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秦宸一人,他再次端起茶杯,一边品着茶脑袋里再次思索起来。
尉迟凌波在王宫里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百步之内可挟持耶律孟。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始终萦绕在脑海。正因为他的这句话,令秦宸内心产生了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计划。
计划的雏形已经形成,现在只等他们对朝那城的情况进行一番摸索探查。待到掌握城内的具体情况后,或许可尝试此计划。
朝那,王宫。
“可汗,圣可敦请您过去,有事相询。”
侍从来到耶律孟面前,毕恭毕敬的见礼后才敢开口说话。
“知道了!”耶律孟应允一声,起身迈步朝着圣可敦所在的寝宫而去。
圣可敦就是上一任可汗的妻子,耶律孟的母亲。
很快,耶律孟的身影出现在寝宫内,径直来到面前见礼。耶律孟对圣可敦还是非常忌惮的,自己虽是可汗,可契丹真正的大权却掌握在她的手中,尤其是兵权,被她的人牢牢掌控着。
“给圣可敦请安,母亲天安。”
“可汗免礼,赐坐。”
圣可敦微微颔首开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落座。
耶律孟表达谢意后落座,目光看向雍容丰韵的圣可敦,开口道:“不知母亲唤我前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听到自己儿子开门见山的询问,圣可敦微微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贵为契丹可汗,国事繁忙,我很是理解。而我虽是圣可敦,说到底还是你的母亲。做母亲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话说的很是温柔,乍一看就像是母亲在关怀多日不见的儿子。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想当初耶律孟能够成为契丹可汗,是她一手操作的结果。
不管论谋略还是武力亦或是声望,耶律孟都难以与耶律指颜相提并论。但是没办法,耶律指颜的生母早逝,他也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舅舅撑腰。最重要的一点,他当时身在京都,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丢了!汗位自然也就丢了!
耶律孟自然明白母亲这番话背后定有深意,因为根据以往经验,若是无事又岂会将自己唤来。
自己虽是契丹可汗,但下达的那些命令,都是母亲的安排,说的直白些,军国大事方面,自己不过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傀儡而已!
他赔笑道:“圣可敦挂念,儿子感激。只是如今边境时有战事,儿子实在忧心,这才忘记来看望母亲!”
圣可敦放下茶碗,目光锐利起来:“说到边境,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听说今日汉朝的一位亲王来了?好像是汉帝秦狄的兄长,叫秦宸,可有此事?”
耶律孟心中一凛,他没想到母亲消息如此灵通。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果真是为了这件事情。
连忙答道:“确有此事,秦宸前来,说是想与我们合作,共同对抗叛军。待到战乱平定,或可南下,争夺汉朝疆土!”
圣可敦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有些阴沉,说道:“哼,这汉朝人会有如此好心?秦宸此来,必定另有图谋。你且说说,他想如何与你合作?”
耶律孟深知自己与秦宸的谈话已经被母亲得知,所以不敢隐瞒,将秦宸在王宫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果然,圣可敦听他说完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了!
“秦宸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手中一些残兵败将能成什么大事!与这样的人合作,只会让你惹祸上身!”
面对冰冷中透露着严厉的语气,耶律孟内心很是不服。军权没在自己手中也就罢了,自己做点什么都会被人监视限制。想到这些,就觉得一股不甘怒火涌上心头。
心中虽有不甘怒意,耶律孟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极力克制内心的怒火,开口道:“母亲的话未免有些严重了吧!我只是觉得秦宸还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他能引来什么祸事!等他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他的死活也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会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
圣可敦的目光看向耶律孟,眼神中明显夹杂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念。
“哼,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可利用之处!”圣可敦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已作出安排,准备差人前往汉朝与秦狄交好,以此来稳固你的根基!”
耶律孟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契丹与汉朝势不两立,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耶律孟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我契丹勇士英勇无惧,何必与汉朝交好?更何况汉朝已经出兵协助叛臣,这分明就是在对我们宣战!只要我们消灭耶律指颜,平定战乱,便可以让那秦狄知道我们契丹不是好惹的,到那时候寻找机会南下,掠夺汉朝城池,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喘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如果派人去汉朝交好,那岂不是在告诉诸国,是我契丹怕了他秦狄!如此一来,塞北的这些国家,谁还会惧怕契丹!”
这番话说完,原以为会得到母亲的认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怒视的目光。
“作为可汗,目光怎能如此短浅,难道你眼中看到的只有眼前的蝇头小利嘛!你这般短浅的目光,将来我如何将契丹大权交到你手中!你身为可汗,行事需有长远谋划。”
当着诸多奴仆的面,耶律孟被圣可敦这番斥责,心中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反驳。
圣可敦见他低头不语,放缓了语气道:“如今汉朝国力强盛,我们若与秦狄交恶,即便能一时得利,日后必有大患。况且秦宸此来,目的不明,说不定是秦狄的计谋。我们与秦狄交好,既可以让汉人撤出战场,又能彻底平定战乱,这才是一箭双雕的计策。”
耶律孟咬了咬牙,心中虽仍有不满,但也明白圣可敦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甘道:“母亲所言极是,儿子思虑不周。契丹与汉朝的恩怨早已持续多年,我担心的是即便派人前往汉朝,秦狄也未必会答应母亲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