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的大军兵如潮水般涌入街巷,却发现守军已退守至一座座灰黑色的砖石塔楼。
这些塔楼呈六边形或圆形分布,每座都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刺猬。
“轰!”
一座塔楼顶层的火炮突然喷出火舌,霰弹横扫过整条街道,冲在最前面的兽人战士顿时倒下一片,鲜血在青石板上汇成小溪。
“注意右侧!“站在远处督战的阿吉雷刚喊出声,西侧另一座塔楼二层的射击孔就吐出十几条火舌。
铅弹打在厚重盾牌上叮当作响,但几个兽人战士还是被穿过缝隙的子弹撂倒。
阿吉雷立刻在侍卫的簇拥下朝后到安全距离上。
这些建筑的设计极为刁钻,底层用厚重的的岩石砌成,拼命冲到跟前的兽人战士用战斧砍上去只能迸出火星,三到五层分布的射击孔呈蜂窝状排列,让守军的火枪可以无死角三百六十度地射击,顶部的平台架设着轻型火炮,能随时对远处的兽人集结点进行轰击。
最可怕的是塔楼之间的配合,它们呈交错分布,当兽人集中攻击其中一座时,附近的其他塔楼立刻进行交叉火力支援。
一个兽人百夫长好不容易带人撞开南塔的木门,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条幽深的地道,而这些闯入的家伙很快被击毙了。
这种塔楼是由保罗设计的,其灵感来自抗战时期的鬼子炮楼。
虽然西北军没有机枪之类的速射武器,但对面的兽人所用的也仅仅是冷兵器而已。
阿吉雷组织了一只只突击队伍试图攻克自己正前方的那座塔楼,但都是徒增伤亡。
“殿下!”一名士兵满脸是血地跑来,“第五支突击队伍被迫退回来了!他们战死一半,活着的也人人带伤!”
前几次,阿吉雷或许还会对那些失败的勇士说些感慨勉励的话,但随着一次次失败,现在的他只剩下焦躁了。
阿吉雷一拳捣在旁边的墙壁上,他望向那些喷吐着火舌的塔楼,突然明白为什么守军会主动放弃城墙——这些该死的堡垒才是真正的绞肉机。
“去城外搜寻材料,建造新的城锤!”阿吉雷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咆哮,“给我把这几座龟壳挨个砸烂!”
之前准备的器械在进攻城墙时,已经被守军的火炮敲烂了。
当阿吉雷回头看向后方时,发现士兵们的眼中已经浮现出疲惫。这些曾经无畏的草原勇士,在一次次的受挫后,战斗的热情开始削减。
阿巴尔站在城外高地上,大酋长独眼阴沉地凝视着硝烟弥漫的石桥镇,城内传来的每一阵枪炮声,都像鞭子般抽打在他的心头。
“不对劲...”他摩挲着自己的战斧,突然看向身旁的奥塔西,“我突然觉得,我们可能被耍了!”
老萨满的骨杖微微发颤:“大酋长的意思是...”
“格莱曼这头狐狸!”
阿巴尔一拳砸在战车扶手上,“他借助阿科斯塔之口,故意让那封信看起来像陷阱,好让我们以为拉奥斯才是他的主力所在。”
他指向城内仍在喷吐火舌的一座座塔楼,“可是……可你看看这座城镇的抵抗,他们的战斗是何等的顽强,若不是格莱曼的主力部队,怎么会有这样的战斗力?”
在阿巴尔的分析下,周围的人也渐渐醒悟过来。
“狡猾的人类!”
“该诅咒的格莱曼!”
咒骂之声纷纷响起。
“给我把阿科斯塔押来!”大酋长愤怒地吼道。
金帐内,青铜火盆的烈焰将阿巴尔狰狞的面容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当两名兽人战士像拖死狗般将阿科斯塔拖进帐内时,所有人都听见了子爵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闷响。
“大...大酋长...”阿科斯塔的嘴唇裂开渗血,昂贵的丝绸衬衣早已破烂不堪,露出背上被鞭子抽出的道道血痕,他的右眼肿得睁不开,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在被押来前已经享受过兽人的特别招待。
阿科斯塔的脸上还带着茫然与惊恐。
“大……大酋长...?”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喉咙因为干渴而嘶哑,“我做了什么触怒您的事吗?”
阿巴尔缓缓起身,战靴踏地的每一声响都让阿科斯塔浑身发抖,兽人酋长走到他的跟前,一把揪住子爵的头发将其拖到帐篷口,强迫他抬头看着远处石桥镇内惨烈的战斗。
“看看!”阿巴尔咆哮道,眼睛中燃烧着怒火,“我的进攻遭到了强大的抵抗,石桥镇里驻扎的正是格莱曼的主力!你那封该死的信,根本不是什么假情报!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陷阱,而你,也为这个陷阱出了一份力!”
阿科斯塔的脸色瞬间惨白:“不...这不可能!”他挣扎着摇头,声音因恐惧而尖利,“父亲绝不会骗我!他明明告诉我那是假的,是让我诱骗您上当的...”
“闭嘴!”阿巴尔不禁恼羞成怒,一记重拳将他打翻在地。子爵蜷缩在地面上,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喃喃自语:“父亲不会的...他不会害我的...”
阿巴尔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铁,“我的勇士们因为你流的血,能把石桥镇的壕沟填满三次!”他猛地将阿科斯塔的脸按在地上,“说!格莱曼给了你什么好处?”
子爵的牙齿磕在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我发誓...我真的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啪!”阿巴尔的眼睛在火光中爆出凶光,一记耳光将阿科斯塔扇飞到帐角。子爵撞翻了武器架,几把战斧擦着他的头皮钉入地面。
“还在演戏?”大酋长从炭盆中抽出烧红的烙铁,“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留着你那个废物老爹的命吗?”
烙铁在阿科斯塔眼前晃动,热浪灼得他睫毛卷曲,“就是为了哪天能把你们这些姓布莱德利的一并串在木桩上!可惜让他给跑了!”
阿科斯塔突然崩溃地嚎哭起来,尿液浸透了华贵的马裤:“饶命啊!我可以带您去找真正的叛徒……就在……就在……”
他编不出来了。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传令兵冲进来时,阿巴尔手中的烙铁还冒着青烟。
“大酋长!斥候急报——北方有一支大军正在向石桥镇移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