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一次挥刀砍中花岗岩虎口开裂的痛楚？
还是被林中熊王一掌拍飞撞击大树带来的麻木？
“当......”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真力带来的震动感就像是与另一名修者的飞剑在空中猛烈撞击。
青冈剑又快又狠的刺中慕容虚木，然后便又干脆又利落的被弹飞了去。
“连晕倒了也无法攻破他的防御？”
王辰难以置信收回青冈剑上前查看。
只见慕容虚木全身皮肤之外已然包裹了一层冰晶，他使劲用青冈剑砍了两下，发出“当当”两声，就像是砍在巨型飞剑之上，而且还是质量很好的那种，坚硬无比。
“先是水云谣有恶鬼护身，然后便是这家伙将自己冷冻起来。修界的保命手段也未免太多了些。”王辰有些气苦。
“不如走了吧，要是这家伙醒了，可就麻烦了。”小药小声道，就像是担心吵醒慕容虚木。
“走？”王辰目光一转。
“自然是不可能的，自己凭本事打的怪，为什么不能摸尸？”他越看慕容虚木越气。
关键是慕容虚木闭着双眼就是晕倒了，也还是那么妖异帅气，嘴角凝固的那一抹笑意，简直就像是工艺高超的逼真蜡像。
索性把曼陀罗根的根须拿了过来，直接放在慕容虚木的鼻子下，防止他诈尸，王辰的目光开始在慕容虚木的身体上游弋。
“对了，这个玩冰的叫啥来着？”
王辰觉得这种修者一定不是无名之辈，这次虽然放翻了对方，但下一次听见这名字之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好像是个搞畜牧业的。”小药苦思了半晌道。“放羊小哥什么的吧。“
“畜牧？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虚荣？名字起得倒还贴切。”
王辰开始扒慕容虚木的储物戒指，动作熟练。
麝香牛黄，熊掌虎骨，猎物最有价值的地方往往具备一定的规律。
而对于修者来说，储物戒指就是最有价值的地方所在。
慕容虚木手指上带着的这一枚储物戒指竟然是黑铁为底点缀海蓝色宝石，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往往越高阶的储物戒指，其中的空间越大。
王辰现在手中的储物戒指共有七颗，但最大的不过只有衣柜般大小，储存物品的容量有限，而这种修界独有的空间容器互相之间又不能存储，否则空间接触的瞬间，戒指就会崩坏。
因此王辰常常腹诽，揣着一堆破戒指赶路，还不如拿根绳子把这储物戒指穿上一穿，当大金链子倒还威风。
“看这家伙玩了一手好冰，那戒指里面只怕比普通储物戒指大上好几倍，不说其中的好货，单单是这储物戒指本身，就已经是天大的收获。”王辰心头有些欢喜，探手就要向慕容虚木白皙的手背摸去。
然而一行字迹却在眼前浮现。
“已祭炼的锁戒，以空间储藏高级工艺打造而成，空间极大且不易破损，持有人以真力祭炼之后，如遇他人以异种真力强制开启，则会诱发空间爆炸，玉石俱焚。通常用于保护宗门传承，防止泄露。机缘强度：无。”
王辰的手停在距离那戒指不足一个手掌的距离，他顿了一下，然后阴沉着脸，默默的拿起青冈剑狠插慕容虚木。
“不玩了！”
“打了怪还不让摸尸。”
“当当当！”青冈剑砍在慕容虚木的身体上，火花四溅。
但王辰很快停止了这无意义的动作，有些心痛的看了看青冈剑的刃口，还是忍不住把它收了起来。
千万不要宝贝没有摸着，反而把自己目前最强的飞剑给崩了刃，那未免太不值得。
“我还就不信了。”他开始翻动慕容虚木。
黄坡村外有一条大河名叫浑河，河水浑浊，无边无际，河滩上常常有一种巨型针背龟出没。这种龟外壳上长着钢针一般的凸起，遇到危险就会蜷缩成海胆形状组成没有死角的防御。
即使如此，因为肉质鲜美，这种龟依然遭到黄坡村猎手们的捕杀，并且练就了一手顺着龟背纹理剥壳的手段。
此刻王辰就有一种与龟缩的猎物斗智斗勇的感觉，这一翻动就发现，那一层冰晶居然是覆盖在皮肤表面的，换言之衣裤鞋袜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在保护范围之内。
慕容虚木闭着双目，微笑着翻滚，被王辰以极度熟练的手法剥开了衣服。
“啧啧。”王辰觉得慕容虚木的皮肤白得有些炫目。
“就是当初浑河里的巨型贝壳从缝隙里吐出来的柔软鲜美蚌肉，也没有这种色泽。”一边想，王辰咽了一口口水。
浅蓝色的外披，镶着银丝，大气考究。晶莹的琉璃腰带入手冰凉，若有若无的沟通真力，给与真力施放冰系法诀的加成。
“冰蚕丝内衬……”王辰觉得有点娘，而且他并没有兴趣穿别人的内衬，想要随手扔掉，却多了个心眼。
“虚荣兄看上去身份地位挺高的，这衣服别是什么高级货以后可以卖灵石。”于是王辰把它塞进了储物戒指里，反正不占地方。
鞋袜也是同理，王辰更没有兴趣穿别人的鞋子，甚至没有将之扒下来。
不过片刻，慕容虚木便保持着昏迷前的那一抹邪魅的微笑，浑身只剩下了一条直角冰蚕丝短裤，和样式考究的云纹鞋，安详的躺在正在缓缓融化的冰面上。
“那个你不要吗？”小药指了指慕容虚木的短裤。
“那东西要是脱了……那还了得？”王辰闻言一愣，没有说话却看了小药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半晌。
“不要。”
随后的两个字，干净利落，饱含深意。
风声起，王辰潇洒的将那淡蓝色的外披披在肩上，向外走去，感受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凉爽之意，心头却并不高兴。
有点像是买椟还珠的感觉，那价值最大的珠子，可都在那会爆炸的戒指里啊。
“这里面的东西你不要吗？”小药觉得王辰今天有些奇怪，不符合当初雁过拔毛的风格。
“还能有啥？”
“臭鞋子臭袜子？”
“还是虚荣兄穿得脏兮兮的小短裤？”
“何必纠缠细枝末节，万一这货醒了呢？”王辰侧过头去想给小药一个意会的眼神，却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看见小药抱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灵石，通体就像是一块匀称完美的黄玉，软润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浓郁的灵气化作灵雾，萦绕着灵石飞舞，又如倦鸟归巢一般汇入灵石体内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