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两全
宝生脆生生地说：“沈长宁！沈家四姑娘！说不定她有救程老夫人的法子呢！”
“沈长宁？她？”程瑜讨厌沈长宁，想也没想便嗤之以鼻说：“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罢了，能有什么法子？！她若是有救祖母的本事，那整个京城人人都有救我祖母的本事了！！”
文氏也不喜欢沈长宁，自然也是不信她的，“她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小丫头，她有什么本事？就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她沈长宁能比太医还厉害了？！”
程瑜和文氏的反应让宝文愣住了。
诶，不对啊。方才不是他们说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回程老夫人么？怎么他说沈姑娘或许有这个能力，他们竟还挑剔起来了？
再说，沈姑娘就算只有十几岁又怎么了？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规定，十几岁的人不能懂医术么？
宝文认真说：“之前裕国公夫人在宝华寺外受伤导致脾脏破裂，再加上体内残留的毒素，命悬一线，九死一生，就是沈家四姑娘将人给救回来的！”
他虽没亲眼瞧见沈四姑娘是如何救的裕国公夫人，但，他听人大致说了一下，已经被沈家四姑娘大胆而精妙的排血之法、缝补之法、配药之法给震撼了。
不是他说，回春堂里好些年纪大的大夫，医术未必就比这个只有十几岁的沈家四姑娘好呢！
“沈长宁……”
程瑾嘴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简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心里竟莫名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荡漾。
沈长宁救了裕国公夫人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那次在万芳斋里，他也亲眼瞧见汪玉言对沈长宁有多么的热情。如果不是沈长宁医术了得，当真治好了裕国公夫人，汪玉言又如何会那样待她……
难道，沈长宁真的有这个能力？
“哥，你该不会真的要去请她吧？”
光是听到程瑾说出沈长宁的名字，程瑜的一张小嘴都不满得噘到天上去了。她哥哥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啊！沈长宁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她哥哥亲自去请她？
先前祖母病重的时候，哥哥就去找过她，可她不仅不肯拿出千年老参救祖母的性命，还以此为要挟妄图逼迫哥哥娶她为妻，最后事情不成，还不要脸地倒打一耙，害得哥哥被京城人非议！！想到这个程瑜就气得牙痒痒！！
“哥，沈长宁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按照她的性子，只怕不论她有没有救人的本事，都会先逼着你娶她的！哥哥！你可不能让她得逞啊！淑君姐姐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程瑜一想到沈长宁有一丁点成为自己嫂子的可能，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她拉住程瑾的衣袖，不肯让他去：“哥，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文氏也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庆南伯府受这个委屈。他们庆南伯府算个什么，哪里值得她如玉一般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登门恳求。
“瑜儿说的是，会有其他法子的。”
一旁的宝文瞧着她们母女二人，内心大为震撼！是先前几位太医说得不够清楚，还是如今程老夫人的情况不够危急？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比得上救回程老夫人的性命更重要啊？！
罢了罢了，既然她们都不着急，他一个外人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还好，程瑾没有丧失他一贯的“理智”。
他不想祖母死。
祖母更不能死！
祖母若是这个时候死了，他就真的要守孝三年了！
之前，祖母身体好转给了他很快回到朝堂的希望，如今希望就在手边，他说什么也要抓住！！
程瑾叫来自己的伴读若平：“你立刻准备一份厚礼，随我去庆南伯府。”
只要沈长宁当真有救人的法子，不管她会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即便她想成为状元夫人。
想到这些事情，程瑾竟意外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之前那样排斥娶沈长宁了，而且，好像要娶沈长宁已经不再是一件坏事，他的心里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的医术？
说实话，她若的确医术超群，对他而言必然大有助益。
只要是对他的仕途有利，他未必不能接受。
至于淑君表妹……
程瑾紧了紧拳头，淑君表妹一向孝顺懂事，想来她能明白自己的难处。当然了，他也会为淑君表妹考虑，说动沈长宁，让她答应和淑君表妹同为他的妻子，双方不分高低、没有上下，也算全了他的孝道与情义！
“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
若平备好了厚礼，程瑾没有丝毫的迟疑，径直朝庆南伯府而去。
——
文府。
文淑君听说了程老夫人病重的消息，担心得不得了，求了好久，父亲才终于同意她去程府探望。
谁知，她才刚要出门，就听府里的下人说，程瑾去庆南伯府请沈长宁去了。
“瑾表哥亲自去请沈长宁了？”
想起那天在万芳斋遇到的貌美女子，文淑君心头情绪异样。她是知道之前沈长宁“非要”嫁给瑾表哥一事的，虽然沈长宁解释过，但她却不信。
瑾表哥那样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天纵英才，沈长宁肯定心生倾慕，只不过求而未果才不得不说出那样找补的话罢了。
但，如今程老夫人病危，沈长宁会不会再次趁人之危逼迫瑾表哥？瑾表哥这次会不会就答应了她？
文淑君被巨大的危机感笼罩，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不过，她身边的秋露却安慰说：“姑娘别担心，你同表公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表公子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姑娘你的。”
“……”
秋露的话虽然叫文淑君宽心了不少，但，她到底还是担忧的，“不行，我得赶紧去一趟庆南伯府！”若是沈长宁当真逼迫瑾表哥，她得在瑾表哥身边提醒，不叫瑾表哥当真答应了沈长宁！
想着，文淑君匆匆换了衣裳，简单在脸上涂了些万芳斋的胭脂便出了门。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担忧，文淑君莫名觉得自己的脸上、脖子、身上总是痒痒的，难受得很，挠了几下好像又没那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