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棠正蹲在田埂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计算着用这次收获的灵谷换来的贡献点，够不够她换个稍微舒适点的枕头。
实在是茅草棚的硬板床睡得她脖子疼。
那片熟悉的阴影，又双叒叕笼罩了她。
云棠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她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楚暮云。
他换了一个新的玉冠，依旧是月白道袍，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冷硬了几分，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波澜。
但仔细看，他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看来上次的雷劈警告效果有限，客户产生了抗药性？
或者……他给自己脑补了什么奇怪的解释？
楚暮云看着云棠，目光依旧率先锁定在她的眼睛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少了些恍惚和怀念，多了几分审视和……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坚定？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开口了。
声音依旧是平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云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云师妹。”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深情”，“前次之事，不必挂心。天道无常，或许只是巧合。”
云棠内心：「对对对，巧合，您说得都对，下次还巧给您看。」
他继续道，目光紧紧盯着云棠的眼睛，仿佛要通过这双眼睛，直抵另一个人的灵魂：
“我知你心中或许有诸多疑惑，为何独独对你……有所不同。”
不，她没疑惑，她清楚得很，谢谢。
楚暮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出了那句堪称“典中典”的替身文学台词，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坦诚”：
“今日，我便与你明言。我帮你，关照你，并非因你本身如何。仅仅是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你的这双眼睛……很像她。”
云棠意识里：「来了！经典台词虽迟但到！记录官，记下来！」
“能看到这双眼，焕发出与她相似的神采，”楚暮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感动？
“于我而言，便已是心满意足。并无其他意思，你……无需多想，亦无需感到负担，只需……保持这般模样即可。”
他说完了，微微颔首，一副“我如此坦诚你应该很感动吧”的样子。
云棠：“……”
云棠内心此刻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蹄子上还沾着泥巴！
她被这油腻的发言尬得脚趾抠地，差点当场用脚趾给楚暮云抠出一座三进三出的洞府！
云棠内心简直沸腾：「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品种的极品普信男？把利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心满意足’？还‘并无其他意思’？我信你个鬼。
当真无其他意思，便远远望一眼或者不要交集即可，还特地送东西。大哥你醒醒！你这样真的喜欢苏师姐吗？你这不叫深情，你这叫心理变态好吗！」
系统警报在她脑海里疯狂响起，音量比上次还大：
【滴滴滴滴滴！！！警告！警告！
目标楚暮云油腻度超标！
虚假深情指数爆表！
扭曲价值观能量达到临界点！
检测到基于物化与虚假情感的强化誓言！
判定：极度虚伪！建议立刻进行净化处理！
劈！给他狠狠地劈醒！】
云棠也被恶心坏了，毫不犹豫地在意识里下令：「批准！给我劈！这次换个部位！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就在楚暮云话音刚落，还维持着那副自我感动表情的刹那！
“轰！！！”
一声比上次更响亮的雷鸣炸开！
一道明显粗壮了几分的闪电，毫无预兆地撕裂晴空，不再是精准的“点射”，而是带着点“范围溅射”的效果，直奔楚暮云而来！
楚暮云瞳孔骤缩，这次他有所防备，筑基后期的修为瞬间爆发，想要闪避！
但那雷电仿佛锁定了他的因果，速度快到极致！
“刺啦啦——！”
电光闪过，精准地劈在了楚暮云抬起想要格挡的右臂袖子上！
那件质地非凡的月白道袍袖子，瞬间被电光撕裂、碳化，变得焦黑破烂！
露出了里面同样被燎得焦黑的中衣！
一股更浓郁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他整条右臂都被电得麻木刺痛，微微颤抖！
楚暮云：“！！！”
他脸上的“深情”和“坦诚”瞬间碎裂，只剩下彻底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他看看自己破烂焦黑的袖子，又看看天空，最后猛地看向站在对面的云棠。
她此刻正双手捂嘴，瞪大眼睛，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为什么？又是这样！
他说错了什么？
他明明只是说出了“真相”！为什么天道要再次惩罚他？
难道……难道他对自己感情的坚守，也是错的吗？
楚暮云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世界观开始崩塌！
而周围那些再次被惊动的弟子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这第二次……实锤了！
大师兄只要一对云棠说那些奇怪的话，就准挨雷劈！
云棠透过指缝看着楚暮云那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受惊小白花表情。
云棠意识：「爽！让你油腻！让你虚伪！劈的就是你！系统，这次服务怎么样？」
系统：【打击效果：卓越！目标道心受损度+15%！积分+80！宿主，我们对客户的‘唤醒服务’正在持续起效！】
楚暮云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最终，他带着巨大困惑和惊惧地看了云棠一眼，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捂着焦黑破烂的袖子，身形狼狈地再次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云棠放下手，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唉，这年头，赚点业绩也不容易，还得配合演出。
希望这次……这家伙能长点记性吧？
虽然她觉得……大概率不会。
她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位执着的“客户”，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他的“替身养成计划”。
未来的日子，注定还要与天雷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