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是个好老师。”余馆长缅怀道：“他对我们真的像父亲对儿子一样，我们那个时候年轻上学，都是小伙子，吃不饱饭，赵老师每次都要从他自己的口粮里扣出几张粮票给我们几个打打牙祭，而他自己却还饿着，这样的情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黑老大问道：“能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老师现在还健在吗？”
“去了，早去了。”余馆长长叹一口气道：“青铜器研究所成立的第二年，赵老师就不见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外派出去，直到后来我再也联系不上他。”
“联系不上也不能说人死了啊？”小警察接道。
“我不光联系不上他，而且有一天我还发现周围的人渐渐遗忘关于赵老师的记忆。”余馆长不像是说谎，他又道：“更另我恐慌的是，我自己也渐渐的将赵老师遗忘，他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不曾来过一样。”
对于这种说法，黑老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赵楼光作为青铜器研究所的初代创始人，他的成就不应该被遗忘。
“是所有人都出现这种遗忘的现象吗？”
余馆长点头道：“是所有和赵老师有过接触的人，到后来我为了记住赵老师，每天会在日记本上提醒自己，这一提醒就是几十年。”“我知道你们觉得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是我讲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黑老大又继续问道：“照片上的这个人你熟悉吗？”
他指的是孔浩初，站在赵楼光后方的一个儒雅青年。
“我和他还算熟悉，他是赵老师的助手，也是现在青铜器研究所的所长。”
黑老大将这一点记在笔记本上，他用笔在孔浩初的名字底下画了一横杠打了一个问号：“孔浩初在看到这个罍的时候，情绪明显变得激动，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余馆长思索了有一会儿，他似不太确定道；“这一点，我不清楚。”
“最后再问您一个问题，赵老师他还有亲人在世吗？”
“我不太清楚，只记得师娘好像是潭州人。”
.......
被折磨了一天的陈燕归，躺在老叉的专属躺椅上，他开始刷手机。
好久没有刷特协的八卦版面，消息都有99+了。
“让俺老陈看一看，最近又有什么消息。”
叮咚一声，页面刷新成功，头条就是关于论剑大赛的消息。
1L【论剑大赛召开在即，请诸位道友仔细阅读以下注意事项。】
①出行安全，火车站谨防扒手。
②乘坐地铁请勿带管制刀具。
③华山住宿问题，由于旅游旺季，我派只提供蒲团。
.......
——来自华山论剑管理处
2L厉害啊，你们华山派不管接送车也就算了，连住都不管，这不是要人命吗？是个人都知道你们那秃山头上一到晚上冻死人。。
——来自碧海丹心夜夜天的兔子
3L卧槽，活久见，如此不要脸的官方，打飞的来的我还没地方住？这是什么道理？
——来自昆仑山遛狗人
4L楼上威武，昆仑到陕州太远了，最起码飞机三个多小时吧？
——来自人间不值得
5L比你想象的还远，还要坐很长的大巴车才能到雪城，行程非常的紧。
——来自昆仑山遛狗人
6L官方有毒系列，你们华山心里没个逼数吗？年年旅游门票收入多少钱？居然不管住？
——来自崆峒小萌新
7L我们华山怎么了？华山是旅游景点没错，但是门票收益的钱根本落不到我们手上。
——来自华山代打120
8L华山代打120出来了，诸位速速退散，小心人家‘上门服务’。
——来自蜀山代打452
9L说句公道话，这次华山做事不地道，不管吃喝都无所谓，你最起码管住啊!上一届人家青城山举办的第六十六届论剑大赛，当时场面多震撼，整个青城山脚下的旅馆全包了，往来道友如云，人家也是旅游景点，就也像你们华山这么扣。
——来自白云观三等命师
10L附议！太坑了华山！
——来自漠河的养鹰人
这是新发的帖子，一瞬间回复就高达上千贴，陈燕归捧着手机一副暗搓搓要搞事情的样子。
他啪啪啪的在手机键盘上敲字，硬是把触屏用处机械感。
1111L华山这群小白脸我早看不顺眼，可是人家下面有人，当然不会管我们这些底层人士的死活，想一想我们去参加个论剑大赛又是给他们贡献门票又要睡山头吹冷风，就问惨不惨！
——来自蜀山职业代打1111
1112L死秃头！胡说八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别听他胡说！能争取到华山夜晚的使用权，我们做出了多少努力，多大让步！才到今天这个局面。
——来自华山代打120
1113L听听听，人家说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是让我们大半夜睡山上。
——来自蜀山职业代打1111
陈燕归心满意足的打出这句话，他不再看这条帖子，煽动舆论的最佳手段就是不回复，让事情发酵，到时候华山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这次不把华山咬一块肉下来，他陈燕归的名字就倒着写！
他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走到厨房里准备拿一根冰棍，结果刚一拉开冰柜，陈燕归呆住了，他他他...他居然忘了冰柜里还有...大佬！
白月明的眼睛瞬间睁开，他直直望向陈燕归。
“大...大佬，不好意思。”
咣当一声，陈燕归合上冰柜，他眼睛一闭逃也似的跑出了厨房。
从楼上下来的陆归途，全身上下穿的严严实实的，甚至还带上了墨镜，她看着陈燕归着急忙活的样子不由问道：“陈道友，你怎么了？”
陈燕归像是抓住救星一样道：“我刚在不小心打开冰柜，你说大佬会不会打我！”
陆归途扶额道：“就这事？”
“啊，还能有啥事。”
她拍了下陈燕归的肩膀：“你别想太多，大佬虽然喜欢动手，但是也是在你惹到他的情况下，就是拉一下冰柜，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是，我怕。”
陆归途语重心长的拍着陈燕归的肩膀道：“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我就不在这里多陪你了。”
说着陆归途夺门而逃，她很忙，可不想被搅到陈燕归的糟糕事情里。
“哎！陆道友.......你不能这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