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敬自然深知完颜谋衍的来历,明白这位战神之子虽不及其父那般骁勇善战、声名显赫,但在军中亦享有极高的威望,且历经沙场考验,实力远在他之上。
他本欲传达命令,让将士们执行先前制定的策略,一旦战况不利便迅速撤退,然而为时已晚。完颜谋衍已果断下令吹响号角,发起猛烈的冲锋。
在此之前,他们曾成功击退张玄素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这使全军上下普遍滋生了一种骄傲情绪。将士们普遍认为敌军不堪一击,如同砍瓜切菜般被他们赶回京城,因此坚信此战必能重现胜利的辉煌。
于是,眼看着敌军冲过来,他们也士气高昂地发起反冲锋,迎着完颜谋衍的军队冲上前去。由于白彦敬放在最前面的同样是有战斗经验的军队,这下可谓棋逢对手,双方都是有经验的军队排在了前列。
然而,完颜谋衍身先士卒,杀到了最前线,而白彦敬则身处中军。尤其是当发现完颜谋衍率军冲过来后,他直接向后退却,导致他的军队缺乏完颜谋衍那般的旺盛战斗力。
白彦敬的军队此前曾获得一场大胜,天降的馅饼让他们自以为是,结果在面对强有力进攻时,心态大乱。当敌军杀到时,他们终于抵挡不住,开始溃败,兵败如山倒,全线溃逃。
完颜谋衍率军沿路追杀,一口气追上十多里,这才鸣金收兵。
因为天快黑了,白彦敬清点损失,然后将几位大将叫来商议对策。
这些大将都觉得很憋屈,明明之前已经获得了战争的胜利,转眼就被对方扳回一局,又被对方杀得大败,这一来一去双方损失的兵力其实差不多,都是胜了一场败了一场。
白彦敬心想,这两场战争雇佣军并没有参加,如果说这两场战争中雇佣军出现,那么他们就很难取胜。
这两次的情况让他们得到了一个结论,就是那支雇佣军也许职责就是守城,不会出城作战。
他们决定再试一下,假如他们回城再战,那支雇佣军出战,那就赶紧跑,保重实力,如果那支雇佣军不出战,那他们就还是能够与对方抗衡。
这次的失败是因为他们太大意,骄军必败,完颜谋衍又冲在最前面,但下一次恐怕最后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下决心下次战斗精锐也安排到最前面去,与对方面对面展开厮杀,拼个鱼死网破。
所以大军再次返回到了京城,相距千步以外扎下营盘,并派哨兵警戒,随时与对方展开决战。
完颜谋衍的军队撤回京城,这一仗终于捞回了一个胜利。
他得到了乌林答氏的热情夸赞,设酒款待,为他们庆功。
完颜谋衍十分得意,他信心百倍的对乌林答氏说道:“殿下放心,我明日再领兵去将敌军彻底击溃,一劳永逸。”
乌林答氏大喜,说道:“好,孤静候佳音。”
第二天。
完颜谋衍果然率军出击,有了头一天的胜利,他信心满满继续打头阵,亲自披挂上阵,带着先锋冲在了最前面。
而这一次白彦敬已经不敢像之前那般大意了,摆了个铁桶阵,同样把最精锐的兵力放在了最前面,他们士兵之前被击败过,有了心理阴影,从之前的极度狂妄到现在的极度不自信。
于是双方厮杀了一天,到了下午,白彦敬的军队彻底抵挡不住,再次全线溃败,又被完颜谋衍追出了二十里路,杀得尸横遍野。
眼见天黑,完颜谋衍这才下令收军,带兵得意洋洋的回去。
白彦敬终于知道他们不是完颜谋衍的对手,不过其实相差也不大,最关键的是大都督纥石烈志宁把精锐的十万全都带走了,留给他的军队的战斗力比城里的新招的军队还要差,所以打到最后被击退。
白彦敬立刻派出传令兵将情况写成紧急军情,向临潢府纥石烈志宁禀报。
纥石烈志宁这时候已经率兵正在退往临潢府的路上,他走的不算很快,因为随时要探听后方的消息,他觉得白彦敬肯定等不了多久就会败退,他可以接应,然后一起撤回临潢府。
当然,如果敌军追击得异常紧迫,他留下将会面临被敌军包围的巨大危险,因此他会毫不犹豫地加快行军速度,先行赶至临潢府,依托城池的坚固进行固守。
一路向西行进,终于等到了白彦敬送来的先胜后败的战报。看完之后,纥石烈志宁不禁有些发愣,心中暗想:这怎么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原本以为白彦敬必定会遭遇惨败,剩下的二十多万兵马能有一半逃脱已属不易。毕竟那五万雇佣军战斗力极强,白彦敬别说取胜,能全员逃脱已是万幸。
然而,从白彦敬的军情中得知,那五万雇佣军在先后三次大战中竟然未曾露面,因此在第一场战斗中他们反而取得了胜利,将对方击溃。
后续两场战斗也极为胶着,最终因军队整体素质稍逊而落败,但并未溃不成军。
思索良久后,纥石烈志宁提笔写下一封回信,随后,他率军折转往回。
京城外,完颜谋衍再传捷报,城内洋溢着浓厚的胜利喜悦,连皇城中的完颜雍也忍不住露出笑颜。
他们终于凯旋,这意味着他的皇位得以稳固。尽管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微妙的心思——希望妻子败北,以便重掌皇权。否则,一旦妻子在将领和朝臣中树立起坚不可摧的威信,再想夺回皇权,将比登天还难。
然而,那样做极可能导致皇位不保,甚至全军覆没,因此胜利对他而言,无疑是更大的欣慰。
在庆功宴上,他多饮了几杯,言辞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完颜谋衍此前未受完颜雍重视,此刻得此赞誉,心中大喜,总算一吐胸中闷气。
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将完颜谋衍视为金国新战神,赞誉之声四起。
而完颜谋衍也完全把自己当作了金国的新政权的中流砥柱,都有些飘了。
随后,完颜谋衍再度率军迎战白彦敬。之前的交锋异常激烈,双方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面对他人的赞誉,完颜谋衍心中自有明镜,深知其中不乏夸大之词。他清楚地意识到,尽管最终取得了胜利,但那不过是惨烈之战后的侥幸险胜。
因为他损失也非常大,所以这一仗他志在必得,一定要将白彦敬的军队全部消灭。
可是当他率军出城,要与白彦敬决战时,白彦敬的兵营却是远离了京城,而且挂出了免战牌,拒绝与他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