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微微蹙眉，他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紧拳头。
虽然想过无数可能，但当真的知道昔日和自己总是水火不容的对手，竟然还是难掩心头的一阵的唏嘘。
他沉了沉声，顺手也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道：“你治不了她的病吗？“
傅沉笑了笑，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解得了齐临的催眠，但是我解不了小颜的催眠。”
“什么意思？”
傅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能确定的是，她在齐临催眠她之前，她自己将自己催眠了。”
“这，这怎么可能？自己将自己催眠，这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一种设想而已，根本没有实际的案例作为参考依据！”
“她竟然自己对自己下手，这，太疯狂了。”
傅沉笑了笑，说道：“天才或许都是带着一些疯狂的基因吧。”
“她曾经说过，她绝对不会被人催眠的，她会先将自己催眠了，留了一个切口，我不怀疑她随口一说的话，我也警告过她不准对自己下手，她也答应过，可是我没想到她还是对自己下手了。”
“而且我找不到那个切口。如果能找到，她能清醒过来。但是……我试过很多法子，我甚至想用催眠的方式去找到解开她催眠的方法，但是她催眠手段太高明了，恐怕除了她自己，谁也做不到。”
“那齐临他知道吗？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试验失败了，会不会对她不利？”
傅沉摇摇头，“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我要保证的是她的安全。”
程轩想了想问道：“那前段时间的车祸和他有关吧？”
傅沉说道：“我也怀疑过，但是……齐临我多少是了解的，如果了没有利用价值他会直接处理掉试验物品，绝对不会留下来影响他的试验进度，所以他没有必要绕这么大弯子。”
程轩说道：“他就是一个疯子，当初你大哥就不应该带他回来。”
傅沉不言，只是视线始终看着那边和韩清玩得很开心的林沐颜。
程轩说道：“当初教授将他赶出实验室是正确的，呵，说出来可笑，我记得唯一替那疯子说话的，竟然是林沐颜。”
傅沉蹙眉不言。
“两位师弟，在聊什么呢？神情这么严肃。”
正在这时，只听齐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程轩闻声看了过去，啧了一声，十分不爽地看向了他，“谁他妈是你师弟，我要没记错，你早就被教授从研究所除名了。”
齐临穿着一身休闲运动套装，戴着棒球帽。
他双手抄在裤子口袋中，径直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微笑着看着他们，面色十分的平和。别人不知道的，丝毫看不出来什么。
齐临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想到最后程轩师弟竟然成了娱乐圈的经纪人。”
“不过也对，像你这样完全没有天赋的人确实是不适合做医生的。”
程轩脸色一沉。
确实，这是实话。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即便在同一个研究所，但程轩当初也不是首选了那个研究所
而相比于傅沉，林沐颜，齐临他们三个如天才一般被教授视若珍宝，其他的学生就平平无奇多了。
而他也不喜欢心理研究，所以毕业后他从事了娱乐，做起了经纪人。
“呵，你配吗？一个完全不遵循医疗操守，草菅人命的人，更没资格说这句话。”
齐临却坦然地微微挑眉，笑笑说道：“没看出来程轩师弟竟然还是圣母啊。”
“不过，真正的医学是不需要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如果没有活人来做实验，你觉得现在那么多实验数据又是从哪儿来的？”
“呵呵，傅沉师弟，你说呢？”
傅沉靠在一旁的围栏前，笑了笑，说道：“师兄，拿自己师妹来做实验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齐临看着他，稍稍沉默了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谁也不能否认她是天才，但是又怎么样？她现在都不记得了，你找到她又怎么样？她记忆中是没有这些记忆的。”
“她会是我最完美的试验品，谁说不可以通过催眠来替换人类记忆？我们的天才师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傅沉眯了眯眼睛，“你不会得逞的，你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齐临，你别忘了，我和你从来是旗鼓相当。”
“就凭你？呵，傅沉，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没有弱点，你有。小沐就是你的弱点，你不敢在她身上动手，不是吗？”
“或许，你可以通过催眠让她恢复记忆，但是同样的，你不知道我在她身上埋的雷，你要是强行，她肯定会疯。”
程轩咬牙，“疯子。”
齐临却带着挑衅地笑着，丝毫没有半点顾忌。
两人僵持，傅沉的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齐教授，这么巧啊。”
林沐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临转身，收起了刚刚充满挑衅的目光，转而露出的是他惯有的温和儒雅。“这么巧，你也玩这个？”
林沐颜笑笑，走了过来，看着齐临说道：“是啊，可好玩了。”
齐临看着她笑道：“所以刚刚公屏上滚动傅先生的成绩，难道是你的成绩？”
林沐颜说道：“是啊。我没有会员资格，我用的是傅沉的子弹。”
齐临点了点头，“嗯，真厉害啊，那看样子我得和你比试比试。”
林沐颜说道：“我不玩了。手痛了。”
傅沉伸手，“来，我给你揉揉。这枪太重了，回头我叫人给你弄一把轻一点的。”
林沐颜笑着点点头，“好啊。”
林沐颜很久没拿枪了，所以举了一会儿，加上枪的后坐力，她的手有些发抖。
傅沉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
他承认，林沐颜就是他的弱点，他不能也不敢对她强行催眠。
他……赌不起。
程轩看着公屏上滚动的成绩，不得不说，林沐颜的水准真的一点都不逊色傅沉。
“韩清呢？”他随口问道。
林沐颜乐得咯咯直笑，“韩清他比不过我，正在那边跳脚呢，逼着那边的人承认他们故意控制靶子。”
程轩骂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