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严凡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就算他有所防备，也挡不住这一掌，左边肩膀凹陷，骨头断裂，飞出十万米，砸入一片山清水秀的树林里！
苏瑶咬紧后槽牙，刚与殿主商讨了至尊战的安排，才走出主殿来到山下，就遇见最不想见到的坏胚子！
巫峰微微起伏，苏瑶一步跨越千山万水，直冲严凡。
灰衣老者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喘，即便苏瑶离开了，也一动不动保持打招呼的姿势，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这位师叔可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对，不是坏，而是怪，时而温柔贤淑，时而拒人千里之外，时而独自雨天发呆，没谁可以琢磨透。
孔人杰身体在颤栗，低声低语，“他，他是不是说大长老真......”
灰衣老者一把捂住孔人杰的嘴巴，瞪大眼睛骂道：
“小子，别给我惹麻烦，你想死吗！？”
“那可是我至尊殿大长老，当年一人独战两大至尊不落下风，威名响彻鸿天，你敢亵渎半句，咱们一起脑袋落地！”
“我真特么倒霉，每隔十年带一次外门弟子加入内门，以往的弟子乖巧懂事，就你们这一批，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后面的水柔委屈巴巴反驳，“我们很乖的，都是牧......严凡，他特立独行，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是，就是！”雨夜连连点头附和。
灰衣老者松开孔人杰，抹了把额头冷汗，双腿还有些虚，“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你们自立根深吧，如果那个严凡活了下来，替我传句话，老夫这辈子不想见到他了！”
旋即，灰衣老者一溜烟出了内门，回到外门主持大局。
另一边，一条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严凡大半个身体镶嵌在石壁内，衣袍被打湿，黑发贴着脸颊，略显狼狈。
“这娘们，下手太狠了吧！肋骨都断了三根！”
“唧唧......”小刺猬一脸焦急，躲在严凡怀里，左顾右盼。
红衣飘舞，苏瑶站在虚空上，平视对方，语气不善道：
“你忘了吗？我说过，再敢对我讲‘你真白’三个字，我打断你第三条腿，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严凡胯下一凉，尬笑一声，“前辈，我们也算是坦诚相见过的人，你要淡定一点，夸你白是一种赞美，我是指你的面容和玉手，你自己想歪了，怪我？”
“坦诚相见”四个字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苏瑶瞬间靠近，一脚踩踏严凡左肩上方的石壁，高难度的壁咚姿势。
“记住，我，跟，你，不，熟！”苏瑶一字一顿，加重语气。
严凡举着双手，笑了笑，“不熟，一点都不熟，我不知道你左胸下方有一颗痣，也不知道你......”
“卧槽！你干嘛？”
“嘶！你个疯女人，你要脸吗？”
“那啥，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谁让你之前打压我！”
严凡被扒光，身体跌落潭水，刺骨的冰冷。
“坏胚子，这才算坦诚相见，还有......你也挺白。”苏瑶玩味一笑，将对方的衣服随手一扔，转身远去。
潭水里，严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伸手接住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好，无奈摇头，“失策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知道她肯定不会杀我，没想到她敢脱我！”
吐槽两句，严凡梳理一下及腰黑发，系好红丝绸，快速飞向城镇。
灰衣老者早已不见，那群内门弟子和孔人杰九人也不在了。
管理物资的弟子一愣，眼珠子瞪大，仿佛见鬼一样。
“我勒个去！你，你没死！？”
严凡疑惑，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外资楼的弟子大写的无语。
有人竖起大拇指，“师弟，你真厉害，敢大庭广众之下亵渎大长老，还没有被大长老杀掉，应该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话勾起了严凡好奇心，“那娘......咳咳......大长老很弑杀？”
正在整理一大堆衣袍的弟子摇头，“不是弑杀，我不敢评价，反正以前有亲传弟子对大长老告白，当天被杀，也有人爱慕大长老，各种故意接近，下场都是一个死字。”
“你能活着，堪称奇迹，也许......大长老今天心情不错。”
听了阐述，严凡捏住下巴，若有所思几秒，缓步入城。
这座城镇中间是一处奇异景点，名曰九兽独尊。
硕大的九只妖兽尸体巍然屹立，每一只妖兽身前的修为都惊天动地，被历代殿主斩杀，放置于此，尸体散发的气息压迫感十足，越是靠近，压力越大，成为了无数内门弟子的修炼圣地之一。
严凡踩在花纹大理石地板上，此刻正午时分，九兽独尊附近没有太多弟子，一些人打量他几眼，不认识，没多关注。
远处走廊，一位黄袍男子凝眸，“是他！之前叫嚣要对所有内门弟子宣战的嫩头青，竟然没被大长老杀死？”
“有趣，闲来无事，本皇子去戏弄戏弄。”
这人左手牵着一条狗，右手牵着一只鸟，一跃跳出护栏。
严凡同样看见了男子，对方显然来者不善。
“仙二代吗？还是凡间的皇子？”严凡抱着双手，耐人寻味一笑。
男子走近，仰着脑袋，不怀好意道：
“那谁谁，本皇子最近缺一个拉车的战奴，看你眉清目秀，拉出去溜溜不丢脸，走吧，以后你就是本皇子的战奴。”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说着，男子将拴狗的铁链取下，对着严凡脖子套去。
严凡半眯起眼睛，忽地一步上前，一巴掌抓住男子的脸，猛然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大理石地板开裂！
他拿过狗链，拴在男子脖子上，勒紧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惜，你太丑，我拉出去溜溜嫌丢人。”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后脑勺剧痛，一双褐眸盯着他。
那眼神，令他感到窒息，比面对自己师父还要可怕！
他终于慌了，嘴唇颤抖着威胁，“你......你要干嘛！这可是内门，你敢杀我，属于违反规则，你也必死无疑！”
“然后呢？”严凡语气平淡无波澜。
倏然间，严凡双眸泛起猩红之色，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空气变得粘稠，地板溢出血液，一只只样貌丑陋的诡异生物从深渊爬出。
一棵神秘大树吹响竹笛，那是死亡的哀嚎，那是绝望的乐章。
半辈子养尊处优的男子何时见过如此恐怖一幕。
他吓得裤子湿透，面无血色，侧目一看，半张脸腐烂的怪物近在咫尺，嘴角勾勒一抹诡笑，恶臭扑鼻而来，直冲天灵盖。
男子思维一片空白，两眼一闭，晕厥过去。
严凡直起身，俯瞰男子，冷冷道：
“这种心理素质也配当内门弟子？看来，内门弟子挺廉价！”
霎时，正在九兽独尊附近修炼的内门弟子睁开眼睛，投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