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缝儿咂摸了一下嘴，叹了口气，“这年头手里有钱的是大爷。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发言权。你们就说说七块那么大的石头，才换回来两万块……唉……”
他这模样说话，可把炖鹅的男人给吓坏了。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
生怕把他们气跑了，自己连两万块都见不到。
韩清笑着说道：“光你这院子里石头就数不胜数。能卖出两万都是这几块石头的福气。做人得知足。”
对缝儿连忙说是。偷瞄了一眼向远峰没再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土锅里的鹅汤咕嘟咕嘟翻出沸腾的水花。水都添过两回。
那边赵成才算是有了收手的架势。
王屿看不懂这些东西，只觉得看上去都是些破烂儿。
但赵成像是淘到了好东西，宝贝的不行。
当然他没表现的太明显，只是看在王屿几人眼里，还是挺分明的。
赵成乱七八糟收了一堆，最后打包给了炖鹅的男人五千块。
最后将赵成面包车上能放倒的座椅放倒，在两个男人的帮助下，将所有东西一股脑的搬上了车。
往回赶的路上已经差不多凌晨了。
路上三人问赵成收获怎么样。赵成嘿嘿直乐，“我觉得挺行。具体的还得看明天整理出来的最终结果。对了，三位老板买的这些料子准备去什么地方切？”
王屿说道：“潘家园里面不是有个加工厂吗？还是去那边吧。别的地方我们也不熟。”
赵成点头，“行。那明天咱们在潘家园碰头。”
说完问道：“你们住哪？我先把你们送回去。”
韩清报上地址，赵成就瞪大了眼睛，“啊？那么好的位置……我这是走大运了，能遇见几位老板。”
向远峰说道：“行了。咱们之间就别这么相互吹捧了。王屿，今晚这几块原石干脆让赵老板一并拉回去得了。明天咱们就能轻装上阵了。”
王屿一想也不是不行。
反正要没有赵成，也没这几块料子什么事。所以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赵成说道：“我是怎么都行。只要几位老板放心。今晚这些东西就都放我车上，明天咱们早点碰头。我上午九点钟就去摆摊了。看你们方便到下午六点钟之前，我都在。”
最后他将三人送到就近的路边，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开没影了。
向远峰活动了一下脖子，“还是刚才的火烤的舒服。王屿，你那个别墅装修的怎么样了？”
他要是不提，王屿还真是要把这档子事给忘干净了。
有钱好办事，钱到位，也就没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
算算也几个月过去了。虽然肯定还没装修完，但至少应该也初具雏形了。
“明天问问看。”王屿一边走一边说道。
韩清调侃道：“看看这老板的气质。以后是不是要发展成在哪买的房子都记不得了。”
向远峰说道：“那应该不能够。王屿对买房子这事不怎么热衷。”
说完，又冲王屿说道：“后面在院子里砌个火塘，以后冬天取暖用。”
王屿无奈说道：“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又要挖温泉池又要砌火塘。你还想干什么？一起说了，我看看怎么安排。”
向远峰自己也嘿嘿乐了，“这是不一样的快乐。你们不觉得刚才烤火烤的爽吗？还能煨一锅羊肉……想想就流口水。”
韩清总结，“你这跟快乐无关，纯粹是馋了。不过……何必等王老板还没装好的院子？咱们现在就能获得这份快乐啊。”
向远峰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在四合院里点个火塘？你师父能答应吗？再说人家那连炭都不烧，纯烧柴才能那么旺。咱们去什么地方买柴？”
韩清笑起来，“这年头，有钱什么事都手到擒来。就稀罕这么几天，等回头的功夫收拾回原样，我师父能说什么？至于柴就更简单了。这几年流行露营、户外。有那种专门只烧柴的暖炉，就有卖柴赚钱的人。”
向远峰一听就乐了，“安排！明天就安排！柴火跟羊交给我！你负责做陈老的思想工作，加堆火塘。”
看这兴奋劲，比起今晚收获了那几块原石可要真实多了。
因为属于晚归，加上又有长辈，三个人进门的时候活脱脱三个小偷。
蹑手蹑脚的样子，让走在最后面的向远峰忍俊不禁，“这要是被人看到你们俩这模样，不报警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就跟他自己好多少似的。
三人连洗漱都没敢，直接原汁原味往床上一躺，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就没这么走运了，起床的时候，陈七跟杨九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
看着第一个爬起来的王屿问道：“昨晚几点回来的？干什么去了？”
王屿心虚的看了看韩清房间的方向，像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平常起的最早的韩清今天不劳模了。
敢情就是在等一个正面接他师父火力的对象。
想也没想立刻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听说有人手上有几块老料子，所以连夜赶过去看了看。
吧啦吧啦说的正起劲，陈七插嘴了，“老料子？帝都？料子呢？”
王屿表示已经委托别人带去潘家园，一会儿等韩清跟向远峰起床他们就赶过去解石。
陈七见王屿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想临时找了个接口搪塞自己，顿时也来了兴趣。
招呼王屿现在就去喊那两个起床，他们一起走一趟。
“董先生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王屿忍不住问陈七。
陈七撇了撇嘴，“这才几天，就想有动静。能有什么动静？我估计再过两天，那个女人就得琢磨另外的幺蛾子了。自璧她肯定不容易这个节骨眼上从魏家得手。还得看看她身后的人脉，手里有没有囤下……”
“但我觉得也没那么容易。自璧原石多少人终其一生，连长什么样子都难得一见。没点机缘，想持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时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看样子陈七也不着急。
这几天倒是难得闲了下来。
韩清没等人喊，王屿甚至怀疑他早就醒了，专门等自己安抚好陈七的情绪之后才适时走出来。
跟向远峰不学点好。
喊向远峰起床倒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大约是惦记着韩清搞得火塘，今天的起床气没有往常那么大。
趁着这会儿陈七的心情不错，韩清将他们准备砌火塘炖羊肉的想法一提。不等陈七发话，杨九就表示这个主意不错。
听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滇省的羊带着一股怎么处理都去不掉的羊膻味。他早就听说北方的山羊肉质鲜嫩又没有其他杂味。
只需要简单的佐料就能熬煮出鲜香的清汤。
要是能用木柴火煨，那可太妙了。
陈七见他都发话了，也就不再多言，表示由着他们整。反正别指望他帮忙。
这么一来，向远峰连声催着他们赶紧动身。把昨晚的料子解决了，今晚回来吃木柴炖全羊。
不得不承认，向远峰就有这种本事。
同样的场景，让王屿自己想象也就那样。但到了向远峰嘴里，生动的描述添油加醋的畅想，就让人忍不住加入他的阵营，一起期待着那个时刻赶紧到来。
气氛立刻热络的转移到羊肉怎么买、什么木柴煨出来的羊汤会更好喝。
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窑口的窑主，专门做柴烧茶具的呢。
据说不一样的木料烧制出来的柴烧器具颜色不一样。都有专门的讲究。
赶到潘家园的时候，分工就制定了出来。
其实跟不讨论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还是韩清的事。
停好车顺利找到赵成摊位，上午时间九点半。
只不过摊子的痕迹在，明显今天还没开摊。
不过王屿一行人才刚刚站定，斜剌里赵成就冲了出来。
“我还在琢磨，今天还能不能等到几位老板搭把手呢。走，咱们先去车上卸货。”
赵成现如今倒是实在的很。
向远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卸货？卸什么货？”
连陈七跟杨九也使唤上了，只不过毕竟年龄在那摆着，也就拎了几样小东西。
可怜王屿三个壮劳力，跟着赵成一连搬了三趟有余，这才算是把大头全都搬完了。
“不是，赵老板。你连个店都没有，平常每天都是这么搬进搬出吗？”向远峰没好气的问道。
赵成倒是回答道很认真，“看心情吧。心情好的话就搬进搬出。心情不好就直接把货丢我那发小摊上。他不是有个门面吗？我这东西打包起来一平方都占不了。随便塞哪不行。”
果然是个人有个人的门道。
向远峰看着赵成肩膀上扛着的一块木板，“这种东西也有人买？”
赵成笑起来，“老榆木啊。现在可受欢迎了。这些东西都不用流入市场，我手上有专门的老主顾。再过一会儿就该上门了。”
等他们忙完，帮着赵成把摊子支好。七块原石也整整齐齐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