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调查员，来此有何贵干？”
语气不好，但这也是正常的，没有哪位将军，会希望自己的功勋是踩在手下士兵的尸骨上建立的。
沈兴沉声说道：“或许我能帮帮你们……”
郑元庆没说话，只是走出了营地，沈兴跟了上去。
吴孟吟则是沉吟了一会儿，继续留在了营地里，顺便还拉住了下意识跟上去的敖君。
……
“怎么帮？”郑元庆站在一个小山坡上，语气一如既往，沈兴并没有从中听出什么情绪波动。
“我是修士，所以没法冲过去把那些人杀光……”沈兴看了一眼对面，这里原本山峦重叠，但经过天池秘境之后，这里方圆十几公里都被夷为平地。
“不过在我成为修士之前，我在国术方面，还算略有心得……”
“国术？”郑元庆摇摇头：“军中有专人教授……”
秦国的国术传承并未有过中断，而且与修士界一样，这种能让普通人使用的手段，也在不断推陈出新。
但以郑元庆的眼光来看，所谓国术，并不适合在战场上使用，反而更适合……死士……
哪怕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士兵们的战斗方式要么是大开大合，要么是阴损至极。国术若是不练到一定境界，在战场上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战场不是比武，你国术练得再强，又如何抵得住十人百人的进攻？
最最关键的是，练习武艺，太耗费时间了。
沈兴沉吟着说道：“我在我们749局里面，看到了不少武学大师创造出来的吐纳之法……难道军中没有推广开来吗？”
“士兵并非修士……”郑元庆说道：“他们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你们那种……一人之力就可摧山断岳的力量……”
“你看这里……”
他指了指周围的地势，说道：“这里海拔超过三千米，在这里，他们千锤百炼的身躯，也没法按照修士的吐纳之法保持那样的呼吸节奏……”
他看向沈兴：“就算有天赋异禀之人能够保持，但对于肉搏战也没有多大用处……”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兴：“而且，难道你不知道吗？只要练习了吐纳之法，有了气感，就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一旦被发现，我们秦国照样要遭群起而攻之……”
沈兴哑然，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秦国国内对于修士与普通人的界定，虽然比较模糊，但在国际上，确实把吐纳之法归类为了修士手段，为了针对秦国的国力，这些狗东西真是把脑细胞都燃尽了……
若非实在不能把秦国逼急了，他们甚至想把秦国自古传承的武艺也归类为修士手段……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不练出气感，就不能算是修士？”郑元庆摇摇头：“但没有气感，所谓的国术，又能发挥什么用处？”
“对于士兵而言，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跑几个五公里，多加一分耐力来得实惠……”
秦国的国术，分为外练、内练，以及打法。但两种练法以及打法，军中都有所涉猎，正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外练之法，已经被融入士兵的日常之中，内练……一个不好就要被判定为修士，就很焯蛋……
沈兴也沉默了，他发现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他的这些想法，秦国不可能没有修士没想到。
难不成只能依靠这些年轻的士兵，放弃装备的优势，依靠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
“沈调查员，你年纪轻轻，想法多是正常的……”郑元庆说道：“如果你想帮助这些年轻的战士，那就快点变强吧，强到能制定规则！强到足以帮助他们，不必放弃装备优势，去与敌人肉搏……”
“一定还有办法的……”沈兴自动忽略了郑元庆的前半句话，挠了挠头：“能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吗？我身怀这么多神通，不可能没有办法帮助你们！”
郑元庆凝目看了他许久，终于是点了点头。
“可以！”
……
“冷兵器时代，对于士兵首重胆魄，其次为军纪，再次为兵器……”
一座不起眼的营帐中，敖君与沈兴盘膝而坐，前者徐徐开口：“沈调是国术大家，我说的这些，你应该很清楚……”
“国术虽有门道，但在战场之上，实在无用武之地，敌人不是木头，也不是手无寸铁的乌合之众，不可能站在那里与你单挑……”
“我明白，我明白……”沈兴压了压手掌，说道：“我找你来，是因为罗天门历史源远流长，不知门内有没有什么可以打熬身体的世俗之法……”
“恕我直言，任何打熬身体的方法，都离不开一个熬字……”敖君摇摇头：“既然重熬，那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无副作用的方法……”
“若是配合汤药？”沈兴又问。
“世俗之汤药，效用不可能与修士的丹药媲美，普通人也不可能承受丹药的药力……”敖君说道：“沈调是炼丹大家，应该知道修士所用丹药的药材……”
“若是将丹药给予士兵服用，恐怕要胃肠穿孔，最次也要重金属中毒……”
“那若是将丹药与汤药结合起来，创造出一种普通人也能使用的东西……”沈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吗？”
“不可行……”敖君还是摇头：“沈调之法，以前的前辈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还是逃不过这个熬字。”
“非天赋异禀者，想要将体魄打熬至古时万人之敌的程度，就算有现代的训练方法以及充沛的资源，再加上勤学苦练，起码也要二十年之功……”
沈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有弄丸以及医药两种神通辅助，未必不能将这个时间缩短……”
“你咋这么固执……”敖君也无奈了：“打熬体魄，并非单一的增长气力……泱泱秦国，同时掌握这两种神通的大修士，在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出现过，你又何必钻牛角尖？”
“这不是钻牛角尖，我只是心疼而已……”
“我们每一个士兵都是好样的，用他们的命，去换这些卑劣之人的命，我觉得不值！”
“一命换一万条命也不值！”
“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增长他们的体魄，下次敌人再来犯境，他们的伤亡也能降低一些吧……”沈兴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