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上下隐瞒，最终程小四还是晓得元溯喝花酒这件事，初五这日一家子到牛家赴宴，牛晚晴说漏了嘴。
“你听到元五去逛花楼不生气啊？”
程小四摇头，“不生气。”
“我的天，你这性子是稀泥做的吗，这样都不生气？”
牛晚晴表示不理解，谁听了这种事都要生气的好吗，就算不提刀去将人收拾一顿，骂几句也是必须要的，程小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逛花楼的也不是他一个，那些传言怎么来的，还不是同样去逛花楼的人看到的。”
“别人都去的，他就去不得？就因为他以前常去，后来不怎么去了，现在又去了一次就应该要被审判？”
“不过是去喝酒而已，嫖了吗？”
牛家今日宴请的不仅仅是程家，还有一些武将和姻亲，程小四的这番话又被其他几个人听了去，女子们为之侧目，觉得程小四果然如传闻那般没脾气，性子好，发生这样的事不仅不生气，居然还为元五郎开脱。
有姑娘道：“话是这么说，可你们就要成亲了啊，在这个时候还去，不是打你的脸吗？”
程小四笑道：“都说了，只是去喝酒而已，有人看到他左拥右抱吗，有人见他夜不归宿吗？”
“出门在外，谁还没点应酬？”
男子们则是一脸羡慕，想着元五郎的眼光果然好，他们这些男子在外应酬哪里可能不涉足那些地方，不过是喝两杯酒，别的也没做，不至于回家后让妻子不依不饶，程家这位四姑娘当真是宽容大度贤惠的很。
程小四端着茶，她要是真的在这里发脾气红眼睛才是叫这些人看了笑话，与其让人看她笑话不如说的大度一点，显的她宽厚，当她没看到有两个姑娘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牛晚晴也反应了过来，后悔不该在这样的场合问程小四这个问题，是她的未经思考给程小四带来了麻烦。
她想转移话题，偏偏有人不答应，又有姑娘笑道：“四姑娘是心宽，但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四姑娘要多上心才是啊。”
牛晚晴刚要回怼，程小四拉住了她，今日是牛家宴请，来的都是牛家宾客，哪里能做得罪宾客这样的事，只见她带着点儿欢喜的意味，道：“话虽如此，但人家差点连整条街的首饰都买来送我了，贵重程度暂且不说，就那数量我就是每天戴一样一年也能不重样，就这也当值得我信任他呀。“
一句话堵的在场的几个姑娘憋了半天没说一句话，连不远处的几个男子都不吭声了，只发现原来这女子的宽容大度也是有条件的，元五几次大手笔送未婚妻首饰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实在是比不起，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姑娘们就更不用说了，说白了，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从来就没想过，还没出嫁就已经给自己的丈夫准备好了妾室，糟心的事一样不少，说不得还会遇到惦记自己嫁妆的人，元五这种虽然逛花楼，但他生的好看还出手大方，说起来程小四该占的都占了，的确是没亏。
牛晚晴不得这些人继续嘴硬，道：“要说元五对你的确是上心的很，听说光是聘礼就准备了两个库房，前几天我母亲还遇到了元夫人，说万事俱备就等日子了，那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不就是去喝酒吗，有多大的事，他就在花楼是喝府的再多府中不也干干净净嘛，也不在外面留宿，说起来元五这样的已经很难找了，不晓得多少人羡慕你。”
程小四跟着笑了起来，“对这事我是不介意的，咱们姑娘家就是要看开一点，日子这般好过何必生气，气坏了身子受罪的还是自己，何苦？”
她不介意，旁人多说也无用，只要正在和其他夫人说话的萧合的也听人提到这个事，也一副不介意的样子，还说，“我们府中做买卖的儿郎就不少，难免也要去那样的场所，不过是喝几杯酒，没什么大不了。”
“也不要把那些地方当成个洪水猛兽，觉得去了一次就不得了，多少让人觉得没见识。”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夫人也都讪讪的闭了嘴，程大器更是高调维护元溯，说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是闲的慌，自己在家不定怎么左拥右抱，还说笑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喝酒的人，有些不知所谓了。
全家都这个态度，以至于让不少准备看笑话的人都没看成，多少有那么两分遗憾。
元溯也得了消息，但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算着程家从牛家回府的时间就去了，进了书房和程大器交代清楚，一身酒意的程大器在听了元溯的话后那些醉意瞬间就没了，“都是你的？”
元溯摇头，“有一半。”
十里花场超一半花楼和画舫都是他们叔侄的，“这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就是在元家也只有我父亲知道。”
程大器眉头轻蹙，“你们元家也算世家大族，怎么想着要去开花楼？”
元溯说最开始不是他们开的，是旁人抵押给他的二叔，他二叔觉得花楼这种产业虽然不光彩，但有了又不同，除了来钱快来消息也快，后来尝到了了甜头，便多开了几家。
“不仅是我，就是太子也有，湖上最大的两艘画舫就是太子的，只是没人知晓。”
“二伯宴请商户总去的云袖背后的主子是英王，岳父上个月去的烟云阁是最早之前是皇上的，现在是他的人在打理。”
程家兄弟两人嘴角微抽，他们一点都不晓得，程大器甚至在回想，他喝酒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难怪皇上的消息来的那么快...
“之前怎么不说？”
“说了岳父只怕就有忌讳了，这不是上面想要看到的，今日说的还请不要告知给第四个人，这种事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岳父和二伯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要不是他以后偶尔也会出现在花楼，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他连小四都没告诉。
程大器抬眼，“小四知道吗？”
元溯摇头，“她只需要开心就好，不用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