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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右侧踢一脚踢中了那小娘们的下三路,把她气得哟祖坟都快冒青烟,后来那小娘们偷袭出阴招,都怪我一时大意着了道,她给跑了,不然这案子早就了结。”孙三越说越起劲。

苏颜在门口听着孙三说着略些夸大的事实,沈曜可没理会,沉着张脸走进门,咳嗽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咳……都聚在屋子里做什么?县衙无事可做了吗?”

沈曜一发话,吓得一众衙役纷纷逃离,一眨眼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和苏颜、孙三。

孙三急忙放下在桌上的腿,想起身行礼,沈曜上前拦住了他。

“不必多礼,本官是来拿画的。”

“画?什么画?”孙三听到一脸茫然,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苏颜。

苏颜站着沈曜身后,立马做手势提醒他,孙三瞬间恍然大悟。

立马从桌下拿出了画匣,毕恭毕敬递给了沈曜,“属下失职,一时忙碌把画匣忘记给沈大人,望大人勿怪。”

“无妨……”

说罢,沈曜接过画匣并打开画卷,看着画上的人像若有所思,“这上面画的是死者三人?”

孙三立马附和道,“大人好眼力,这上面的跳舞、唱曲、抚琴女子分别是前三起案子的受害者,画上这位是万花楼掌柜辛云娘。”孙三指了指画上烹茶女子。

看到这幅画,沈曜便明白了初见苏颜那日,为何那般坚定第四个受害者的凶手另有其人了。

沈曜的目光落到了画尾处的‘清闲居士’上,并看向身后的苏颜,“清闲居士是谁?”

“属下已经打听过,长安没有一个画师认识并知道‘清闲居士’的来历,所以属下推测‘清闲居士’要么是无名画师,要么是私下爱好。”

“画上既然有辛云娘,她一定认识画师,本官再去审问一趟。”说罢,转身就走出了门。

“大人等等我……”

苏颜急忙追上沈曜风风火火的脚步,此刻只剩下孙三一人在屋子里风中凌乱。

两人来到监牢中,辛云娘盘踞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神情似乎很畏惧前呼后拥的大姐头,看来人已经被牢里的地头蛇欺辱过了。

牢里犯人之间的规矩,沈曜多少有点耳闻,但他并不关心细枝末节,吩咐牢头把人提出来。

被牢头拖出来的辛云娘并未一丝反抗,仿佛失了魂一般任由人摆弄,沈曜看出了不对劲,并询问牢头情况。

得知辛云娘被同监的头头欺负惨了,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得知情况后,沈曜没有一丝同情,直接命人给辛云娘泼水。

一桶冷水浇下去,辛云娘浑身湿透,似乎被水给呛到,不停的咳嗽着。

“咳咳咳……”

站在一旁看戏的苏颜不禁担忧,沈大人以后还能找到媳妇吗?

“这是谁画的?”沈曜蹲下身,将画在辛云娘的面前展开,质问道。

辛云娘平复咳嗽,看到画像时愣是一惊,瞳孔微张,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

“这不可能……我明明把它烧了,这不可能……”

沈曜眼睛微眯起,再次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突然,辛云娘癫狂的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无论沈曜怎么问,辛云娘不是疯疯癫癫的说着‘报应啊!报应啊!’,就是无故的傻笑起来。

关键时候辛云娘却疯了,搞得沈曜头都大了。

原本沈曜不想对女人动粗的,但是辛云娘一再挑拨底线,不动刑是不可能的了。

“来人,上刑具,本官倒是要看看她能装疯卖傻到何时。”

狱监将炮烙的刑具一一拿上来,炉子里的火烧得旺盛,驱散了不少刑房里阴冷。

就在狱监要动手时,苏颜出声喊住了他。

“大人,能否由属下代为审问。”

审问犯人本是当官的职责,她一个小小的仵作自然没有权利阻拦,可是苏颜也明白辛云娘现在情绪处于极度不稳定中,若采取强硬手段,只会适得其反。

沈曜看向苏颜,神情有些犹豫,若是敌人,沈曜自然不留情面,果断下狠手,可是辛云娘好歹是个女人。

犹豫了片刻,沈曜朝狱监挥了挥手,并让他放下手里的刑具。

见沈曜同意,苏颜趁机提出要求,“大人,可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已经都同意她代为审问了,单独审问对沈曜来说无伤大雅,也同意了这个请求,临走时,拍了拍苏颜的肩膀,“你可别让本官失望……”

说罢,带着两个狱监离开了刑房。

偌大的刑房里,只剩下苏颜和捆在刑架上的辛云娘,四周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颜取下腰间的水壶,倒出水打湿帕子,走上前擦拭辛云娘脸上的脏污,十分耐心的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辛云娘愣愣的看着她,眼睛尽是疑惑和不解。

苏颜笑了笑,回答道,“我每次见你时,你都是用上好的香粉衣料,连首饰都是当下最时新,可见辛掌柜是个爱美的人,可惜现在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点。”

话音落下,辛云娘的眼眶瞬间泛起泪光,但是在苏颜面前一直强忍着泪水,固执的不肯哭出声。

见辛云娘情绪波动,苏颜趁热打铁,“方才为何不说出画的来历。”

“就算我说了,你们会相信我吗?到现在都还不是认定我就是凶手,就算我说了,你们只会认为我是在狡辩,可我真的没有杀她们。”

苏颜自然知道辛云娘口中的‘她们’指得是谁,“我信你。”

“信我?”辛云娘不惊噗呲一笑,“真可笑,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辛云娘,我信你杀徐翠云是逼不得已,你只是怕死而已,如果有选择的话,你一定不会选择杀人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我已经杀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你还有机会,我知道真正的凶手不是你。”

辛云娘惊讶的看向苏颜,神情犹豫的试探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苏颜点点头。

“如果我说那副画以前被我烧了,你也信我。”

苏颜再次点点头。

辛云娘还是有些不相信,苏颜没生气,反而笑了笑,“我已经查过了,那副画我知道不是十年前的画,而是五年前的旧画,是仿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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