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武惠妃的指控,太子、鄂王、光王,处于风雨飘摇中时,忠王的日子非常平静。李隆基因张九龄的劝说,最终打消了废太子、鄂王、光王为庶人的想法。忠王李亨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一个月前忠王妃韦晓媚,为他生了他的第七个儿子——李佺,他正沉浸在又添一子的喜悦中。
李佺是韦晓媚生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李僩已经三岁了。我和李辅国早就被李亨安排到东厢楼二楼住了,原因是卫兵、护卫、太监增多了,西厢楼的二十四套寝室有的住了两人,而东厢楼的寝室还有空闲的。
东厢楼二楼的寝室号,也是自北往南排列的,我住在东厢楼202寝室,李辅国住在东寝室201寝室。从217寝室到224寝室,则是住着宫女,我听有的新来的宫女抱怨,她们寝室住了三个人。我一开始不明白,既然从203寝室到216寝室,有十四个寝室空着,为何不让宫女都一人一个房间呢?后来我恍然大悟,李亨可能是想让我的房间和这些宫女的房间,有足够的距离间隔。
李亨已经有七子一女了,最大的李豫和第二大的小甜甜,是已去世六年的原忠王妃吴滟所生,他们已经七八岁了。他们有时候在两个宫女陪伴下,带着五个弟弟,在堂屋门外玩到夜里很晚,我被他们吵得难以入眠,直到李亨从堂屋门口发出一声怒吼后,院子里才静下来。
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晨,我和李辅国起床的时间差不多,我们径直朝对面的西厢楼一楼走去,我们虽然搬到东厢楼住了,但是吃饭还是要到西厢楼一楼底下的餐厅吃饭。
我们到西厢楼一楼后,各自用一个木盆接凉水兑热水,得到了温水,洗脸洗手后开始吃早饭。早晨的饭菜很简单,又是如往常一样,喝玉米粘粥,就着炒咸菜吃白面馒头。这些饭菜是御膳房下属的宫中厨房,让太监宫女们送来的。
我和李辅国,面对面坐在餐厅中间靠后墙的位置吃饭,彼此之间没有说话,因为性格方面差异巨大,在相互吵了几次嘴后,就懒得搭理对方了。我知道他没有向李亨建议赶走我,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而且在他眼里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快六十岁了,对他的地位没啥威胁了。
转眼间我来到李隆基时期的盛唐,已经有十二年了,来时我宣称我四十三岁,在忠王府的人眼里我已经五十五岁了,其实我可没那么大,我想我大概才四十五周岁,我用大概来说,是因为我到了盛唐后,对现实中到底过了多久,知道得不太精确了。我在盛唐的这段岁月,在现实中到底过了多久,取决于我写这部盛唐故事,在现实中的时间跨度。
两月前的一天,我以往老家邮寄钱物为由,向忠王请假一天,实际上是到长安城东西市场逛了逛,买了唱戏的化妆用的勾画皱纹的“皱纹笔”。我走了两大市场的,上百个销售化妆用品的店铺,终于在东市找到了一款最好用的,画的皱纹最惟妙惟肖的皱纹笔。我在那家店铺墙上的铜镜前,仔细描了额头纹和眼角纹,在原来的皱纹基础上描一下,皱纹会显得深了,明显了,而且看上去很自然。我买了六支这样的皱纹笔,想着找机会送给小娅三支,只是小娅在杨思勖位于长安城坊间的宅子里住着,我不知道具体住址,无法找到她啊,即便是到了杨思勖宅子所在的坊前,又如何跟卫兵说呢?忠王府的一个中年护卫,去找侍候杨思勖的一个中年宫女,非亲非故的,不知如何说理由。
那种皱纹笔很贵,因此,那天我只买了六支,如果不是考虑到小娅也是容颜不老的,也需要避免引起旁边人的关注,我只买三支就够自己用两年了。我回到忠王府后,我将一支皱纹笔放在书桌抽屉里,将其余五支放在一个布包里,挂到床板下的一根横撑上了。
这种皱纹笔的作用,和我比较容易犯愁的特点,让我脸上皱纹明显多了深了,头发也明显白了许多,我的年龄始终没有引起唐朝人怀疑。
我和李辅国快吃完早饭时,一些上白班的卫兵,和娄晓盘等几名护卫,以及太监小佚,才陆续从南部的二楼与一楼间的楼梯,下到了一楼餐厅。呼呼啦啦,一群人打了粥拿来馒头咸菜,坐到我和李辅国身边的餐桌边了。
我和李辅国都吃完早饭到北面的茶水炉边洗碗去了。我们放好各自的碗筷,出了西厢楼一楼,李辅国去洗澡间北面的工具间,拿出大扫帚来,开始扫院子了,我则是站在忠王府主楼一楼堂屋门口站岗了。
李亨这时候也吃完早饭了,他穿着一身里子缝着羊皮毛的白色衣袍,出来了。没等我向他打招呼,他冲我说:“文游唐,你今天下午,和太监小佚换一下寝室。”
我略低头行抱拳礼道:“在下文游唐遵命。”
这时候娄晓盘等其他八护卫还没有过来,李亨从我身边走过,走到了南面,同正扫地的李辅国说:“李辅国,你这些天没有及时向本王汇报大事件啊。”
李辅国忙把扫帚扔在地上,忙向李亨躬身行拱手礼道:“奴才这几天着凉了,头晕脑胀,因此没有去宣政殿门外,或者朱雀门处,观看张贴的告示,望忠王殿下海涵。奴才感觉今天不太晕了,正想扫完地后去宣政殿门口,或朱雀门外看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