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早膳用的极为安静。
计淮一边吃早餐，一边在脑海里认真的思考着自己刚刚的反常。
真的是太反常了，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这个时候早膳用完了。
小姑娘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计淮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了，看着就感觉心口疼。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小姑娘依言，“我现在可以回院子里了吗？”
就这点事？
计淮点头，“你回去吧，没人拦你。”
小姑娘立马下了位置，然后微微低头的走了。
屋外妇人和一众下人守着。
守了好一会儿，只见她一个人出来，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妇人看着不高兴了，嘴里骂着小贱蹄子，开口就是命令人去把小姑娘扯来。
然而被他命令的人还没有动，门又一次被打开。
计淮目光冷冷的看着妇人。
“这府里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这是生气的预兆。
妇人一个哆嗦，直接腿软的跪了。
“少爷，我我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计淮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别啰嗦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老奴这就滚。”妇人说完，不敢停留半分，跌跌撞撞的跑了。
—
另一边，燕初渺回了院子之后，就没有出来了。
到了第二天，计淮来了。
依旧是那副丑的不行的模样。
燕初渺一看到他就立马站了起来。
身体挺得笔直，却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事实上计淮来这，是来维持自己的人设的。
太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会伺候人不？”他说着用一种挑剔，怪异的目光打量着燕初渺。
这样怪异的目光配着他这副长相就格外的猥琐了。
“不，不会……”燕初渺小声的回。
“不会就学着！”计淮没有办法怜香惜玉。
“过来，今天就让你学学怎么伺候人。”
他声音挺大的。
小姑娘的身体抖了抖，好一会儿之后，才十分艰难的移动步子，在这一过程中，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人。
下人们很快将早膳端了上来。
计淮开始恶声恶气的指挥人了。
要这个又要那个，总之，话语恶劣极了。
说到最后甚至直接动手了，倒不是打人，而是直接握上了小姑娘的手。
那颜色偏黑黄的手握在手里温温软软的，来不及想，就感觉这双手的主人，身体狠狠的颤了一下。
这是被他吓到了吗？
心头的愧疚刚刚弥漫上来，手背上就被砸了大颗的水滴。
是眼泪。
计淮整颗心都跟着狠狠的颤了颤。
放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跟着颠了。
他立马松了手，语气说不出是焦躁还是慌张。
“你怎么又哭了？”
他想说什么，可突然想起在四周还有其他人。
于是立马眼眸一冷，恶声恶气的大声叫嚣。
“还不快给我滚！”
他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是对着燕初渺说的。
那些下人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神色慌张的跑出去了。
最后一个还哆嗦着关上了门。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计淮脸上的伪装一下子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后悔。
但是他两世加在一起活了二十多年，都从来没有哄过人，更没有哄过女人，没有半点的经验。
这会儿即便在慌张，也是真的不知所措。
人一急起来说话，做事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别哭了，成不？”他央求着，一张并不好看的脸皱成一团。
“你别哭了，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真的，要不我给你打一下好了？”
他想去给人擦眼泪，可是想着刚刚她的反应以及为何而哭。
他又不敢了。
就在他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那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好好好……”这会儿计淮是什么都听，闻言立马后退了好几步。
两人之间隔住了好长一段距离。
见此，小姑娘才渐渐收了眼泪。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
计淮心理紧张呀，他看着那没有动多少的早餐，又多了些担忧了。
小姑娘早上还没有吃任何东西，这会儿应该饿了吧。
“要不要不先吃点东西吧，这次我保证我绝对不碰你一下。”
这人一哭，他就恨不得当个祖宗供着，哪里还敢惹半分？
小姑娘没有说话，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的说。
“你是不是想要离开？要不我想办法送你离开好了？”
他这话，终于让小姑娘有了点反应。
她突然抬头，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大婚不到一个月就被休，我是要被浸猪笼的。”
计淮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小姑娘。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这会儿哪里还能见到刚才的气势嚣张呀！
就像是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
小姑娘看着他，一双杏眼带着明晃晃的探究。
“你，你真的不碰我了吗？”
“我发誓。”计淮直接举起了四指。
“如果骗人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小姑娘勉强相信了。
“那我信你一次吧。”
真的很傻很天真呢。
这个念头在计淮脑海里划过，想着自己的计划，他在心里思索了好一会儿开口。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他很是认真的说。
“只是我必须表现的凶悍一点，不然那些人会欺负我的。”
“不过如果那些人不在场的话，我倒是不需要把自己伪装成那副模样，你会为了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小姑娘有点迟疑，可还是点头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真的很单纯呢！
计淮想。
—
这次说好了以后。
接下来两人相处，计淮基本都是把其他下人赶出去了。
独处的时候，也就不需要特意伪装的。
私下里他还是很纵容人的。
原本怯懦到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的小姑娘，渐渐有了点胆子。
四天后，甚至都敢主动向他要点东西了。
比如刺绣的针线和几本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