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说吗？”
林末脸一冷，瞧他还想不明白，脸上的冷气渐浓，双眸严肃地看着他，“脑子呢？你的脑子，如果不用来思考、想问题，那就不要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吗？你真是让我失望。”
顾信之羞愧，低下了头，大脑飞快分析着眼前的事情以及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忽然领悟，自己被那夫子给忽悠了，而他没看出来，傻乎乎地在这里等了半天。
想到这个，他脸立即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后娘，我……”
“想明白了？”林末嗤笑，站了起来，“罗阁老没教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吗？”
别人说什么都信，这么真是天真。
明明是五个狼崽子中，最狠辣的一个，竟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顾信之一脸羞愧，不敢直视林末，是他天真了。
林末神色有所缓和，“知道错了，那接下来，怎么做？”
顾信之愣了下，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块牌匾，思索了片刻，认真说道：
“后娘，事以小见大，人也以类聚分。
他们学院里的夫子，如果是这样的人品，我觉得没必要再在这里求学。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对于这凉山第一书院，他说不出的失望。
“离开是要离开，”林末冷笑，“但你想我学狗叫滚下山去，门儿都没有！”
顾信之脸一白，他忘了这个事情。
林末冷漠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答题没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顾信之一脸正色，“那论题，我和先生曾讨论过。
先生曾点评过我，答案中规中矩，虽不出彩，但也无可挑剔。
更何况这次答题，我还融合了先生的评价，他们考得……”
“停，我让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吗？”林末鄙视地瞧了他一眼，“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问题就行。”
跟她说那些，不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么？
顾信之哽，随即一脸严肃，“没问题。”
“那就行了，砸了他们的山门去！”
林末一脸狠戾，可以不读这个书院，但绝不能这样子狼狈离去。
就这样走了，让别人怎么看她？
顾信之睁大了双眸，结结巴巴，“砸……砸山门？”
“怎么，不敢？”林末挑眉，嗤笑，“砸坏了门，不就赔一道门而已么？”
“怎么，你是赔不起呢，还是不敢砸？”
顾信之苦笑，后娘就习惯激将法，他又不是二郎易冲动，容易被激怒。
不过今天，他真要冲动一把。
为自己！
一脸豪气，“有何不敢？不就是踢山门么？做了便是。”
话落，抬脚朝凉山第一书院的山门走去，同时捡起了路边一块石头。
先生说过，少年该有血性的时候就要有血性，正所谓人不彪悍枉少年！
林末轻笑，这小子凶性不过是藏在血液里。
她还以为这小子，真的被磨平了，看来是她想多了，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凶猛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地。
棱角收藏了起来就好，说明会隐藏起自己身上的刺，是好事。
瞧着拿起石头，就要砸的样子。
林末嘴角轻勾，一个箭步从他手中把石头抢过，用力砸向那看似神圣庄严的大门。
石头撞上那结实的大门，发出滔天巨响的同时石头也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后娘？”
顾信之眼神带着怪异，不是说他来砸山门吗？
林末瞧了他一眼，嗤笑，“一边呆着去。”
顾信之摇头，“后娘，这是我……”
“滚！”
林末眼神一冷。
顾信之身体本能一僵，嘴唇紧抿，一声不吭地走到一旁。
后娘，不允许有人违背她的意思。
她虽霸道，但他心底，却涌出一股感动。
后娘……也管自己。
她此举，是不想给自己的名声上留下污点。
砸山门，书院的山门，容易留下诟病。
后娘，是在为他考虑。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顾信之露出了孺慕之情。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最不受欢迎的那个，是最不受后娘待见的那个，所以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的。
现在他知道错了，后娘，也是护着自己的。
就在此时，山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看到大门上的破损，以及地上碎石时，各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凉山第一书院自从开办以来，就不曾被人砸过山门。
现在被人这般砸了山门，这简直就是凉山第一书院之耻。
马文哲差点气晕过去。
抬头，却见一陌生妇人站在中间，当下直黑了脸：
“是你，砸了我们凉山第一书院的山门？为何？”
“对，是我，”林末回答得漫不经心，“不顺眼，就砸了，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众人倒抽一口气，好狂傲的妇人。
马文哲更是气得头发晕，身体摇晃了下，粗喘着大气：
“你可知这是哪里？”
居然敢砸他们山门，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林末鄙夷，“我识字，凉山第一书院，是么？我砸的，还就是它了，不是我还不咋砸。
一个欺世盗名的地方，不砸了，留着何用？”
“你，满口胡言，恶妇，恶妇，”马文哲气红了脸，“你……”
砰！
林末一脚把人给踹飞到人群去，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不是喊恶夫妇么？恶给你看。
刚好赶到的魏不来，碰巧看到这一幕，顿时倒抽一口气，遍体生寒，或许她跟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她说的那些教育孩子的方式，魏不来有些胆颤，那几个孩子怎么熬过来的？
但作为和她打交道最多的人，魏不来不得不上前：
“林夫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我……”
“相对比你叫我林夫人，我更乐意你叫我林娘子，”林末一脸从容地打断他的话，然后嘴角轻勾，“过分吗？”
“我一点都不觉得过分，我觉得还不够。”
“你，可恶！”
马文哲刚被人扶起，又听到对方嚣张的话，气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直接推开扶着她的人，颤着声音，“你……”
“好了，马文哲，你先不要说话，我来问，”魏不来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让他们两个继续说的话，怕是要打起来。
安抚好马文哲后，魏不来叹气地看向林末：
“林夫……林娘子，”他很快改了口，“说吧，为什么要砸我们凉山第一书院的山门？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与我整个凉山第一书院为敌？
你可知道，我们书院在这凉山镇，不对凉山州的影响力？”
“是吗？”林末嘴角轻勾，“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