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简短一句话，直入苏瑶心灵，愣在了原地，过往闪现。
【爸爸妈妈，你看，这只小刺猬好可爱，小小一只。】
【呜呜......爸爸，你为什么要踩死我小刺猬！】
【苏瑶，记住，你天生与大道亲和，未来可以成就无上至尊，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弱小的灵兽上。】
......
【爸爸，妈妈去哪了？】
【死了。】
【为什么会死？】
【因为弱小，所以死了，无所谓，死了就死了，如果你今天的修炼已经结束，那就去藏书阁背书，别问我无关紧要的事。】
......
【苏瑶，你父亲，他......他在至尊战中牺牲了。】
【牺牲？嗯，知道了，因为他太弱，所以死了，等下一次至尊战开启，我定当力压鸿天所有年轻一辈！】
【你不难过？他的尸骨都被敌人打碎！】
【不重要，谢谢大长老告诉我这件事，我要去修炼了。】
......
【苏师叔，我喜欢你！】
【喜欢我？你是大长老的二徒弟？这样吧，打赢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苏师叔！】
......
【听说了吗？苏师叔将大长老最疼爱的弟子杀了！】
【苏瑶这女人太恐怖，上次至尊战，一人独战两位至尊，可惜败在了唯我独尊手里，似乎道心出了问题，无法突破至尊境。】
【实力强大，容貌倾城，对人和善，却没有正常的心。】
【她活着挺孤单，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扶摇山生活。】
......
思绪回归，苏瑶凝眸，眼神不善，“你想坏我道心！”
红衣湿透的严凡握住女子手腕，不甘示弱瞪了回去，艰难开口：
“若我随口一句就能坏你道心，那你的道心也太脆弱了。”
未等对方发怒，严凡继续说，“看来，你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从你眼神中，我看出了孤独，你活着到底在追求什么？大道的尽头？强者的荣耀？至高的权利？平淡的幸福？”
“你......真的在为自己活着吗？”
苏瑶逐渐松开掐住对方的右手，低下脑袋，自言自语：
“为自己活着吗？我的路断了，无法突破至尊，我......成为了弱者？”
这女人，状态不对劲啊，我随口一说，当真了？你好歹半步至尊，估计活了上万年的人，心智应该坚如磐石才对......严凡顿感不妙，抓着小刺猬，不动声色往后移动。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呢？”苏瑶眼眶泛红，精神紊乱，“爸爸说我可以成就至尊，我的一生只为了成为至尊而活，如今，路断了，我好像没有活着的意义与追求。”
她抬头，泛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严凡。
“前辈，冷静点，开个玩笑嘛，我又不懂你。”
“你......活着是为了什么？”苏瑶忽地询问。
“啊？”严凡懵了，脑海快速组织语言，“这......每个人每个阶段活着的意义与追求都不一样。”
苏瑶皱起眉头，“每个阶段？”
“对，人嘛，一直在成长，比如......比如我小时候想当科学家，爸爸妈妈高兴坏了，可长大后，我觉得某些事情自己办不到，于是改变追求，想和有钱人一样，无忧无虑，但生活哪有什么无忧无虑，再次成长，我或许会去追求平淡，追求结婚，这都是人生的意义。”
我去，我特喵在说什么？什么是科学家？这女人看我就像在看傻子一样......严凡心中腹诽，有时候大脑跟不上嘴，口无遮拦。
苏瑶双手环抱胸前，咬紧嘴唇。
人生的意义，可以改变吗？
爸爸没有告诉过我这些，每个人不是一出生就被打上了标签？
标签可以撕下，自己改写？
苏瑶阴晴不定，胸口起伏，一遍又一遍深呼吸，咬牙切齿，“我算是明白为何彩儿会如此迷恋你......你修为不高，天赋平庸，但一张嘴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
“我这人喜欢直接，你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口舌之争，若你能在四年后升华内院，若你未来可以拿下至尊战第一，我就向你道歉，承认你才是对的。”
拜托，你承不承认跟我也没有关系......严凡翻了翻白眼。
苏瑶转身，取走妖王的精血和宝骨，“我来这里，是为了给彩曦准备增强重瞳的宝物，这妖王的尸体和血液对你大补，送你了。”
说完，她瞬间出现在严凡身后，给了对方屁股一脚。
“再敢对我说‘你真白’三个字，打断你第三条腿！”
好歹也是半步至尊，苏瑶岂会被一句话坏了道心，只不过短暂陷入了思维与情绪的混乱碰撞中，冷静下来后，一切依旧。
望着飞上高空的女子，严凡揉了揉屁股，大声呼喊：
“前辈，下次飞的时候，穿条底裤，你腿真白！”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法印从天而降！
湖水蒸发，山谷摇晃，白衣男子的无头尸体被掩埋，严凡躲在妖王尸骨下方，咂了咂舌，吐槽：
“这女人，脾气真大，夸你白，还打我，不可理喻！”
看戏的女孩站起身，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你这样挑衅，小心她真的一怒之下，不止怒一下。”
严凡蹲坐在尸骨旁，惬意地笑笑，“她只是实力强大，别的地方挺柔弱，你没有听出来吗？她在嫉妒我，嫉妒彩儿对我的感情，一般这种人，不会轻易下杀手，她更希望去证明，她才是彩儿最重要的人。”
“不理解。”女孩茫然地摇头。
“不理解？”
严凡扯了扯湿透的红衣领口，重新组织语言，“这就好比，一个女孩拥有了男友，可第三者出现，用钱财或权力逼迫女孩与男友分手，占有了女孩，但女孩还是深爱男友，第三者嫉妒，他不会轻易对付男友，而是会努力让女孩爱上自己，然后在男友面前嘚瑟或炫耀，理解吗？”
女孩再次摇头，“不理解。”
“唧唧......”小刺猬扯了扯严凡的耳朵，引起注意，张大嘴巴，可怜兮兮地指着崩碎的牙齿，还在流血。
严凡揉揉小家伙肚子，“你很勇敢，不愧是本公子的宠物，一颗牙齿罢了，等会用妖王的骨头给你打造一颗宝牙，咬谁谁死那种！”
小刺猬用力点头，“唧唧！”
......
接下来的四年，严凡待在山谷内，每天吸收奇花异草，磨炼道法，领悟法则，构建完整小千世界。
小刺猬换了一颗妖王牙齿后，胆子大了许多，敢独自外出狩猎，从最初的兔子山羊，到如今的地仙妖兽，狩猎目标越来越强。
遗憾的是，女孩消失了！
严凡某天修炼结束，找不到女孩，无论如何呼唤，对方都不在。
他为此失落了半个多月，本以为臆想出来的自己会永远陪着自己。
结果......全都是泡沫。
翌日。
小刺猬拖着一只五米庞大的野狼回来，熟稔地起锅烧油，盐巴搞里头，各种大料搞里头，煮了一锅地仙狼肉。
一人一灵兽大快朵颐。
“小家伙，厨艺见长，值得表扬！”
“唧唧！”
“四年......差不多该回去了，虽然我外出的期限是三年，但有苏瑶这一层关系，不慌，算算时间，今天就是升华最后一日。”
“唧唧？”
......
至尊殿，外门，升华台。
排名前十的弟子站在高台上，等待灰衣老者的宣布。
有人羡慕嫉妒，“孔人杰太强，才一千岁，小千界主境，听闻拥有两百小千世界之力，外门无敌手！”
有人由衷感慨，“让我无语的是吴语，三万多岁了，外门的老一辈，总算熬出头，这次进入内门，天高任鸟飞。”
有人泪流满面，“我的女神，我的水柔，以后女神就是内门弟子，高不可攀，或许见一面都不太可能！”
升华台中间，为首的三人气宇轩昂，神俊或柔美。
三万岁的吴语看起来比一千岁的孔人杰还要年轻气盛。
他背负双手，挺直腰杆，看向灰衣老者，“长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去内门了吧？”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扫视台下几万外门弟子，嗓音慵懒道：
“既然没谁挑战，那我宣布，台上十名弟子，将升华到内门，一切公平、公正、公开......”
“等一等！”
人群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灰衣老者的话。
所有人投去视线。
那是一位男子，披着紫衣，内搭红衣，一头及腰黑发，发丝末端系着红丝绸，眉宇如剑锋，褐眸如宇宙深邃，嘴唇薄凉，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走起路来非凡之姿。
灰衣老者疑惑：这小子，搞什么鬼？听说常年不在外门，跑去上古森林历练，一头白发怎么黑了？
严凡步履沉稳地走出人群，一跃五米高台，温和一笑：
“长老，我想去内门，所以......我挑战孔人杰。”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