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哥，这次多亏了你们。”谢凯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很不错。
旺哥有些尴尬，看着旁边的郑权，“我们也只是运气好。”
“之前放出的消息，依然管用。”郑权笑着，“你们可以成立一个外贸公司，我帮你介绍客户，不过货源你自己组织。”
“好，好，谢谢权哥。”旺哥这样努力，不就是为了能跟着一起赚外汇？
改革开放了，不少外资企业涌入进来，要想插手外贸业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市场客户，就是有货源，也难以卖出去。
卖出去了，甚至可能收不回来资金，血本无归。
“这是我在这边的联系方式，明天你来找我，咱们聊聊你们适合做一些什么业务。另外，公司必须尽快成立，招收一些税务跟报关的相关人员……”郑权说道。“钱不够，可以找我。”
“还要报关？”旺哥瞪大了眼睛，“咱们不是……”
“小打小闹，那样搞没事儿，国家查不到就算赚了，查到了就认倒霉。大宗贸易，你觉得国家不查？该报关就得报关，该交税就得交税。如果舍不得交这点税，那就没有办法了。”郑权有些鄙视眼前的这些家伙。
目光短浅。
走私这事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虽然说目前中国跟苏联之间关系还没有恢复正常，双方的一些贸易，还是正常往来的。
涉及到一些违禁品，肯定得被处理，那就需要用别的手段了。
旺哥急忙点头，陪笑着告辞，明天再找郑权。
“旺哥，他们这不是洗刷咱们？”一名手下问道。“说好的可是……”
“啪！”旺哥的巴掌重重地排在手下脑门上，“你是不是傻？有正经生意不做，非得去作奸犯科，简直就是犯贱！咱们堂堂正正地挣那些老外的钱，挺着胸膛花钱，有啥不好？走私能有出路？除非我们往国内走私国家需要的那些技术跟设备，那些东西，咱们搞得到？”
“这下不用看到公安的影子都害怕了。”另外一名手下开心地笑着说道。
“做正经生意，怕什么？”旺哥不是傻子。
谁都不是傻子。
可以光明正大地挣钱，何乐而不为？
谢凯跟郑权沟通了一番，让郑权好好帮忙谢过这次帮了忙的那些人，虽然其他人没有抓着人，也出力了，不能让人家白辛苦不是？
“放心吧，都是有业务往来，他们算是咱外贸公司的供应商。”郑权笑着说道。
谢凯点了点头，直接叫廖卓林一起离开。
“这就不管了？”看着谢凯就这样离去，廖卓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最终就这样不闻不问，好像结果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
“还要怎么管？把我们的事情做好，自然也就够了。我们要充分相信上级领导的处理意见。”谢凯神秘地笑着说道。
廖卓林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懂了。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情况，无论如何处理，谢凯的目的都达到了，只要保证运十项目安全，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对运十伸手就行。
上面对运十，一直都是非常关注的，毕竟这是国家工业系统的集成，无数人付出了十多年的辛苦努力的技术成果，就这样放弃，谁能不心痛？
之所以下马，国家也无奈。
没钱，没有技术基础，继续下去，把国家有限的经费消耗在这些长时间见不到成果的项目上，实在是非常为难的。
改革开放，所有的一切都为国家经济发展而让路。
等到经济发展起来，有钱了，再大力投入这些军事科技项目研发中，那样才是合理的。
谢凯本来可以不管，但是不能每次都让上面给他擦屁股。
“你现在是越来越成熟，这对所有你们的项目都是好事儿。”廖卓林说道。
谢凯咧嘴一笑，并没有搭话，“咱们还是回去谈谈关于服装厂发展的事情吧。”
“咱们服装厂的发展战略，我觉得有些激进。目前国内市场都没有占领太多，还没有解决那些假冒伪劣产品的事儿……”廖卓林对柳旭的发展战略并不支持。
柳旭的意思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不仅要弄国内市场，还得开拓全世界的市场。
欧美，亚太，苏联这三个大区域属于下一步的战略目标。
国内市场，并没有太过关注，柳旭认为国内市场没有国外市场潜力大。
而南美洲跟非洲这些区域，那些人连肚子都吃不饱，消费市场更小。
老娘是这样的心态，谢凯也不曾想到。
如果真的按照这种战略执行，绝对会让整个服装厂失去发展潜力。
“国际市场，咱们要开拓，但是侧重点应该依然在国内。”谢凯看着老娘，还有这边几名负责各个市场区域的销售经理等。
组织框架是按照他当初提出来的。
“国内市场，咱们的产品一直都供不应求。国际市场，国内的服装，都是最低端的……”柳旭皱着眉头，在飞机上，谢凯的说法就让她有些不高兴。
整个公司都在反对她的这种战略。
“国内仿冒我们品牌的那些小厂，解决了？”谢凯不想跟老娘争吵，可不反对不行，老娘的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国际市场的开拓，是一件艰难而又长期的事情。国内市场都没有巩固……”
“很多国际品牌都是以全球市场为目标，全球经济环境好的市场为侧重点。”柳旭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在国内，品牌再好，出去都不会被认可。而在国际上一旦打出了名声，提高品牌知名度，再返回国内市场，这就容易多了。高端市场不都是这样？”
众人见到母子两吵起来，神情尴尬。
对于谢凯这样年轻的人参与到这样的会议中，大多数人都是不认可的，可他们希望谢凯能说服柳旭，改变公司的发展策略。
刚一开会，就吵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柳总，咱们得看清楚状况。目前我们的牛仔服，羽绒服，虽然说订单供不应求，占据了多少的市场份额？国内同类型的产品，我们产品占据的比例多大？”谢凯问道。
柳旭沉默了。
卖得火是一回事，占据的比例并不大。
羽绒服有着季节限制，加上鹅毛鸭毛全国产量就那么一点，很多的厂家都在收购，甚至还有一部分出口到国外服装厂。
牛仔服，生产的单位更多。
刚开始的时候，服装厂生产的，都是谢凯根据自己记忆提出来的一些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款式。对于布料跟生产质量要求都高，成本自然也就高了去了。
市场售价贵，这就放弃了绝大多数的客户，一套牛仔服，最便宜的都得七八十，几乎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仿造他们的，不需要去设计，了解客户需求，为了获得更多的用户，销售更多，采用更廉价的布料，更粗劣的做工，更低廉的价格等等……
这就强占了他们大部分市场。
那些劣质产品卖出去，脱色，掉线等，顾客不会去怪仿冒的厂家，只会怪他们的服装厂。
“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那么，最终服装厂都只有死路一条。国内市场没有深耕，战略后方都没有了，怎么进攻？进攻出去了，结果发现，国际市场不给面子，最终想要退回来，后方也没有了……”谢凯无奈地说道。“柳总，您的心思我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咱们是不是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国际市场难道就这样放弃？”柳旭心有不甘。
谢凯当着众人反对她，让她有些不舒服，好歹她是谢凯的妈。
可说的这些，又都是事实。
“不。”谢凯摇头。
众人都看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我们分两步走，国内市场，一方面是增加市场占有率，另一方面就是解决假冒伪劣产品，巩固我们的市场。”谢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一人问道，“国际市场呢？”
“国际市场，暂时先放弃欧美。欧美审美观念由于文化等的差异，跟亚洲地区，特别是东南亚地区不同。而周边国家的跟我们国内体型差不多，文化传承也差得不远，比如日本韩国等……”谢凯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亚太地区才是踏出国门最先需要进攻的。
“这方案不错。现在进口的服装，大多数都是来源于日本，韩国，以及即将回归的香江，湾湾地区。”廖卓林点头说道。
他原本的建议，是先进入香江市场，毕竟那里最近，也最容易。
“为什么放弃欧美？那才是服装业最大的市场，最流行的元素也是从欧美，特别意大利，法国等地……”柳旭不满地问道。
“妈，欧美那些最流行的服装，您穿着，觉得舒服么？”谢凯笑着问道。
柳旭冷哼一声，“我才不会穿那些！”
“这就对了！”谢凯笑着说道，“因为我们的思想观念跟欧美不同。欧美让人接受的，唯独也就是西装，但是接收程度并不高，很多穿西服的，都是因为西服正式！如果我们国内有很正式，同时又具备民族特色的职业服装品牌出现呢？”谢凯反问着柳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