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吴军等人略微乔装打扮了一下，开着一辆破面包缓缓驶向城东地区。
“这车怎么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
负责开车的吴军嘟囔道。
何小伟打着哈欠回道：“半夜去贼窝里偷出来的，就没有好车，凑合开吧。”
“你怎么还偷车。”
“那我换个说法，临时征用。”
吴军想了想，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合情合理。”
众人很快来到目的地，将车停在小巷里后下车来到路边，默契地散开寻找地方隐藏身形。
何小伟朝着前方那栋公寓楼张望了一下，随后朝吴军说道：“根据老陈翻到的监控显示，那个畜生每天早上都会出门吃早餐，一会儿他的车出来了我就上去假装碰瓷，你直接给他电晕，开他的车走人。”
“完全oK！”
吴军对这种简单又粗暴的行动方案非常满意。
几名刑警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随后默默等待着。
寒风瑟瑟，来自东海的精锐警探如同阴影一般无声地融入街头巷尾，清冷的长街似乎都添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何小伟眼神阴冷，像是潜伏在树杈中伺机而出的毒蛇，吴军面无表情靠在墙角，指尖滚过雷芒蠢蠢欲动。
半小时后……
“妈的，那孙子不会在家睡懒觉吧？”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吴军有点坐不住了。
“陈队长给的消息就是这个点啊。”何小伟茫然地挠了挠头，“可能又是耽误了，要不再等等看？”
两人按下躁动，重新进入狩猎状态，风冲进长街与高楼刮擦出啸叫，天地灰暗如同大战将起前的沉默。
又是半小时后……
“妈了隔壁，上去看看去！”
“走走走，狗日的饭都不吃了，在家修仙是吧？”
“上去干死他！”
几个男人一边骂娘一边摸进地下车库，撸起袖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等了一个小时，鸟都冻的没感觉了。
来到地库，众人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廖永胜的车位，但上面却没看见他平时开的那辆白色越野车。
“哪去了？”
“不道啊。”
“靠，不会昨晚就没回家吧！”
吴军看得直冒火，感情大家在外面当了一个小时的傻子啊。
“情况不对，分开撤！”
何小伟带头跑路，众人也四散离去，重新在一条小巷汇合后，几个男人大眼瞪起小眼来。
“情报应该没错的，陈队长专门查了这边的监控啊。”
“会不会是消息漏了，廖永胜已经跑路了？”
“不会吧，咱们一路上这么小心，金陵这边又没人知道咱们来抓他，怎么会走漏风声？”
“难道是……陈队长！”
“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吴军摇头道：“我看他不像那种人，他真要出卖我们，一开始都不用帮我们进城，应该不是他泄露的消息。”
“也对，他看着也不像那种人。”
“找他问问去吧。”
半小时后，何小伟在警署后面一条小巷子里见到了陈队长，把情况一说，陈队长都懵逼了。
“不应该啊，你等着，我去查一下他的车轨。”
陈队长急匆匆跑回去，一会儿后才出来，他紧锁着眉头说道：“他的车早上五点半就离开了公寓，从西南方向出了城，看起来很匆忙，我怀疑他可能收到风声跑路了！”
“啊？怎么会这样，谁走漏的风声？”
“是不是你们那边漏了？”
“不可能，这次任务是汪部长直接下的命令，经手的都是老兄弟，绝不可能出卖消息！”
陈队长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狗日的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整个过程按理说没啥毛病啊。
这时他突然发现何小伟等人都在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陈队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突然瞪大眼睛说道，“你们怀疑我？”
……
常河西北部边境，一片盖满了霜雪的山林中。
正在检查汽车的廖永胜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这时一辆汽车从前方的小路开来，廖永胜盯着对方的车，悄悄按住了腰间的枪，直到来车用双闪打了信号，他才略微放松些警惕。
车子在前面停下，一个男人走下来喊道：“李老板是吗，先付钱。”
“规矩我懂。”
廖永胜从车上拿出一个小袋子丢过去，对方接过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开着车跟我走就行，半个钟就到常河人的地盘。”
廖永胜也不追问如何避开守军的检查，反正他知道这些人有门路，每天私自越境的难民多的是，守军也没兴趣刁难这些人，这些带路的蛇头其实基本都是军队的线人，赚的钱一大半都要拿去补贴军费，顺便还能帮忙监视越境的人。
廖永胜开着车跟在对方后面，走的是山林小路，不太好开，但确实没遇到任何麻烦，他甚至还看到一支从常河过来的车队，大摇大摆的仿佛生怕卫星看不到他们一样。
很快过了境，到了常河人的地盘，蛇头就更奔放了，直接领着他上了大路，廖永胜很快看到了一个聚居地，里面有大量的装甲车和士兵。
士兵们也看到了他们，但似乎并没有冲出来擒拿这几个越境者的意思。
蛇头在路口停下，先徒步走进那个聚居地跟门口张望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廖永胜看到他给对方塞了点东西，本来以为是贿赂，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拿出小本子开了个条还给蛇头。
蛇头很快回来把条子给他：“救灾兵团在这条路上有几个补给站和营地，要买东西或者住宿可以找他们，回金陵提前一天联系我的兄弟。”
廖永胜看了眼条子，竟然是张手写的过路费收据，收费不低，不过金额有零有整的，他懵逼了几秒后表情有些古怪地笑问道：“他们不管从金陵过来的人吗？”
蛇头笑了笑：“悄悄来往的人多了去了，有啥好管的，你只要肯消费，他们才不会为难你，但你要是不交过路费，他们就要把你抓起来审问了。在这记得别惹事就行，有麻烦就联系我，只要你出得起钱，就算在睡了常河市长的小老婆我都能给你捞出来！”
“这么厉害～”
廖永胜客套了一句，开着车继续向前。
现在各地往来本就不方便，两地互相封锁后消息更是闭塞，廖永胜还真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只知道花了钱就可以走动，但这里头的自由程度有多大他也不好说。
不过他也不担心被救灾兵团刁难，毕竟他是带着礼物来拜访兵团司令的，想来路上的人也不会为难他。
他没有在常河过多停留，只是在一个有补给的镇子给车补了点油就继续朝东海进发。
那镇上的民兵居然还真没难为他，听说他是去东海寻亲，还主动给他说了一下路上的规矩，额外又送了一张标记了详细补给站的地图给他。
一路上遇到好几个路卡和检查站，廖永胜按照蛇头的教导规规矩矩接受检查，出示缴费条子，很快就被放行，这倒是让廖永胜大为振奋。
“看来这个救灾兵团还不错。”
近乡情更怯，廖永胜的心情也逐渐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