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秦主任相信了云浅月这套说辞，想到云浅月需要考试才能拿到行医执照，再碰上传染病肆虐，想要动手术最起码要一两个月。
“你觉得以乔老现在的状况，还能坚持多久？”
“半个月，这次发病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弹头离心脏更近了一些，原本可以再活半年。”二次伤害害人不浅，使得手术成功率降低了不少，原本她有十成把握。
“这可咋办，你拿到证最少也要一个月。”秦主任糟心，“如果没有传染病就好了，那么拿到证最少只用三天。”
“没有传染病，你能认识我和爷爷？我能救乔老？万事都有两面性。”
秦主任觉得有些惭愧，“我一把年纪，还没有你心胸豁达。”
云浅月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始认真与他谈话，“那这什么解决？”
秦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乔老身份特殊，是开国将领之一，他只要活着，就能给家族带来无上荣誉和资源，给他用药和动手术一点都不能轻视，如果没有行医执照，上面根本不会同意动手术，他的家人更不会答应。”
“私自动手术根本不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仅你要遭殃，我也要遭殃，甚至整个军区医院都要跟着遭殃。”
“可如果不动手术的话，乔老又坚持不到一个月，无论怎么样，只要他死在我们医院，那遭殃，医院遭殃。”
一连串的叹气，让秦主任老了十岁不止，他无语望天，“得知消息，我辞了工作回到老家就是想逃过一劫，结果没想到他也跟着过来，哎，怎么都逃不过去。”
他怂，他逃，他插翅难逃。
云浅月有些同情秦主任的遭遇，乔老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你辛苦了。”
“呜~”秦主任再也憋不住，直接掩面痛哭，“我的命咋这么苦啊，摸爬滚打一辈子，好不容易带着家人逃离农村去到首都，还当上了副院长，本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谁知道碰到了个刺猬，无论怎么办都被扎。”
“为了一家老小的小命，也不想被发配到农场，我抛弃一切回到老家，谁知道他也跟来了，怎么都甩不掉。”
“云浅月，你都不知道，他家晚辈和好友，一天要给我打十几个电话问他现在的情况，只要情况不好就说我医术不行，关键我还不能还嘴。”
一顿呕心沥血的吐槽，让他渐渐忘记了身处何地，面对何人，只想把压在心底的石头挪开，倒掉一肚子的苦水。
“嘶~”云浅月不忍直视。
半百年纪在她一个晚辈面前哭的像个孩子，这要是被医院其他人知晓，那秦主任的形象就毁了。
给他倒了杯茶，“渴了吧。”
秦主任咕咚咕咚喝掉，想到刚才自己做的事一点也不尴尬，在他心里不是按年龄排辈分，是按医术的能力，云浅月的医术丝毫不在他之下，所以也不算是晚辈，他把她当成了同辈。
他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云浅月，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见他这么可怜，云浅月微微点头，“有。”
秦主任激动的抓住云浅月的手臂，欣喜若狂道：“什么办法？”
“每隔三天，我给他施针一次，配上中药，估计能撑一个月多。”这只是云浅月的保守估计，能在不增添手术风险下的评估。
“一个多月！够了，足够了，差不多一个月传染病的事就能得到解决，之后考试拿证就简单多了。”
云浅月给他泼了盆冷水，“只要乔家人不愿让我和爷爷给乔老动手术，其实就算传染病解决，行医执照办好也没用，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肯定不会让一个中医去做外科手术。”
一盆水把秦主任浇灭，透心凉。
乔家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云浅月再给他一击，“手术的事先放在一边，你觉得我开的药他会吃？会让我给他扎针？”
秦主任噎住，又听她说：“乔老身边那个护士叫你叔，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我表亲家的侄女，跟柳护士，也就是柳春喜是亲姐妹。”秦主任咬牙，说起柳春燕一肚子气，“也是她向乔家推荐的我。”
“她居然跟刘护士是亲姐妹，一点都看不出来，刘护士那么温柔善良，有这个刘春燕在，我看什么事都办不成，这会儿她估计已经跟乔家通了电话，说不定还说了我的罪行。”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跑过来，“秦主任，刘春燕有急事找你，说是京都那边的电话。”
云浅月勾唇，“这不，来了。”
秦主任黑着脸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声音闷闷的，“被你猜对了，也不知道刘春燕跟他们说了什么，乔家那边责怪我照顾不周，还让你不要靠近乔老。”
“那我爱莫能助了，不是我不想救，是他们不想。”云浅月不想添麻烦，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与乔家抗衡。
“不行，我要去找刘春燕问问清楚。”秦主任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