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宁在方维说完那句话后便离开了审讯室，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生气了，而是她觉得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
方维显然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他们需要自己去找线索，来击溃他。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得自己做了。”荣瑾宁有些对龚队长有些歉意。
龚队长倒是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等我确认了他父母和班主任的事后，跟你说一声。”
随后他看向二队的门口站着一个人，调侃，“你家晁队长可是盯了你很久了，快去吧，要不然他得削我。”
“什么啊。”荣瑾宁嘟喃了一声，望着脸色臭臭的晁将。
“你回去休息吧。”晁将说。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审问方维应该很累吧，你今天也在警局待了很久了，我们的案子暂时还没有突破口，你可以先回去。”晁将语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过荣瑾宁今天没啥事，现在还早，她不太想回去，“我想留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不。”
晁将当然不强求，再说了，现在警局比家里更安全一些。
“那你跟我一起再去解怜那吧，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荣瑾宁虽然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毕竟是死人。
刚进解剖室，就听到解怜那个大嗓门说：“哟，稀客啊。”
荣瑾宁干笑。
“别贫，说发现。”
解怜现在在缝合韩巧巧，“她手腕深处的玻璃碎片已被我全部清理出来，另外根据手腕深浅来看，意外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真的是他杀，玻璃碎片不应该残留这么多。”
“还有她的身体指标都挺好，并没有器质性病变。”
“她的肝脏呢？经常喝酒的人这两项功能不会有什么变化吗？”荣瑾宁问。
解怜奇怪的反问：“谁告诉你她经常喝酒的？她的肝好得很，并没有经常酗酒的迹象。反而她将自己的身体保养的很好。”
他的话让荣瑾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明明焦嘉和说过韩巧巧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听他那话里的意思，至少这种习惯持续了几年了。这和解法医的话完全相悖。
“可是你不是说她体内酒精浓度很高吗？”她进一步问道。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重点了。”解怜的神色很严肃。
“她的右手有一个针孔，酒精是通过静脉注射进去的，手法并不老练，应该从事的并不是医生护士之类的职业。虽然手腕致命伤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但是酒精通过静脉注射，会引起头晕，肿胀，疼痛，不可能是自己干的。”
“所以还是有人害了她。”晁将总结。
解怜点头，“可能就是为了让她意外死亡。”
“这很难找到证据。”晁将一语点破解怜话里的意思。
“这人心思非常缜密，是个高智商罪犯。”荣瑾宁沉声说，她现在心里觉得焦嘉和越来越符合她的侧写了。
她将自己怀疑的告诉了晁将，“我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觉得自己不方便去问他？”
“最好能你去，更客观些。”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自己去就会不那么客观，晁将是这么理解的，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很快他就将这种不舒服给消解了，他没理由对这件事不舒服。
“可以。”
焦嘉和很快就回复了她，并且同意让晁将上门。
晁将到焦嘉和家里时，他正在整理资料，对待晁将他的态度十分疏离，这也很正常，毕竟是警察和不熟悉的人。
“你和韩巧巧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晁将看了眼他房子，桌子上，柜子上大量的资料和书籍看起来都是和心理相关的，有一本?出神入化?的书夹杂在那些资料里，比较惹眼，他多看了几秒，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就移开了目光。
“在国外认识的，好几年了。”焦嘉和的语气很温柔，让人一听就很舒服。
只是在晁将这里，他对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谦谦君子并没有多少好感。
“你们同居了吗？”
“晁警察比我这个在国外待的人都开放呢，我是主张结婚之前不同居的。”这话在晁将耳里就像是讽刺他一样。
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都是新时代的成年人了，谈恋爱应该不会纯谈心吧，焦先生这么纯情？”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你说的这话是陷阱，和我说的可不是同一个意思。”焦嘉和轻松化解刚刚晁将说的。
“婚前试婚其实很重要，现在年轻人就是缺乏对对方生活细节的了解，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晁将云淡风轻的说道。
焦嘉和脸上笑容少了一些，“晁警官来是因为韩巧巧的事的吧。”
韩巧巧？晁将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根据我们的调查，韩巧巧没有喝酒的习惯，为什么那天她会接触那么多酒？”晁将没有说是荣瑾宁说的，我没有说酒精是通过注射进入的。
“是嘛，我认识她时，她就有喜欢喝酒这个小毛病，其他的我真不知道。”焦嘉和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除了你，还有谁能证明她喜欢喝酒？”
“她虽然爱喝酒，但工作时不喝的。那她同事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有朋友吗？”
“她有点社交恐惧症，不太喜欢和别人在工作之外联系。”
晁将不得不佩服心理学家的说话艺术，说的密不透风的。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能证明她日常喜欢喝酒，无法形成证据链。”晁将说。
焦嘉和似乎一点不着急，不急不缓的说道：“她父母应该能证明。”
其实一开始晁将就问过韩巧巧喝酒的事，据她父母所说，韩巧巧小时候酒精过敏，一沾酒脸就会通红，身子也发红，还会有瘙痒。
后来工作了之后也没见她喝过酒。
这焦嘉和应该不是这么傻的人吧，觉得韩巧巧的父母会帮着他说谎。
“韩巧巧父母说从工作以来，并未见她喝过酒。”
焦嘉和真的一点都不慌，语气叹息，“那应该是她父母对女儿了解太浅了，不信你叫他们把巧巧的房间打开，应该就能了解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