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审判我,去你妈的老天爷!”
祁同伟声嘶力竭地怒吼,枪口顶住上颚,在那漫天盘旋的直升机和狙击手的注视下,在这个曾经让他荣耀加身的孤鹰岭,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轰鸣声震碎了脑海中的绝望,黑暗如潮水般袭来,带着无尽的悔恨。他不后悔杀人,不后悔争权,他只后悔自己这一生,哪怕拼尽全力,最终还是输给了那些生来就在罗马的人。输给了梁璐的傲慢,输给了赵瑞龙的贪婪,输给了侯亮平的天真。
“如果有来世……”
……
“厅长?祁厅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黑暗的混沌。
祁同伟猛地睁开双眼,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撞破胸膛。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没有配枪,只有柔软的真皮座椅触感。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墙上巨大的汉东省地图,还有面前那个冒着热气的紫砂茶杯。
这里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祁厅长,您没事吧?我看您在里面一直没动静。”门外传来了秘书小钱试探性的声音。
祁同伟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抓起桌上的日历。
2016年12月15日。
轰!祁同伟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回来了!
他没有死在孤鹰岭的破茅草屋里,他回到了过去!
此时,距离沙瑞金空降汉东还有三个月!距离丁义珍出逃、陈海车祸、大风厂一一六事件……还有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的他,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汉东省公安厅厅长,高育良还是那个权倾汉东的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一切都还没有崩坏。
“进来。”祁同伟极力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让自己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秘书小钱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厅长,这是高书记那边转过来的文件,关于全省政法队伍建设的……”
看着年轻的小钱,祁同伟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前世,他就是太讲义气,太想抓住一切稻草,才会让赵瑞龙那种人把他绑上战车,才会让程度那种烂人坏了他的事。
这一世,他要换个活法。
“文件放这。”祁同伟淡淡道,“另外,备车,半小时后我要去省委大院见高书记。”
“好的,需要通知高书记秘书吗?”
“不用,私事。”祁同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京州市的车水马龙,玻璃倒映出他那张英气逼人却又带着几分沧桑的脸。
侯亮平,我的好师弟,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这一次,师兄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胜天半子!
陈岩石,你不是喜欢越级告状吗?你不是喜欢标榜自己是老革命吗?这一次,我会用你最引以为傲的“党性”和“原则”,让你无话可说!
祁同伟整理了一下警服的领口,眼神中那一丝前世的卑微与癫狂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鹰隼般的锐利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