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种想法，一时间室内的两人都格外留心起了上明的面色。
果然，在听到子参的话后，上明面上僵硬之色转瞬即逝，他就像是没有听出子参的眼下之意般的说：
“散修出身的大乘修士虽然少，但是我人族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而且我听说这两位散修大乘的经历还颇为离奇，似乎两人中有一人曾经死而复生。”
他说到此处，看向非寒，
“不知道非道友可否知道详情？”
花芜曾经死过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非寒和沉夜是朋友这件事更是容易被探知到，对于这些事他们也没想隐瞒过，故而此刻非寒直接大大方方的点头，
“的确，花芜道友曾经在与骨族的大战中被暗算陨落，幸好天道庇佑，沉夜道友找到了让花芜复活的机缘；
否则的话，我人族今日恐怕就要少一位大乘修士了。”
非寒笑的真心实意，话也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听见上明如此说，子参心道果然。
这老家伙也是将花芜等人的过往经历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也许不仅仅是花芜他们，说不定他还调查了非寒的过往呢？
而就在上明等人互相半真半假的探听消息的时候，顾长欢正在一念城中的一间寺庙看壁画。
修仙者记录历史的方式大多数以文字记载为主，被篆刻在玉简上的文字可以历经万年而没有丝毫磨损，若是换成其他材料，流传十万载也可以。
而留影石这种材料虽然可以记录影像，但却十分脆弱，轻易就能被损坏。
更多时候，人们觉得文字记载太过单调枯燥，故而便会使用文字兼图案一同来记录过往之事。
而壁画，因为不容易被移动复刻的种种原因，并不是一种很常见的记载历史的载体。
但不可否认的是，壁画观赏性很高。
佛寺的围墙总是很高，顾长欢整个人都站在了影子之下，但是这样也好，看墙上的壁画就不用费力气了。
此处的壁画风格十分写实，刻画的是修士混战的场面，从面容特征来看，能轻易的辨别出哪些修士是人族哪些修士是异族，以及在上边黑暗中斗法的修士应该是大乘修士，黑暗象征着虚空，再加上大乘修士数量不多，判断还是不难的。
而众多的人族修士，还是在明白色的高空和地面上斗法搏斗。
从地面上浸染的鲜血和堆积的尸体就能看出来战争有多惨烈，甚至就连黑暗中的大乘修士衣衫上也带着血迹。
顾长欢在长长的壁画前走走停停，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容。
看着周身萦绕着雷霆的修士，顾长欢眼睛一亮，显然认出来了这壁画上的人是谁。
他看了看稹灵子身边的异族大乘修士，壁画上的那家伙连臂膀都丢了一条，衣衫上焦黑一片，显然是被雷火之类的攻击所致。
反观稹灵子不仅神采奕奕，并且周身雷霆环绕，一看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之后的许多壁画里，又断断续续的出现了稹灵子的身影。
但相比另外一位使用灵刀的光头佛修来说，稹灵子出现的场景并不多，对此顾长欢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是万佛无相宗的地盘，这壁画也是他们雕刻的，自然还是希望更多的宣扬自家老祖的功绩。
看着那些大乘修士的身影，顾长欢渐渐的把自己听到的传闻和这些修士的面孔一一对应起来。
而不出意外的，这些壁画里，也有上明的出现。
壁画中的上明一身正气，穿着儒装双眉横直，面对敌人毫无惧色，根本看不出是会暗中捅同族战友刀子的人。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人的好坏也不是写在脸上的，且人心易变还不能一概而论，就比如上明这家伙，暗算稹灵子陨落也是真，曾经为人族征战也是真；
如果顾长欢没有获得稹灵子的储物戒指并且答应了要帮他报仇，后来即便是知道了上明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对他如何，毕竟事不关己，且上明是人族大乘，好歹是个战力，为大局考虑不能轻易将他如何。
可惜，顾长欢继承了稹灵子的遗宝，答应了要帮他复仇，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长欢已经站在原地有小半个时辰了。
他摇头笑笑，又看了一眼壁画上的人，抬脚准备走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一个人也正在看壁画。
颇为面熟。
那人看上去年轻的很，周身气息若隐若现，眼神十分深邃，仿佛含着星辰一样。
哦，想起来了，是羽阳界玄家的玄策。
小占卜师。
许是因为顾长欢打量他的时间太长，让玄策察觉到了什么，只见他目光从壁画上转移看向顾长欢，在看清顾长欢的脸后玄策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好久不见啊！”
过了好一会，玄策才反应过来如此说道。
顾长欢笑着点点头，
“仔细算起来，有千余年了。”
他看着玄策，发现他已经修炼到炼虚中期了，不禁也有些惊讶。
他自己修炼神速是因为有玄天塔这个作弊器在，再加上顾长欢修炼至今机缘不断，从来没缺过修炼资源，才会如此；
但玄策这个修炼速度，似乎也很快啊！
若是他也有个玄天塔的话，恐怕也已经修炼到大乘期了吧？
玄策撇了撇嘴：
“是啊！
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听说东顾王朝的顾皇叫顾长欢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什么同名同姓的灵界土着呢，结果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吧？
甚至你都修炼的这么快了，还能找到治愈无生疫的办法，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玄策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边顾长欢轻笑了一声，他神识扫过附近，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时候抬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吧！”
玄策耸耸肩，
“听说一念城中的禅房十分清幽，能让人静心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