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无法赞同她怎么可以这样擅自做主,并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林荣辰的身上。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追究什么了。
妻子为这个家任劳任怨十来年,牺牲也很大。
他不能单纯的因为这个,就抹杀她身上的其它好。
只是,林荣辰那里,恐怕从此心里就有一根刺了。
“他......今天有事,明天出院会来。”
林荣辰白天发了信息,说不过来了。
或许是在忙,或许是凌蒲月的事,让他还有余气,暂时不想跟宁婉茹有过多的见面。
他理解他这会儿的心情,也就没说什么。
宁真真哦了一声,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些什么了。
明天会来,那便意味着,明天她要是也过来,就能撞见他,与他有接触相处的机会了。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她自然不会轻易落过。
宁婉茹将她的心思,全部览在眼里。
林邱东中间刻意看她的目光,她亦明白里面的深意。
她起身,拿过床底的开水瓶,唤了唤宁真真,“真真,瓶里没水了,去陪我打点热水吧。”
宁真真没觉得异常,忙跟上应道:“好。”
开水房在医院的最尽头,两人将水接上返回。
只不过宁婉茹没急着回病房,而是寻到一处空座椅,示意宁真真坐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宁真真挪步在她旁边坐下,奇怪道:“什么话?”
宁婉茹深深看了她一眼。
宁真真是她大哥家的孩子,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大哥,长她十岁。
只是她大哥实在不幸,一次平常出门,开着车载着她大嫂,半路被一辆侧翻的大货车撞上。
两人被压在车内,因救治时间耽误太久,都没抢救过来。
那天宁真真不在车上,幸运的躲过了这次意外。
也从此,落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心下不忍,在和林邱东谈及婚礼的时候,提出了要带着她一起生活。
原本以为林邱东肯定会介意她帮养着她哥哥家的孩子,但他却非常善解人意的同意了。
这么多年来,她十分感谢林邱东对她的宠爱。
正因为如此,她也一直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工作。
一个后母的应尽责任。
转眼间,宁真真也从十几岁,长成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女生了。
她也很优秀,读书时候成绩一直很好,毕业后,做了当地新闻报道的主持人。
工作体面,工资丰厚,很受领导重视。
长相嘛,几分随了她大嫂,也有几分她的影子。
不算特别惊艳的大美女,但也算是气质突出,长的不差,追求者不少。
但这个偏执的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一件事上,有着怎么都劝说不动的韧劲。
那就是,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对自己丈夫与前任生的继子动了心。
本来喜欢一个人也不算多大的错,她成年了,更算不上早恋。
若对方真的对她也有那意思,她倒也不会计较这里面复杂的关系牵连。
说不定亲上加亲,还是好事一双。
但是,继子林荣辰明显表现了对她不喜欢,她理应做到潇洒放弃。
但她却偏不撞南墙不死心,想尽办法,不管不顾往上扑。
为此,还哭诉到她面前,说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人家,想让她这个做姑姑的帮忙,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
当时她也是实在心疼这个侄女不幸的童年,另一方面也确实觉得凌蒲月有点普通,不太适合林荣辰。
几重原因下,她就稀里糊涂瞒着林邱东,瞒着林荣辰去找了凌蒲月和她的亲人,也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
那些话,她不堪回忆,总之,每个字都很难听和恶毒。
她也不知道当时她怀着怎样的心态说出口的,明明她受过很高等的教育,从小到大不说一句脏话。
可能是一心想帮着自己侄女拆散林荣辰和那个女孩,为她寻的机会吧。
当时她更多的也是抱着一种试探的心态,想试探试探那个女孩对于和林荣辰这段感情的底线。
如果她不顾一切非要跟林荣辰在一起,她自然也是拿她无可奈何的。
谁知在自己三言两语言语挑拨下,那女孩真的跟林荣辰分手了。
而林荣辰也并不知道,这分手之事是她一手参合的。
一开始,她心里是有几分愧疚和不安的。
但随着他们分手时间越来越长,她也就逐渐忘却了这件事,没再放在心上。
宁真真自从林荣辰分手后,便越加频繁的接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
有的时候,她也在其中帮忙创造机会。
只是两年过去了,林荣辰对宁真真依然没产生继妹之外的感情。
甚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他还会刻意避开跟她的接触。
宁婉茹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继子与真真,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过去没有喜欢她,那现在自然也不会喜欢她,将来喜欢的可能性更是小。
只是这个道理,作为局外人的她懂,身为局中人的真真,并不一定明白。
“姑姑,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宁婉茹盯着她长时间的不说话,宁真真不自然的主动开口问道。
宁婉茹开始尝试开口,问道:“你和......阿辰怎么样了?”
其实,她问这话,是明知带着点故问。
因为林荣辰告诉她,他现在已经跟凌蒲月重新在一起了。
那无疑在告诉她,他和她宁真真依然没什么关系,也不会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看侄女的眼神,带着点怜爱和无奈。
好男生那么多,干嘛非要守着一个不爱的人呢?
除了得到一身伤害,还有什么?
宁真真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就那样,不怎么搭理我,尤其最近,变得越来越忙了。前几天林叔叔动手术,我差点都没联系上他。”
她中间打了几次电话,才终于使电话接通。
她心里明白他多半是故意的。
但她又始终,狠不下心,做到彻底与他隔绝。
反正他没选择她,也没选择其他任何人,那她就始终有机会的不是吗?
哪怕一分一毫,也是希望所在。
宁婉茹从胸口叹了一口气。
“真真,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从未给过你回应,这样把所有时间,所有精力,放在他身上,除了失望绝望,你几乎一无所获。”
宁真真听的眼睛发颤,这是她当然知道的一件事,只是被姑姑更加直接粗暴的指出来,她心里愈发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