双让无数人沉溺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目光里满是柔情和愧疚。
透过表面上的那层忧愁，顾念安似乎又看见了那天失去一切的仙尊如何提着灵剑满身是血地从她面前缓缓离去。
他的脚步几乎踉跄。
千年前的人影和面前这位满满重合。
顾念安移开了目光。
“无论怎么说，她终究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