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寒掌握着火候,手艺自觉没有夏听寒好的秦玉时不时瞥一眼阿昭。
阿昭转头看向秦玉。
秦玉又开始感觉热了。
但是他的外衫已经脱了下来,再脱的话……
那简直···简直太孟浪了。
秦玉急忙打住,感觉脸颊火烧火燎的,生怕自己在阿昭面前失了态,最后让夏听寒得了便宜。
空气中香味越发浓郁。
阿昭纤细柔美的双手托着尖尖细细的下巴,雪腮都被挤了起来,圆稚又娇憨的桃花眼巴巴望着。
“好了吗?好了吗?”
她好饿。
“还差一会儿就好,“夏听寒挑了颗最漂亮饱满的野果喂到阿昭嘴边,温和淡雅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与温柔,“阿昭先吃颗果子。”
阿昭吃着夏听寒喂到嘴边的野果子,一边巴巴望着烤的滋滋冒油表皮焦黄的烤鸡,
连着吃了两个果子,夏听寒就不让阿昭吃了,担心野果吃多了占肚子,到时候吃不了多少烤好的肉。
见着烤得差不多了,夏听寒用洗好的干净树叶铺在地上,将烤鸡身上最鲜嫩的地方,用匕首削成一片一片的。
将其吹了吹了,不烫了,在亲自喂到眼睛跟着她滴溜转的小圣女嘴边。
阿昭轻轻咬了一口。
味蕾再次被惊艳到,眼睛都享受地眯了起来,蹲在地上的漂亮小圣女简直幸福的快要当场开出花来。
外皮焦脆、肉质鲜嫩的烤鸡一入口,阿昭又恢复了活力,粉润润的小脸让蹲在一旁看着的夏听寒跟秦玉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等三人吃完了,秦玉自觉地将地上的骨头,把东西都埋了起来,跟着阿昭和夏听寒牵着马到了河边,让马去下游喝水,三人在上面接了些水进水壶里,又洗了脸洗了手。
吃饱喝足,加上暖洋洋的日光晃悠着,无端让人起了睡意。
将马拴在阴凉又有草的一处树桩上,
阿昭身边一左一右都有人在,暖烘烘的感觉让困意更为猛烈了起来。
恍恍惚惚中,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夏听寒托着阿昭摇摇晃晃的小脑袋,动作轻柔地调整阿昭的姿势,让人躺在自己的腿上好好睡一觉。
秦玉拿起外衫拍了好几遍,拍到没有任何草掉落,才将外衫盖在阿昭的身上。
秦玉身材高挑,就算在大周,也没几个身高能有他高,他的外衫对于身形娇小纤细的阿昭来说当然也是宽大的。
秦玉目不转睛地看着盖着自己外衫睡觉的美丽的小圣女,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美丽的小圣女闭着亮晶晶的、宝石般美丽潋滟的眼睛,在野外,躺在男人腿上好像睡得不是那么舒服,殷润粉调的唇肉无辜地微噘,秀气挺翘的鼻子一动一动的,不知道是在呼吸,
···还是在嗅他衣服上的气味。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夏听寒双手捂住阿昭的耳朵,目光幽深如墨,又冷寒刺骨,出口的低声警告让秦玉霎时间脸红到看见他脸色的人会怀疑此人是否要被烈日晒坏的地步。
秦玉做贼心虚地紧盯着睡得香甜的阿昭,对着面色沉下来的夏听寒“呵”了一声。
眉头拧起·,压低声音道:“我龌龊?你又纯洁到哪里去?”
美丽的小圣女还躺在这个狡猾虚伪的男人腿上,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让他来抱,自己却像是个下人侍卫似的,得不到小圣女的喜欢,秦玉火气也上来了,
“阿昭那么单纯,就算是你教阿昭男女有别这些道理,但你是这么做的?”
纵容的拥抱,更是让单纯又没有这些理念的小圣女将男女有别抛之脑后。
或者说···是在潜移默化的,让小圣女知道并遵守男女有别,却不用对他夏听寒遵守任何规则。
他黑着脸,俊美到锋锐的轮廓让他一沉下脸就显得更为凶厉不好惹,但显然夏听寒不是会被秦玉黑脸唬到的存在。
夏听寒对秦玉的话不置可否。
他静静垂眸注视着腿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满足的想,他是阿昭的,阿昭对他做什么,当然都可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阿昭一动,夏听寒就感知到了。
他垂眸看去,刚睡醒过来的小圣女眉眼漂亮惊人,乌长的纤睫簌簌抖散开,过好的视力能让夏听寒看见那乌黑长睫,慢慢睁眼时,好似潮雾退散,露出纤长浓密的水草。
纤薄洇粉的眼皮似三月桃花,内敛含蓄。
那双美丽的眼睛含着朦蒙睡意,春意潮雾在睁眼刹那后散去,含着好奇的清露眸子从退散的春雾中显现。
“还想继续睡吗?”夏听寒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给阿昭别开睡乱的额发。
手下的皮肤太过细腻温润,夏听寒唯恐自己握笔拿剑的手掌粗糙到划伤她娇嫩的脸颊。
扫过额头的发丝被别开,阿昭迟钝地眨眨眼,略显呆愣地看着夏听寒俯身后放大的脸。
阿昭柔嫩的唇角翘起,眼睛亮晶晶的,抬起手欢喜的去摸夏听寒的脸。
不早成章法地摸了柔和却不缺棱角的轮廓,又去摸那高挺的鼻梁,躺在夏听寒怀里,纤美的手心轻轻盖在夏听寒眼上,感受到了眼睫扫过手心带来的刮增。
不含一丝亵渎意味的触摸,干净明媚的眼睛带着新奇与欢喜,容颜绝色的美丽少女唇角柔柔上扬,灵透白皙的脸侧不自觉漾开了清浅甜软的小梨涡。
“好漂亮。”
“哥哥的眼睛真漂亮。”
“哥哥”是小的时候带着小宠物偷偷溜到山头的小圣女从族人那里学到的称呼,本来已经忘了的,但是在不知道夏听寒跟秦玉名字的时候,这个称呼突然出现在阿昭脑海。
这也让小圣女开心的时候会特别乖特别软的叫人哥哥,
只是目前为止次数屈指可数。
心脏充盈着欢喜与满足,夏听寒闷笑着将头埋进摸到他喉结处的阿昭肩上,笑着应下阿昭真心又认真的夸赞。
“谢谢阿昭,你的眼睛最漂亮。”
秦玉眼红地瞪着这不要脸的魏国人,却在此刻反思自己。
他肯定是太害羞了,跟阿昭的触碰都能让从没跟小女娘接触过的清清白白的他羞涩,也是想着要“嫁”给阿昭,入赘到苗疆了,才能跟小圣女有着触碰的正当理由。
却没考虑到,在小圣女的眼底,他跟夏听寒都是她的人,那么这些带着区分意味的触碰其实就没了束缚。
在她的眼底,他们都是她的,那些什么男女有别不需要对他们两人遵守。
是他脑子还没想明白,夏听寒那狡猾又没有男德的伪君子可不会提醒他。
“阿昭刚睡醒,喝些水润润嗓子。”秦玉拿水壶的动作发出重重的声音,阿昭下意识的舔舔唇瓣,被舔了舔的唇瓣嫣红饱满,水光潋滟,轻抿时还会压出微微肉感。
夏听寒抬起身,将阿昭扶起来。
秦玉解开水壶瓶口,斜斜着将瓶口喂到阿昭唇边。
缓慢地倾倒,免得一不小心洒出水或是呛到阿昭。
吃饱喝足还睡了一觉,马儿也惬意悠闲的躺着。
再次上了马,秦玉领头骑着马走在前面。
连绵的山,清澈的溪流。
这里好似能连通着苗疆。
他们过了好几个村子,在秦玉说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到县城的时候,蒙着面,带着刀的一伙人突然冲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冲啊!”
马蹄扬起,踢中冲在前的人,夏听寒跟秦玉迅速翻身下马,与这些草寇交起手来。
这些蒙着面的草寇动作毫无章法,秦玉跟夏听寒不过几息间就解决了冲上来的人。
阿昭握着缰绳,眉眼天真又好奇的看着。
听见哀嚎声,听到这些人都喊着那浓眉大眼,左眼斜上方一道狰狞的疤痕显目,那一身的腱子肉更是显得他体格壮实的人为大当家后,阿昭略微嫌弃的撇开了视线。
大当家眼见自己的人被这般轻易解决,当即带着他的三弟拿着大刀冲了上来。
秦玉跟夏听寒本想直接解决掉来人,动手间,心脏处却传来了轻微的痛楚。
两人一个对视,瞬间明白了阿昭的想法,草草与那草寇对了招,就在差不多时好似失手不敌被瞬间拿下。
“绑紧些,这两人功夫不小。”大当家吩咐道。
阿昭骑着马,那大当家吩咐好了手下,将手上的大刀递给了他身后的三当家,向着阿昭走去。
他目光痴迷又火热的盯着阿昭,阿昭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不耐的皱起了眉头,即使在听见对方是在夸她漂亮,也让阿昭很不开心,“我王铁活了这么久,可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娘。”
那些手下也是在后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是呀,就连县令家的千金也没这么漂亮。”
“我们带回山上的那些小姐,那个能有这样白的皮肤,那个能有这样漂亮。”
“哈哈哈,看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我们老大孤身这么多年,要送个仙女来给我们老大暖被窝~”
“·······”
夏听寒跟秦玉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些调笑出声的草寇,从开始这些人转从人头部跟腰背等位置下手时,就明白这些不是没见过血的,甚至很可能这些人手上的人命还不少。
这里偏远又落后,有着草寇不足为奇,奇的是这些人像是其它地方好几拨草寇合在一起的人数,更甚至这里距离县城就两座山左右的距离,偏偏就能存在这样算是大的草寇势力。
乱七八糟的调笑声,加上这些草寇的目光,阿昭已经没有了想要玩一玩的耐心了。
本来是想让夏听寒跟秦玉不要太厉害,让自己能跟这些中原人玩一玩,但显然,这些人说的话太不让她喜欢。
王铁大笑着上前,粗粝的手掌刚摸上马身上,一只纤细雪白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王铁刚张嘴,想说小娘子别怕,他不会伤害她。
一瞬间,双眼就无神空洞起来。
阿昭嫌弃地收回手,命令道:“带我们去你们的老窝。”
“别让他们碰到我跟我的马。”
王铁瞳孔颜色加深,转眼就恢复过来,好像刚才那没有灵魂的空洞样是错觉。
“是。”
······
这些草寇的老窝就在一地势复杂的半山腰,乱石跟等人粗的树木成了他们最好的掩饰与屏障。
即使是被蒙住眼睛,阿昭也能知道这里的景象。
无人注意的地上,枯枝乱叶之下,令人天生畏惧的毒虫在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甚至周围的动物渐渐无声汇聚。
“大当家、三当家,你们回来了。”守门的草寇笑得一脸谄媚,枯黄的头发毛躁又不修边幅,
王铁“嗯了”一声,吩咐凑上来的弟兄们将双手双脚被捆住的秦玉跟夏听寒带进牢房里,
“大哥,那···”三当家目光落在仍旧骑在马上的阿昭身上,对着王铁欲言又止。
阿昭指尖轻捻着缰绳,众目睽睽之下,王铁顿时向着三当家扇了一耳光,左眼斜上方的疤痕狰狞起来,冷哼一声,“别操心有的没得。”
三当家懦弱地低下头,王铁扬声道:“吩咐下去,大当家明日大婚,让在外的兄弟们必须赶回来给老子我庆祝。”
众人偷偷看了眼骑着马蒙着眼的女娘,有些刚被抢来不久的人目露不忍,早就跟着王铁的却是满心艳羡。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当下还是纷纷对着王铁贺喜。
骑在马身上,阿昭看见了好几个姑娘,她们看向这些人的目光皆是惧意与潜藏的恨意,
敛下眼眸,阿昭被王铁牵着马带回了大当家住的地方。
被蛊虫操控的王铁恭顺地跪在地上充当圣女下马的脚垫。
阿昭大摇大摆的下了马。
进了屋子,让王铁将这地方的情况描述清楚。
听到这草寇窝一共有三百人,他们虏上山的人都关在后山,有些怕死的男人就先压在寨子里做些打杂的事,女人则是赏给兄弟们,开始的时候有些烈性的自己撞石头死了,后面这些草寇有了经验,这些女人就连想死都成了奢望。
他们还掳过商户或官家小姐,只是在得到钱财后,这些小姐们不是根本就不被家族承认,就算赎回去以后不久也死了。
阿昭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样的生气。
第一次,想要将这些人全部当作饲料去喂给蛊虫或者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