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雍听后,沉默良久,觉得妻子所言极是,于是说道:“那我便答应。”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不过,我答应下来,待我成为金国皇帝,发展了经济,也要效仿大宋,让其他国家的女子来金国为我们生育。
我们也要推行金国的‘英雄母亲计划’,以发展人口,毕竟没有人口,一切都是空谈。”
乌林答氏点头,心中却暗叹金国当前的困境,恢复到开战前已属不易,更遑论像大宋那样吸引外族女子。然而,此时她不便打击丈夫的雄心,唯有先鼓励他夺取皇位。
两人刚商议完毕,忽闻外面喊杀声震天。侍卫慌忙跑进禀报,称金兵已将府邸包围,领兵者正是高存福及梁永福的推官李彦隆,率兵一千,声称要抓捕盗贼。
完颜雍一听,怒火中烧,骂道:“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乌林答氏一把拉住,劝道:“夫君稍等,先弄清楚情况。”
随后,她转向侍卫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明是什么盗窃案?”
“说是有人在辽阳府抢劫,随后逃往这边。那些人不仅抢了财物,还杀了人,现在藏匿在这一带,他们正在搜捕,所以需要进入我们的府邸进行搜查。”
完颜雍愈发愤怒,说道:“胡闹!我们大门紧闭,哪来的盗贼?他们这是无理取闹,我去好好教训他们。”
他又要往外走,乌林答氏急忙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有什么问题?”
“抓盗贼而已,有必要动用一千兵士吗?衙门的捕快是干什么的?他们这样做,肯定另有图谋。”
完颜雍愣了一下,问道:“不会吧,他们能有什么目的?”
“难道你忘了之前赵公子提醒的,让我们提防高存福,说他可能会对我们下手。”
“不会吧,我们又没做什么,至少现在还没做什么。”
乌林答氏坚定地说道:“宁可信其有,在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出差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赶紧躲起来,让他们搜好了。”
完颜雍觉得妻子的话不无道理,便问道:“那我们躲到哪里去?”
“从后门出去,躲到赵公子他们府邸去。”
完颜雍点头同意,两人迅速来到后门,却发现外面也传来了喧闹的拍门声。管后门的门房急得不知所措,见到完颜雍过来,急忙请示是否开门。
没等完颜雍开口,乌林答氏厉声说道:“不能开,堵住门,谁也不许进来。”
说着,她一把拉起完颜雍往回走,低声说道:“不好,他们已经将我们彻底包围了,十之八九是冲你来的,绝不是抓什么盗贼。”
完颜雍仍有些半信半疑。
乌林答氏果断说道:“我们快躲到藏书阁去。”
完颜雍和乌林答氏都酷爱读书,尤其钟爱汉学典籍,搜集了数万本书籍。
由于他们经常调换官职,这些书都是用马车运输,随他们四处搬迁。到辽阳府时间不长,担心皇帝完颜亮还会将他们调往他处,所以这些书都一箱箱地放在藏书阁里,并未上架,堆满了几十箱,倒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两人避开众人视线,进入藏书阁。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除了他们夫妻偶尔取书外,其他人基本不会进入。
两人找了最里面的一个大书箱钻了进去,还将书顶在头上,心想这几十箱书,对方总不可能逐一搜查,府邸如此之大,藏身之处众多,希望他们不会想到藏书阁。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们所愿。刚藏好不久,大队士兵便冲进藏书阁,猛地拽开门,开始逐一打开箱子,将书籍悉数倒在走道上,四处搜寻,还大声喊道:
“看到你了,躲在箱子里,还不快出来!”
完颜雍心中沮丧,低声对妻子说道:“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出去吧。”
乌林答氏一把捂住丈夫的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他们是讹咱们的。”
完颜雍一听,顿时醒悟过来。是啊,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直接把人揪出来不就行了,何必大呼小叫?显然是在讹诈咱们。妻子真是聪明,一下就看清了真相。
这里有几十个箱子,有些甚至摞在一起。要查找是很费劲的。
所以士兵们只是随便翻翻,因为还有许多地方要查。加上士兵一进来就掀翻了走道两边的箱子,走道上堆满了书,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后面的士兵进不来,只是大声嚷嚷着恐吓。
没有听到回应,他们便议论着要离开,去别处搜寻,懒得翻这一大堆书。
他们刚要走,就听到有人高声问道:“找到没有?”
完颜雍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因为他听出那是副留守高存福的声音。一个领头的士兵赶紧上前,躬身报告:“启禀大人,没有找到。”
“这就奇怪了,咱们已经把整个府邸包围了,他绝对逃不出去,能跑到哪儿去?”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兴许咱们来之前他们就离开了。咱们盯着的人也没完全盯紧,只盯了前院,也许他们从其他门走了。”
说话的是辽阳府的推官李彦隆,也是高存福的党羽。
高存福说道:“有这种可能。咱们几乎把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他,真有可能是逃走了。”
李彦隆跺脚道:“这家伙命真大,竟然让他跑了,咱们该怎么办?”
高存福冷笑道:“没关系,反正咱们只是借口抓盗贼。你先稳住他,再找机会一网打尽。明天见了他,还得向他道歉,说为了抓盗贼才闯入府邸,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这家伙胆小如鼠,皇帝陛下都点名要了他老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
李彦隆也跟着大笑起来。随后,两人下令作罢,带着士兵离开了。
躲在书箱里的完颜雍和妻子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完颜雍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妻子刚才及时阻止他出去,他已经被高存福以抓盗贼的名义抓起来了。
这家伙心狠手辣,有的是办法对付自己。只要控制住自己,就能以拷问盗贼的名义严刑逼供,一旦屈打成招,就有足够的证据将自己合法拿下。
再加上之前网罗的罪名,自己哪里还能逃得出皇帝的毒手?
看来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若不造反,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