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武文找到了夏真。
“这个四队是怎么回事？我感觉队长说话还不一定有那个李水说话好使！”
夏真骨瘦如柴，一哭一笑两张面孔在他左右脸颊上若隐若现，他已经被体内的厉鬼折磨得没有人样。
但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四队比较特殊……”
夏真给武文倒了一杯茶水，说道：“队长任晨今年才15岁，来自一个，由两个高官组成的家庭，不过去年他的父母被查，就在警局的人要带走他父母的时候，一起灵异事件爆发了，他家也被罩进了鬼域之中……”
“如你所想的那样，这家伙成为了驭鬼者……考虑到驭鬼者的特殊性，他那原本应该被判处死刑的父母存活了下来……”
“至于李水……”
“他来自一个平民家庭，不过任晨父母的倒台，大部分来自他的手笔……在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任晨父母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后，这家伙四处奔走，无意中被卷入了一起灵异事件中，然后成为了驭鬼者……”
“你来找我，说明李水又开始给任晨找对手了吧？”
武文瞳孔微缩。
“驭鬼者都是定时炸弹，而且任晨这个年纪，三观正是最容易被扭曲的时候，若是继续执行对他父母的处罚，他一定会变成一个炸药桶，所以他父母活了下来……”夏真说道：“李水的心思并不难猜，他是想为任晨四处树敌，让其他驭鬼者杀了任晨，这样一来，任晨的父母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这样算计一个小孩……是不是有些过了……”武文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任晨父母，为什么被判处死刑吗？”夏真反问。
武文一愣。
“贩卖儿童器官……”夏真淡淡吐出几个让人浑身发寒的字：“任晨从小就患有先天性肾衰竭，他有一对好的父母，也是一对最恶毒的父母……”
“李水的儿子，有一部分就在任晨身上……”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但仅凭上面一段话就足够了……
武文沉默了一阵，他的性格比较直，但此刻也无话可说了。
“官场上的事，说开了其实也就那样……”夏真喝了一口茶：“任晨的父母，政敌不少，否则李水不能担任四队的副队长，也是唯一一个副队长……”
“如果任晨死了，他的父母也活不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武文忍不住问道。
“我的父母也是官方的人……”夏真没有细说。
“所以……你是支持李水的人？”武文若有所思。
“支不支持毫无意义……”夏真摇头：“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能为总部多把把关……”
“以前有牛队在，驭鬼者是总部的绝对主导，哪怕是官方想要安插人进来都做不到……”
“但未来已经开始动荡，灵异事件不仅仅是我们驭鬼者的事，同样也关系着亿万普通人的生命，我们只能共同携手，才能度过难关……”
“仅凭驭鬼者？纵然牛队在世，又如何能够托举起亿万人生命之重？”
“所以你认为，应该让官方参与到总部的决策中？”武文眉头微皱。
“是的……”夏真点头，直言不讳：“驭鬼者有驭鬼者的活法，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活法，驭鬼者只能代表自己，他们认为的好，并不代表普通人需要这种好……”
“你有想过，让身为普通人的官方，掺和进来后，会有什么后果吗？”武文问道：“普通人数量太过庞大，一旦让他们得知这世上还有另一面，你猜灵异事件会在短期内膨胀到什么程度吗？”
“军部有过模拟，结果是半年……”
“半年时间内，龙国大地上所有普通人，死绝……”
“一个活人都不会有……”
“你的想法没有错，但你忽略了人性……”
“一旦得知真相，或许有人的确会远离灵异事件，但更多的是主动闯进灵异事件中的赌徒……”
“有总部压制，一个驭鬼者少，普通人多的社会还能运行，但若是有一天，驭鬼者的人数超过了某种界限……总部可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夏真微微摇头，含笑说道：“看样子我们是互相说服不了对方了……”
“你说的是理想，大家共同努力，有力往一处使……”武文说道：“那样的世界很美好，但只存在于幻想中……”
“我说的是现实，大家为了利益，互相扯后腿，互相算计，尔虞我诈，这才是未来……”
“你想要为了理想而努力，这没有错……我要为了未来而直视现在，这也没有错……”
“哈哈……”夏真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得好，我们都没有错，无论哪种想法，终归是要为了未来而寻找出路……”
一哭一笑两张面孔在他的脸颊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恐怕是看不到了……”
武文眼神一凝，苍老的虚幻身影顿时出现，一把摁住了夏真的肩膀。
两张诡异的面孔散去，夏真自己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但他却是苦笑道：“没用的，总部已经用尽了所有手段，都只能稍微延迟一点我的厉鬼复苏……”
“【寿鬼】固然强大，但它的手段大多是用来针对驭鬼者，而非厉鬼……”
“除非你愿意将最强大的战力赌在我的身上……但这样一来，你就会跌出队长的序列……”
武文身边一共有四只厉鬼，分别是他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母亲。
爷爷武直号称【寿鬼】，拥有剥夺别人寿命的可怕灵异，这对于驭鬼者而言并不亚于直面无解级厉鬼，但厉鬼是不死的……
所以武直最大的能力反而对厉鬼没用，有用的反而是它对厉鬼的压制能力……
可就如夏真所说的那样，除非武文愿意把武直赌在他的身上，否则失去武直之后，武文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担任队长的职务……
“放弃吧，武文，你的潜力远在我之上，我不值得你赌……”夏真劝说道。
他的厉鬼，在队长之中并不算顶尖，他一共驾驭了三只厉鬼。
一只【哭鬼】，一只【笑鬼】，还有一只未被命名的厉鬼。
前面两只厉鬼的能力很简单粗暴，只要有人在厉鬼面前笑或者哭，就会触发厉鬼的杀人机制，直接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