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罗夫人刚还和气温柔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厅堂里的气氛霎时凝结成冰。
躲在门缝里偷看的罗菱险些冲了出来，还是身旁的丫鬟使劲拉住了她。
夫人可说了，只准小姐来偷看，不许小姐进去的，她要是没看住小姐，那就得跟青萝一般，被打了板子扔进柴房里。
“小姐，咱们再看看，或许夫人没生气呢，等夫人生气了您再进去也不迟。”
罗菱嘟了嘟嘴这才暂时压下了要冲进去的脚步，继续扒着门缝往里看。
屋里，楚毅并没有因为这凝结的气氛就被吓到，面色依旧从容，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冲着罗夫人拱手行了一礼。
“夫人切莫生气，请先听小子一言。”
罗夫人在心里缓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楚毅。
说，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一朵什么花来。
“夫人此番好意，小子全都明白，夫人已然将小子当作晚辈疼爱，晚辈感激，晚辈也不是那种不知恩的，正因夫人疼爱大人看重，晚辈才更要努力。”
随着楚毅的话，罗夫人的怒气一点点消了下去，知道她是好心便好。
就怕你一心为人着想，人还一直觉得你在害他，那她才是要生气了。
“夫人提议甚好，晚辈回去之后便与家中长辈商量此事，但此番能进哪个书院，晚辈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只图享受大人的庇护，假以时日，我心必惰。”
后头的话楚毅没有再说，只一双眼眸坚定地看向罗夫人。
罗夫人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忽的就剧烈跳动起来，就像当年她第一眼看见罗刺史那般。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她没有看错。
罗夫人很高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为她的女儿给高兴。
那句话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楚毅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罗夫人自然是不会再强求，甚至她还放宽了自己的条件。
楚毅愿意考自己去考是好事儿，哪怕最后考上的不是府学，只要就在府城就好。
楚毅又郑重对着罗夫人行了一礼，这才小心从怀里掏出两只小瓷瓶来。
瓷瓶就是寻常的小瓷瓶，甚至有些普通了，但楚毅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
罗夫人诧异，楚毅便道这是他们家特意寻来的祛疤药，一瓶内服，一瓶外用，说家里楚凡也用了，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后头，楚毅脸微烫，罗夫人示意身边的姑姑将药瓶拿过来，正要将药瓶收起来，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门缝里偷看了许久的罗菱。
罗夫人眉头微拧，罗菱先笑了，大大方方道：“娘，你不是说给我拿芸豆糕的，我等了娘许久，芸豆糕都来了，娘都没回来，我就把芸豆糕端来了。”
罗菱直接看向一边低头坐着的楚毅，唇角上扬，这人，从她进来到现在，头就一直垂着，都不敢抬起来看她一眼的，怎么，难道她还是母老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