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古、白二人心照不宣，选择保留成年人之间的体面。
路上碰见点头问好，同桌吃饭偶尔闲聊。
一切如常。
仿佛，那酒黁满息、滚热而逐渐寒凉的夜，不曾存在过。
露台上，白许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拢了拢衣领。
快变天了……
“该死的，我居然会想他。”
“别想他了，你想想我吧！”谢思思凑到古意面前，表情幽怨。
半透明任务面板显示「打卡成功」，在古意眼前迅速隐藏。
此时，古意清楚地看见谢思思的脸。
“你今天是……熊猫妆？”
“这是黑眼圈！”谢思思瞪没良心的boss，“你还有功夫和我开玩笑，重色轻友的家伙！”
“……”古意给谢思思倒了一杯热茶，“我错了。”
“好啦，我也是开玩笑的！”
谢思思瘫坐，吹了吹杯中茶水，抿了一口，忽然皱眉。
“不行，还是好气！”
“那我给你清空购物车？”古意接话。
谢思思摇头：“我气的是那几颗老鼠屎。”
古意说：“放心，集团已经起诉顾俊杰和张青。”
谢思思忿忿道：“当初我应该多防着他们俩！胆真肥，居然敢偷游戏数据，幸好白许碰巧发现，不然麻烦了。”
“的确要谢谢白许。”古意垂眸，喝了一口茶。
就是不知道，白许发现顾、张二人的恶行，是真的碰巧，还是基于穿书情节的金手指，所以早有预料。
古意说：“偷数据不成，幕后黑手应该还会发力，让人盯紧些。”
谢思思正色道：“明白。”
下一秒。
谢思思眨巴着眼睛，冒着期待的小星星：“购物车还帮我清空吗？”
古意失笑，比了个oK。
-
《小丑乐园》正式上线。
谢思思看着软件商店里的玩家好评，笑得一脸成就感。
一周后。
谢思思再次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一脸幽怨地出现在boss面前。
古意签完最后一份文件。
罗戈将文件接过来，瞥了眼谢思思。
谢思思瞪他：走！
罗戈挑眉，离开时，他习惯性地带上了门。
门将合未合之际。
“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戈关门，阻隔声音。
他揉了揉耳朵。
好险，差点耳朵就聋了。
“思思啊，你最近是不是掉……咳，你头发是不是打薄了？”
古意将谢思思的头发捋到脑后，用手感受了一下厚度。
“你看出来了～～～”谢思思眼含热泪，声音颤抖，“我的发际线是不是也后移了～～～”
“……”古意抓住她的双肩，“莫慌，我会找专人帮你把发际线养到往前狂奔的！”
谢思思含泪点头，坐下。
古意绕过谢思思取杯子，扭头发现谢思思拿了自己刚倒的新茶，脱口而出：“小心——”
谢思思“噗”地吐出来。
“……烫。”古意补全，给谢思思倒了一杯凉水。
谢思思焦虑的源头在于一场游戏风波。
玩家们发帖对游戏评分。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前日，wb游戏官博评论区忽然出现了一个差评——
绵羊咩咩：[一开始都玩不懂，就那第一周目，我玩了几分钟，脑子都是个炸的。就这破游戏，软件商店怎么还有人打好评？创作者和这些玩家脑子都有病吧！居然觉得这样的游戏好玩？！]
随即，一个自称为“游戏开发人员”的人回复：
[这是悬疑游戏，谁家悬疑推理类的游戏从开头就告诉你幕后boss是谁啊？不会说话就闭嘴，自己不爱玩可以卸载，没人求你玩。]
一滴水进一锅热油。
#银氏集团旗下员工公开怒怼玩家
热搜，爆。
网友评论：[这么大的公司，员工态度太差了吧！就算玩家言辞存在过激之处，员工也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回复。]
有人回应：[楼上也不能这么说吧，你都说了存在过激之处，那个‘绵羊’对游戏不爽，把我们这些玩家一起骂了是怎么回事？我们招他惹他了？再说了，自己玩不懂就怪别人脑子有病，那个人才有病吧！‘绵羊’都踩人脸上骂了，还不准对方回击啦？这什么道理！]
三楼：[我是游戏的玩家，说实话，看见绵羊的评论很不舒服。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他可以不喜欢，我理解且尊重。但他攻击别人的喜好，还骂其他玩家有病，这就过了吧。]
四楼：[纯路人，但+1。]
还有支持绵羊咩咩的网友——
[我们也是玩家啊，不喜欢不能评价吗？]
[对呀，言论自由，你们管得着吗！]
[什么道理呀，他们是服务者，我们是消费者，怎么就不能骂了？]
wb话题广场剑拔弩张，吃瓜群众将其中两位网友的战场顶上热帖高位——
心形石头：[不要抓着我的几条评论对我说教，不喜欢可以不看划走，请尊重别人的想法！！！]
冬吃冰夏穿棉：[正常交流讨论而已，你不是也在否认我的看法吗？我有说你不尊重吗？]
心形石头：[我评价是我的事，你不爱听是你的事。咋这么玻璃心呢，心灵这么脆弱，脑子那么多坑，冲什么浪啊！！！]
冬吃冰夏穿棉：[你说话怎么那么恶毒，你有病吧！]
心形石头：[你才有病吧！怎么骂人呢，有没有道德啊！！！]
冬吃冰夏穿棉：[你还有脸说道德，不是你先骂的？你就有道德了？我呸，虚伪！]
心形石头：[我评价只是在表达我的看法，不喜勿喷好吧。]
冬吃冰夏穿棉：[我去，双标大师啊！喷完别人，再来一句‘不喜勿喷’，你要没和别人对线的胆子，你就别说啊，没人乐意看！]
心形石头：[你不乐意看别看啊，‘不喜勿喷’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说吗？你光盯着我骂，有本事你全骂了啊。没人求你看，管事精，滚去吃冰！！！]
冬吃冰夏穿棉：[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了？你个键盘侠，送你的石头去吧！]
网上吵得很凶，但这事解决得很快。
因为，那位自称“游戏开发人员”的网民压根不是银氏集团的员工！
肖氏公司同期推出了一个和《小丑乐园》概念相似的游戏。艾绵的姑姑又是肖老板的老婆。
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一个“绵羊咩咩”和所谓的“游戏开发人员”，还有一大波水军引导网民抵触《小丑乐园》，傻子才不知道是谁干的。
谢思思痛骂：好歹毒的商战！
银氏集团进行危机公关，查Ip，发声明，递律师函，一系列操作完成下来，网络舆论渐渐平息。
事情是平息了，谢思思的情绪没有平息！
她很烦很焦虑，严重失眠。
在家洗头发时，头发薅出一大团。
她读大学都没掉这么多头发！
“可恶！”
谢思思攥紧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办公室的桌子。
古意张口欲言。
忽然，耳边叮铃一声。
古意按蓝牙耳机的按钮。
罗戈说：“银总，谢思思被‘人肉开盒’了！”
人肉开盒，即姓名、住址、电话、照片、身份证号码等隐私信息皆在网络上公开曝光。
古意脸色冷了下来。
“处理干净。”
“是。”
谢思思看古意脸色有异，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会解决的。”不到一息，古意的表情已恢复如常。
古意对谢思思扬起温暖的笑容：“这几天住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