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二年的春节,在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气氛中到来又渐渐过去。与往年相比,今年走门串户的热闹景象明显淡了许多。物资的持续紧张,让礼尚往来变得有心无力,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紧巴日子。
王石注意到,一些往年还有来往的、身份敏感的遗老或特殊人物,在这个春节前后,也悄然从四九城消失了,或是南下,或是去了更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时代的浪潮无声涌动,冲刷着旧日的人际网络。
然而,与门庭冷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月里京城各寺庙道观骤然兴起的庙会。
或许是连续数年的压抑与困苦,让人们迫切需要一些精神寄托和宣泄出口;也或许是一些嗅觉灵敏的人,隐约察觉到了政策层面极其微小的松动迹象,认为大灾的至暗时刻或将过去;更现实的可能是,庙会为人们在严格的配给制之外,提供了一个相对合法置换急需物资的灰色平台。
正月初一,东岳庙和大钟寺率先开庙。虽然规模远不如前,但香火明显旺盛了许多,人们扶老携幼,前去祈福,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家人平安。庙门前和周边的空地上,自发形成了一些小规模的集市,有人偷偷拿出自家舍不得吃的干货、腌菜,换取急需的布票、工业券,或者更紧缺的药品、针头线脑。
正月初二,财神庙更是人声鼎沸。对财富的渴望,在困顿中显得尤为迫切。香客如织,烟雾缭绕,求财的、求转运的络绎不绝。庙会上的交易也更大胆些,偶尔能看到品相不错的旧物、甚至一些来路不明的稀罕玩意儿出现。
到了正月十七、十八,白云观的迎春庙会达到了高潮。白云观乃道教全真第一丛林,地位尊崇,其庙会历史悠久,影响深远。这两日,从阜成门到白云观一路,人流明显增多。庙内,是虔诚的香客和热闹的民俗活动;庙外及沿途,则形成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半公开的跳蚤市场。
在这里,你可以用几斤粮票换到一双结实的旧棉鞋,用一块舍不得用的香皂换到一包珍贵的红糖,用积攒的废铜烂铁换到一把锋利的菜刀……当然,更多的还是农副产品、手工制品、旧衣旧物的交换。便衣和市管人员也多了起来,但管理似乎比平时宽松一些,只要不过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种劫后余生、亟需喘息的氛围,弥漫在庙会嘈杂而充满生机的空气里。
王石也去逛了逛。他带着林雪,抱着安安,像普通市民一样,在人群中漫步。他主要不是去交易,而是观察。他看到了人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对生活的热切渴望,看到了底层社会顽强的自我调节能力。
既然逛庙会,总要有点参与感。看到庙会内外,不少人家门前挂起了自制灯笼,虽然简陋,却也增添了不少年节气氛。王石心中一动,回到家后,便找来些竹篾、红纸、浆糊,准备自己动手做几个灯笼。
他并非专业的灯笼匠人,但8级的【巧匠】技能,加上高达11点的【打造技巧】所带来的对结构、力学的深刻理解,以及23点魔力带来的精细操控力,让他上手极快。
他先是尝试做最简单的圆形红灯笼。破竹为篾,手指翻飞间,篾条均匀纤细,弯曲柔韧。搭建骨架时,他无需测量,眼到手到,结构自然匀称稳固。糊纸时,刷浆、贴合、抚平,一气呵成,纸张平整无皱。最后安上提手和简易烛台。
【叮!成功制作简易红灯笼(白色品质),巧匠经验+10!】
接着,他尝试了略复杂的六角宫灯。对角度和对称的要求更高,但他依旧轻松完成,还在每个角上贴了简单的金色云纹剪纸。
【叮!成功制作六角宫灯(白色品质),略有装饰),巧匠经验+15!】
兴致来了,他又找来些彩色纸和更细的竹丝,尝试制作小巧玲珑的走马灯。内部的风轮和人物剪影需要更精密的计算和安装,但这难不倒他。当蜡烛的热气推动风轮,灯罩上简单的“三英战吕布”剪影开始缓缓旋转时,连林雪和几个徒弟都围过来啧啧称奇。
【叮!成功制作简易走马灯(蓝色品质),结构精巧,略有动态趣味),巧匠经验+18!】
最后,他灵机一动,用仓库里一些柔韧的藤条和半透明的绢纱,结合竹篾,做了一盏造型古朴雅致的仿古绢灯,灯光透过绢纱,柔和朦胧,别有一番韵味。
【叮!成功制作仿古绢纱灯(蓝色品质),造型古朴,工艺尚可),巧匠经验+13!】
短短半天功夫,几盏形态各异、却都颇为精巧的灯笼便在他手中诞生,挂在了小院的门廊和屋檐下。夜幕降临,烛光(用小灯盏)点亮,柔和的光晕洒在院中,映着尚未融尽的残雪,竟将这小院妆点得格外温馨祥和,年味十足。
何雨柱和许大茂过来串门,看到灯笼都夸王石手巧。何大清更是背着手看了半天,咂嘴道:“你小子,还有这手艺?这灯做得,比庙会上卖的也不差!”
王石哈哈大笑。这点巧手活儿,对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既能增添生活情趣,又能提升技能经验,何乐而不为。
庙会中,王石抱着依旧兴奋的安安,顺着人流朝白云观山门内走去。观内香火鼎盛,人流如织。
白云观山门洞旁的弧形石雕下方,据说藏着一只小小的石猴浮雕,历经岁月和无数人手的抚摸,早已变得光滑黑亮。传说新年摸到此猴,可祛病消灾,保佑一年平安顺遂。
只见山门洞旁早已排起了不长不短的队伍,多是带着孩子或老人的家庭。人们依次弯腰,伸手在特定的位置摸索、抚摸,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轮到王石时,他抱着安安,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众人指引的位置,让安安的小手轻轻触摸那冰凉光滑的石头表面。
“安安,摸摸小猴子,保佑我们安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王石在儿子耳边轻声说道。
安安的小手好奇地抚摸着与寻常石头不同的滑腻触感的石猴石雕。
【叮!契约关联者(子嗣)王承业(安安),参与传统祈福活动摸石猴,受到祥和氛围与触摸感知刺激,精神(魔力)微幅活跃,感知力隐性提升。】
【养生术(太极拳-观想\/模仿)经验+3!(对静与抚触的感知加深)】
接着,他们又来到窝风桥下。
这里正在进行另一项经典活动——“打金钱眼”。
桥洞下悬吊着一枚巨大的、中空方孔的铜钱模型,钱眼正对着下方一个石雕貔貅张大的嘴。香客们用兑换来的特制铜钱,站在一定距离外,投向那铜钱方孔。若能投中穿过钱眼,落入下方兽口,便预示着新的一年财运亨通,吉祥如意。
桥边围满了尝试和看热闹的人,铜钱划过空气的叮当声、投中后的欢呼声、没投中的惋惜声响成一片。王石也换了几枚铜钱,抱着安安,选了个稍远人少的位置。
他没有自己投,而是握着安安的小手,帮他捏住一枚铜钱。“来,安安,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打中那个洞洞。” 他引导着安安的视线看向桥洞下晃悠的大铜钱。
安安的注意力立刻被那晃动的、亮闪闪的“大钱”和人们投掷的动作吸引了。他小手被父亲的大手包裹着,能感觉到父亲平稳的力量和细微的调整。王石没有用任何超凡力量,只是以普通人的角度和力道,带着儿子的小手,将铜钱掷了出去。
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不算优美的弧线,“铛”的一声,撞在铜钱边缘,弹开了,落入下方水中。
“哎呀,差一点。” 王石笑道,并不在意。
安安却似乎对扔东西产生了兴趣,小手朝着铜钱的方向抓了抓,嘴里“啊”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再来。
王石又试了一次,依旧没中。但这过程本身,对安安来说似乎就是一种新奇的游戏。他看着铜钱飞出去,听着响声,感受着父亲手臂的运动,小脑袋也跟着转动。
【叮!契约关联者(子嗣)王承业(安安),参与传统祈福活动打金钱眼,观察投掷轨迹与结果,手眼协调与空间感知得到微弱刺激。】
【健身术(五禽戏-观想\/模仿)经验+5!(对投掷、瞄准等动作意向产生模糊感知)】
虽然没有投中金钱眼,但王石觉得这趟很值。让年幼的儿子亲身感受这些延续数百年的传统年俗,接触热闹而有序的集体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