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书生相信什么呢？
他都没有看到！
……
“我也没有看到黑色的怪兽。”
樵夫再次声明这个事实。
他觉得弟弟似乎总是忘记这个事实。
“那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
年轻的书生被问住了。
半晌，年轻的书生只能重复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我看见了……”
“我真的看见了……”
清清楚楚。
这要他怎么相信……
他看到的是假的？
……
樵夫叹气。
“弟弟啊。”
“你真的……”
“陷入太深了。”
“也许……”
樵夫脑中灵光一闪，“我该带你去寺庙里拜拜。”
“求求大师帮你看看。”
……
“不……”
年轻的书生下意识拒绝。
“我不要……”
……
“你就当是寻常的上香拜佛……”
樵夫有些意外年轻书生的拒绝。
“没有人会为此说闲话的。”
……
年轻的书生摇头。
……
樵夫皱眉。
“你……”
“就当给自己去去晦气。”
“为下次的考试祈祈福。”
“不好吗？”
……
年轻的书生还是摇头。
“哥。”
年轻的书生打断了又要开口的樵夫。
“你不是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吗？”
“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吧？”
……
短暂的愣怔后，樵夫点点头。
“是的。”
“还没有到。”
……
樵夫明白弟弟的意思了。
可是，丑话说在前面……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可没有想到你会大半夜的一个人到这个山林里来发疯……”
……
“我不是一个人。”
他是追着黑色的怪兽来的。
年轻的书生纠正樵夫的说法，“我也没有发疯。”
他不疯。
年轻的书生眉头皱起。
……
樵夫：……
“弟弟。”
“在外人眼里，你就是在发疯。”
至于前面年轻书生说的不是一个人的反驳，他不想跟年轻书生掰扯。
……
“弟弟。”
樵夫没有给年轻的书生说话的机会。
“我提醒你。”
“我可以遵守约定，继续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
樵夫面色凝重，“你也要答应我，今天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这次是大半夜跑到没有人的山里……”
“你怎么发疯都没有关系。”
“没有人看到。”
“但要是下次你跑到人多的地方呢？”
“你不觉得你在发疯。”
“你觉得你有理有据。”
“这只是你以为。”
樵夫脸色微沉，“在其他人眼里，你就是一个人在大喊大叫，像是发疯一样。”
“你发疯了的消息会传遍附近的乡野村落。”
“谣言四起。”
“你不出门也就算了。”
“你但凡出门，就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单是你，我跟你嫂子也是一样的。”
“你想要这样吗？”
“你想要你，还有我们全家人都活在别人的议论里、抬不起头吗？”
“而且……”
“你疯了的谣言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
“没有人想要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做官。”
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
“你明白吗？”
“如果你想要有一天能够金榜题名……”
“你还想要你的仕途……”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我跟你嫂子想想……”
“我们不想到处跟人解释……”
“你没有疯。”
“你的脑子没有问题。”
……
年轻的书生张嘴无言。
……
“弟弟。”
樵夫语重心长。
“凡事都要有所取舍。”
“为了你自己，为了我跟你嫂子，为了我们全家……”
“你就当作黑色的怪兽不存在好吗？”
“你就无视它不好吗？”
“弟弟！”
樵夫忍不住叫了起来。
……
年轻的书生捏紧拳头。
神色很是摇摆不定。
……
“弟弟。”
樵夫加重语气。
“就当哥哥求你了好吗？”
“哥哥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
“就这一件。”
“就这一件事……”
“弟弟！”
樵夫的眼眶都有些微微的红了。
声音透出了哭腔。
年轻的书生刚才看到他的表现一会就受不了了。
何况他忍受了年轻书生的异常这么久？
只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弟弟。
他们父母早亡。
没有其他亲人。
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
他对弟弟，亦兄亦父。
弟弟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弟弟向来又是那么的优秀。
弟弟带给了他多少的荣誉……
这样的弟弟……
本该继续茁壮成长。
长到他甚至都无法想象的高度。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样折了？
弟弟甚至还没有踏出自己理想的第一步。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他不允许！
……
年轻的书生愣住了。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哥哥。
就像哥哥说的，哥哥从来没有求过他。
哥哥甚至没有要求过他。
哥哥对他很好。
他知道。
所以他更加想要读出好的成绩，来报答哥哥。
……
这样的哥哥……
年轻的书生无法拒绝。
可是……
年轻的书生“垂死挣扎”，“哥，你答应给我三个月的……”
年轻书生的声音很轻。
却透着一丝执拗。
……
“嗯。”
樵夫点头，“我答应的。”
“你哥哥我说话算数。”
“不会言而无信。”
“我只是希望你也答应我，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只要今天的事情不再发生……”
“我答应你的三个月的期限就仍旧有效。”
……
年轻的书生抿紧嘴唇。
……
“能做到吗？”
樵夫问道。
……
年轻的书生张嘴。
他……不知道。
如果又发生了像今晚这样的事情，黑色的怪兽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可以忍住不追上去吗？
他可以吗？
……
“弟弟。”
樵夫再次加重语气。
“能做到吗？”
……
年轻的书生的手指掐进手掌心。
……
“弟弟。”
樵夫有些失望。
“哥哥都这样求你了还是不行吗？”
“你还要哥哥怎么求你？”
“要哥哥给你跪下吗？”
说着，樵夫就要跪下-
…….
“哥哥！”
年轻的书生立即拉住樵夫的胳膊。
一脸的慌乱。
“你不要这样！”
“哥哥！”
年轻的书生急得也要跪下了。
“哥哥。”
“你不要这样！”
“哥哥！”
年轻的书生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