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伞一脸意外地看着张浩，说：“你这是被反将了一军啊？”
而张浩望着学妹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能把一个姑娘逼到这份儿上，估计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这摄影社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了吗？
张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反正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之前那个老师又开始刁难张浩。可张浩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不管老师说什么，张浩都能见招拆招。多亏了雷德的帮忙，张浩才能这么轻松地回怼老师。要是光靠张浩自己，估计早就出丑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张浩在学校里可算是彻底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班有个刺头学生，三天两头被老师刁难，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靠的不是别的，就是他那厚脸皮，还有跟老师扯皮的本事。
在大家眼里，张浩好像成了新一代的校霸，名声甚至盖过了胖子。可张浩压根不想超过胖子，一想到跟胖子扯上关系，他就觉得晦气。
昨天吃饭的时候，张浩突然听到旁边桌的女生们在聊他感兴趣的话题。
“真的，我跟我男朋友准备接吻的时候，真的闻到了一股怪味儿。我当时吓得直接哭了出来，我男朋友都懵了，还以为自己吻技太差，把我弄哭了，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道了一个多小时呢！”
其他几个女生听了，都笑了起来。可笑完之后，她们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好像这事儿根本没法让她们轻松太久。
“你们说，这图书馆里真有鬼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我可是天天去图书馆学习的，难道这鬼还挑人，专找有对象的人，不找我这种单身狗？”
一个短发、大大咧咧的女孩说完，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她们聊天的气氛一会儿轻松，一会儿又变得凝重，让人摸不着头脑。看来这天底下的女孩聊天，都是一个样儿。
“我觉得这事儿吧，可能没那么简单……都说图书馆里有鬼，可这鬼到底从哪儿来的呢？我都听过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了。今天娇娇你说跟男朋友接吻时闻到花香，可我之前听另一个人讲，她跟男朋友一起做题的时候，男朋友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混身抖动，把周围人都吓坏了，大家一哄而散。她男朋友半天都恢复不过来，在座位上愣是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缓过神，而且对刚刚发生的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连自己干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反应。”
这话一出口，几个女孩纷纷捂住嘴，一脸害怕的模样。
有个胆子大的女孩直接说道：“该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可我觉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啊。”另一个女孩反驳道，“咱们都在说鬼故事，还有人声称自己见过鬼，但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呢？我觉得这些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就是因为太不真实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以后你们再说这种话题，我就不掺和了，我真的一点都插不上话。”
“好啦好啦，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不提了。”
年轻女孩之间的友谊总是充满温情，看到朋友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其他人也都纷纷闭嘴，努力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开始聊起头发、美甲。可这时，那个短发女孩又插不上话了。在几个人的小团体里，总会有个人被忽略，就看今天轮到谁了。
张浩看向寒伞，问道：“你觉得这图书馆里会有鬼吗？”
寒伞哪知道啊，他们刚到这儿没多久，寒伞一次图书馆都没去过。平日里，寒伞就一直跟在张浩身边，生活里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更没有其他朋友，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也不清楚，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图书馆瞧瞧不就得了。”
就在这时，身后那几个女孩似乎约好了要去图书馆，张浩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直接端着餐盘坐到了那几个女孩的餐桌旁。
女孩们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而张浩却毫无察觉，特别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呀，刚刚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你们聊图书馆的事儿，我平时对鬼故事可感兴趣了，你们要是还没聊完这个话题，不妨跟我说说呗？”
那个对鬼故事不感兴趣的女同学直接怼道：“你是谁啊？我们认识你吗？别随随便便就来搭讪好不好？没看见我们几个在这儿聊天呢吗？”
这语气也太冲了，张浩刚想辩解几句，另一个女孩就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啊，人家这么帅，你态度好点儿行不行，别把自己的喜好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那个长头发的女孩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头扭了回去。张浩却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好像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信息。
带头的那个女孩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皙，一头金发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她胳膊上还戴着一个袖章，像是学生会的袖章，看来这女生是学生会的人。
“这位同学，你叫张浩对吧？我好像在学生会的通报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张浩原本正吃着米饭，听到这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啥？我上学生会的通报了？”
“是啊，学生会的人都说你是个刺头，不管在哪儿看到你，总能见到你跟别人起冲突。虽说大部分时候你都是无辜的，但能有这种‘体质’，你也真是不容易。你现在已经是学生会的重点观察对象了，要是哪天你违反了校规，我们可就要对你进行处分了。”
张浩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让他根本没法再继续搭讪下去。
就在这时，寒伞也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了张浩旁边，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开始跟女孩们搭话。
“同学们，他真的是无辜的呀。他平时为人挺不错的，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不知怎的，老是被卷进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自己心里也憋屈，但又没办法。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每次都是别人先找我们的麻烦。”
他努力辩解的模样，竟意外戳中了那位学生会学妹的萌点。
“好好好，我都明白了，我不会误会你的。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学校里，行事最好还是低调些。要是想高调，那就得做到极致，让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对了，你们要是打算去图书馆，我一会儿刚好也要过去，可以带你们一起。”
“行，那就麻烦你了。”
张浩匆匆吃完饭，便跟着这位学妹朝着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位于学校园区的最深处，藏于一片静谧的大森林之中。
这片大森林里还设有一个学校的野生动物园，虽说里面没有什么珍稀的野生动物，但学生们对这些动物都很友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前面就是图书馆啦，你想看什么书，尽管去看。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个鬼故事里的鬼，据说只有晚上才会现身哦！”
学妹说完，神秘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张浩走进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一坐，就从中午一直待到了晚上，差不多十来个小时，他都在图书馆里看书，书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
其中有一篇文章，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
文章讲的是，在古代，有个男扮女装的锦衣卫，在数年时间里，破获了大大小小数十起案子。然而，就在她女儿身的秘密即将被揭穿之际，此前所有的功劳都被他人抢走，最终，她含恨离世。
听起来，这故事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张浩翻过书页，发现这竟是一本民俗书。
再往后翻，不出所料，故事里的主人公成了冤魂。
夜幕降临，张浩来了兴致，打算起身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可刚一站起，一阵眩晕感便毫无征兆地袭来，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次日清晨，天色灰暗阴沉。
大雾弥漫，乌云如巨石般压在汴京城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且腐臭的气味。
一夜的雨水过后，南城区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积起了一个个如镜子般的小水潭，倒映着逐渐亮起的天色。周围的房屋紧密相连，却破败不堪，砖瓦缝隙间都透着贫穷的无奈。
——啪嗒！
一只脚穿着素玉底黑靴，踏碎了水面的平静。
“大人，初步判断，案件发生在昨夜午夜时分，死者是窒息而亡。经过走访，案发时周边邻居都未听到任何异常声响。现场就在前面，您这边请。”
一位身材高大的锦衣卫官差，手持卷宗，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只素玉黑靴的主人身旁汇报着。
——这人看起来年纪尚轻，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身着红色飞鱼官服，腰间别着金纹绣春刀。他皮肤白皙细嫩，双手背在身后，虽然身材不如下属那般高大挺拔，但那张清隽温雅的脸上，却透着满满的自信和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转过拐角，一道破败的院墙映入眼帘，正中间是一扇红色的院门，铁栓和门钉早已锈迹斑斑，透出漆黑的底色。
在半开的大门梁上，悬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尾端吊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尸体，面目模糊不清。绳子在脖子上绕成结，尸体的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显然，脖子已经断了。
少年换了个舒适的站姿，胳膊弯曲，手肘撑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褐色的眼眸里满是思索的神情。
“大人！”身后又传来一声呼喊，“嫌犯带过来了！据周围邻居说，这人和死者有过矛盾。”
少年回过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拖了过来，被强行按在地上跪着。带他来的锦衣卫官差喝道：“大胆！还不快见过时大人！”
嫌犯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不顾一切地磕头，没几下额头就磕破了，鲜血直流。他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害刘年啊！不是我！我……我虽然被他追债，实在还不起，但我绝对没有杀人的胆子，大人明鉴啊呜呜呜——”
“放了他吧，他不是凶手。”时大人开口说道，声音竟出奇地清脆响亮。
下属愣住了：“啊？大人，兄弟们从凌晨就开始排查，就找到这么一个和案件有关联的人……”
被众人尊称为“时大人”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那具悬挂着的尸体说道：“你们看，死者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手掌印，很明显，他是先被人用双手掐到窒息，之后又被绳子勒断了脖子。而且，他脖子上还有一道道血痕，指甲缝里也残留着干涸的血肉，这说明他在死前曾剧烈挣扎过，挣扎过程中不小心挠伤了自己。”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随后又都把目光投向了嫌犯。
——只见嫌犯那破旧得几乎要碎成布条的衣袖下，伸出两条瘦得像筷子似的胳膊，轻轻一折仿佛就会断掉。这胳膊虽然又黑又糙，但上面确实没有挠伤留下的血痕。
“把尸体送回锦衣卫，让仵作再仔细查验一番。”时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外面走去，“从死者的人际关系着手调查，着重排查金钱纠纷方面，同时把他家里里外外都翻个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肯定能找到和他的人际关系有交集的东西。”
“是！”
众多官差齐声应下，瞬间便分散开来，各自忙碌去了。
时大人走到一个无人留意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
“要是能查指纹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没错，这位目光犀利、行事果断，身居高位的锦衣卫指挥使时大人，实际上是个根正苗红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名叫张浩。
他因为在图书馆里对那个冤魂的故事感兴趣，便去了图书馆，没想到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忍不住吐槽起古代的办案方式和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
——但凡能让我验dNA，就算天王老子犯了罪，我也能把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