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第二天才知道杜米乐被锁在项目部会议室的事情。
大冷的天，屋里断电，没有灯，没有空调，手机没有电，一晚上都呆在黑暗中，他不知道杜米乐是怎么撑过来的，换个胆子小点的，大概哭都哭死了。早上跑来公司，自己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冲她发了通脾气……
霍仲南回忆着那天杜米乐脸上倔强的表情，心里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去按内线，手指悬在半空，踌躇了一会，还是按下去，“你进来一下。”
他把烟头掐了，起身倒了杯水放在自己对面。
很快，杜米乐就进来了，霍仲南做了个手势，“坐，给你倒了水。”
杜米乐坐下来，掩着嘴轻轻咳了两声，“老板有什么吩咐？”
霍仲南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指着杯子，“喝点水润润嗓子。”
“有点感冒，还是不了，我出去喝。”
“吃药了吗？”
“没有，撑一撑就过去了。”
“是那天晚上冻着了？”
“大概吧。”
“还是吃点药，别大意。”霍仲南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生老板的气？”杜米乐自嘲的笑了下，“再说我一个小秘书，怎么敢生老板的气？”
“前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米乐在底下抠着手指，“没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霍仲南说，“一个大活人被关在会议室里，居然没人发觉，项目部管理太混乱。”
杜米乐看着他，“老板，你觉得这是个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霍仲南眉头一皱，“你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杜米乐抿了抿嘴，“就是觉得太巧，所有的事都凑到一起了。”
霍仲南默了一下，“手机没电的事，应该不好被设计。”
提起这个，杜米乐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阮依依怎么刚好知道她的手机没电？如果她早两分钟给霍仲南打电话，事情不就败露了吗？除非……阮依依断定她不会给霍仲南打电话。
想到这里，杜米乐微微抬眼，看着霍仲南，后者也看着她。眼中似有浓烈的情绪，却又拼命压抑着，杜米乐错开眼，“老板，没事我先出去了。”
霍仲南没说话，杜米乐起身走到门口，听到他说，“杜米乐，对不起。”
杜米乐鼻子发酸，胸口起伏，她没回头，声音平静，“老板，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不管霍仲南查不查那件事，也不管他查不查得出来？至少他为那天的态度认错了。
杜米乐出去好一会了，霍仲南还靠在椅子里怔怔出神，不知道为什么，道了歉，他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中午，杜米乐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有一盒感冒药，底下压着小纸条，纸上是她熟悉的字迹：记得吃药。
杜米乐把药盒塞进抽屉，捧着热水慢慢喝，从小到大，她都不爱吃药，尤其是感冒，只要不是特别严重，她都是靠免疫力撑过去的。
一杯热水喝下去，她心里暖烘烘的，连心情也莫名平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