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身边的侍卫并没有能够支撑多久,因为仓促组成的盾墙不能够遮挡住每块角落,而且这些护卫能护得住阿依娜,就没有盾牌保护他们自己。
她身边好几个侍卫都被标枪箭矢击中,惨叫着摔倒,手里的长盾也掉在了地上,也就出现了空档。更多侍卫被高处落下的标枪一般的箭支击中,人仰马翻,有的直接被钉在了地上。
不少战马被击中,仰立而起,将侍卫甩了下来。
只片刻间,阿依娜头顶的盾牌护卫就少去了大半,让她看见了从天而降的箭。
她惊恐的大叫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噗的一声,她坐下的战马被一支长箭射穿,战马轰然倒地,把她摔到了地上。
接着噗噗两下,两支长箭紧贴着她的身子扎在地上,算她命大,没有被直接命中。
她慌忙将旁边一个死去的盾牌手的长盾扯了过来,蜷缩着身子躲在盾牌下面,好在她属于娇小玲珑型的身躯,躲在长盾下,倒基本上能把身体保护住。
紧接着她感觉到身上的盾牌传来雨滴一般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不少长箭钉在了盾牌之上,将她盾牌整个撞歪了。
她感觉到头皮一痛,一支长箭贴着她的头皮扎在了地上,头顶火辣辣的疼痛。
她也不不敢伸手去摸,一边尖叫着一边躲在盾牌下,只希望这一波箭雨早点过去。
相比阿依娜,阿柴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护卫同样用长盾组成盾牌阵替他挡住长箭,但也同样有不少侍卫被长箭命中,倒地惨死。
使得他的盾牌阵破损,一支长箭射穿了他的大腿,把他和他的马钉在了一起,那马长嘶着摔倒,把他摔了出去,那长箭便将那块肉直接扯掉了,一大块血肉就这么没了,鲜血直流。
好在他的护卫还算中用,好几个护卫扑上来,用手中长盾护卫住了他,使他没有被随后而来的长箭给射死。
终于用车床弩发射的长箭停止了,一大片吐蕃士兵死在了兵营前,死伤超过三千人。
因为他们太靠前了,他们想不到赵公子的雇佣军居然会用攻城的车床弩来对付他们。
毕竟他们来自吐蕃,跟宋军没有直接交锋过,随着吐蕃瓦解,靠近大宋的部落都不敢招惹宋军,尽可能与宋军保持良好关系。
所以不知道宋军这种厢式车床弩的厉害,也不知道宋军有这样的大杀器,当然更不知道赵公子的这三万所谓雇佣军,实际上是宋军的精锐,配备的武器和装备都是最强的。
因此被这一阵密集的厢式车床弩重创,箭雨停了之后,侍卫才七手八脚的把阿柴王给抬到了五百步以外。
而阿依娜的侍卫上来解救她的时候,却没办法把她抬起来,接着他们才发现阿依娜的头发是挽了个发髻的,戴在头盔里,结果头盔连着头发,被一支长枪给钉在了地上。
这头盔居然挡不住犀利的长枪,他们想把长枪拔出来,就传来阿依娜呼痛的惨叫声。
可现在太危险了,万一再来一波箭,他们恐怕要死掉,阿依娜也知道这一点。
于是忍着痛叫侍卫把长枪拔掉,然后连带着她的头盔一起取下来,扯掉了一大蓬头发,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把她娇美的脸蛋弄成了个大花脸。
她的头皮被长枪划掉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一大块头皮都被削掉了,顾不上裹伤,在侍卫搀扶下,踉踉跄跄的逃出了五百步开外,然后惊恐万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军郎中上来替她裹伤,阿柴王腿上的伤也已经被随军郎中给包裹好了,因为流血过多,他的脸惨白的跟鬼一样,满是惊恐。
他见到阿依娜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子,现在一张俏脸血淋淋的,头发也少了一大块,连头盖骨都看到了,那样子要多惨有多惨,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柔美?
阿柴王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敢再去看阿依娜。
阿依娜却捕捉到了阿柴王眼中的厌恶,这让她更是狂怒。
她指着宋军兵营方向吼道:“进攻!杀进去,把那什么赵公子给我活捉了,送到我面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着她还踢了阿柴王一脚,说道:“你还不下定决心吗?还等什么?”
这一脚恰好踢在阿柴王受伤的那条腿上,痛得他一呲牙,倒抽凉气。
他也狂怒的嚎叫着:“给我杀进去,把里面的人全都杀光,除了那个赵公子,要把他活捉了,我要一刀刀把他活剐了。”
双方的军队便发疯一般朝着宋军兵营发动了冲锋。
冲在最前面的是吐蕃的骑兵,他们拿着弓箭,准备在二百步以内便朝里放箭,估计宋军兵营栅栏后面应该就是宋军埋伏的军队,这些箭一定能对赵公子的雇佣兵造成杀伤。
可没等他们进入二百步,又一阵密集的标枪飞上了半空,划着抛物线落向了吐蕃骑兵。
不过这些骑兵已经有了警觉了,他们躲避着从天而降的这些标枪,所以被击中的并不多。
在远处看着的阿柴王和阿依娜脸上露出了狞笑,他们等着他们的军队冲进宋军兵营,活捉赵公子。
那些吐蕃军队士兵也是满脑子愤怒,他们要为同伴报仇,要冲进去把那些雇佣军全都砍了,挥舞着弯刀,拿着弓箭,已经冲到了二百步以内。
而就在此地,他们未曾留意到的插在地上的长箭,突然间砰砰作响,纷纷爆裂开来。
紧接着,阵地上便弥漫起神秘的白色烟雾。面对这样的烟雾,他们的战马顿时失控,疯狂地喷着响鼻,泪流不止,在原地乱撞乱跳,再也不肯前进。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人们相互碰撞,不少士兵摔倒在地,此时已无法躲避从天而降的长箭,许多士兵因此被射杀,更多人则陷入了白色的烟尘之中。
那升腾而起的白色烟雾,正是大宋特有的致命武器——催泪瓦斯。
人马一旦被这种气体侵袭,便会泪流不止,频繁打喷嚏,视线模糊无法看清四周情况。尤其是战马,受此影响会陷入癫狂状态,四处乱蹦乱跳,将背上的骑手甩落,随后在战场上毫无目的地狂奔。不少战马一头撞上宋军阵前竖立的拒马桩。
那拒马桩上布满尖利的竹刺,撞击力道之大,将战马肚子整个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