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望江楼,空气凝固,落针可闻。
进士境的威压重重压在每个人心头,尤其集中在方运身上,试图迫使他屈膝!
周文渊倨傲地仰着头,嘴角冷笑,仿佛已经看到方运满脸不甘却只能跪下的凄惨模样。
“我的天!周特使动真格了!这威压……我感觉文宫都在颤抖!”
“方运这小子怕是要完了!举人境硬抗进士威压,跟拿鸡蛋撞石头有什么区别?”
“哼,自不量力!敢顶撞周特使,这就是下场!”
“别这么说,方运先生之前可是写出过镇国文章的……”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普通秀才文宫崩裂、跪地求饶的恐怖威压,方运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身形甚至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啧。”
一声咂嘴声,在死寂的大厅中格外清晰。
“这……这怎么可能?他竟然没事?”
“我的文宫都快撑不住了,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他的文心已经强到这种地步?”
“周特使的威压可是全力释放啊!就算是资深举人也得退避三舍,他一个刚入举人的小子……”
众人窃窃私语,声音里满是震惊
方运饶有兴致地看向周文渊,嘴角讥诮:
“就这?”
“姓周的,你这进士境的修为……是走后门混来的吧?虚浮无力,根基不稳,连给我挠痒痒都嫌劲儿小。”
“还想用王八之气压我跪下?”
“你是不是对‘力量’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大胆!他竟然敢这么骂周特使?!”
“完了完了,这小子是彻底疯了!辱骂进士,形同叛逆啊!”
“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是输,不如死前过过嘴瘾!”
“你……!” 周文渊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全力施放的威压,竟然对这小子无效?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只是刚入举人境!
不待周文渊从震惊中回神,一股远比周文渊的官威更加纯粹的凌厉气势,轰然从他体内爆发!
这不是境界的压制,而是精神层面、意志层面的绝对碾压!
“让我跪下?谢罪?”
“你也配?”
“我方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恩师,中间跪圣贤道理!”
“你周文渊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受我一跪?”
“一个趋炎附势、眼瞎心盲、仗着几分官威就作威作福的老匹夫,也敢在我面前谈‘罪’?谈‘罚’?”
“我看你才是罪孽深重,该跪下来好好反省一下,如何做人!”
这番话狠狠砸在周文渊的心神之上,尤其是那“精神层面”的反压,让他文宫震荡,气血翻涌,竟忍不住“噔噔噔”连退三步,脸色瞬间煞白!
“狂徒!找死!” 周文渊彻底恼羞成怒,理智被狂怒吞噬!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体面,咆哮一声,竟直接调动进士境的磅礴文气,化作一只凝实的青光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方运的肩膀狠狠抓下!
他要亲手将这小子摁跪在地!
“方运小心!”
“周特使住手!”
石破天、白子岳等人惊骇欲绝,失声惊呼!洛倾城更是花容失色,几乎要冲上前去!
“动手了!是进士文气凝聚的神通!”
“完了!这一下下去,方运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周特使这是要下杀手啊!太狠了!”
众人惊呼连连,不忍卒睹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面对这文气大手,方运却是不闪不避,甚至嘴角还勾起冷笑!
他就在等周文渊先动手!
就在那青光大手即将临体的刹那——
方运并指如笔,以指代剑,竟不理会那大手,而是直指周文渊本体,口中朗声吟诵: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诗句出口,异象顿生!方运指尖文气凝聚,并非华丽剑光,而仿佛化作了开凿山石的铁锤与淬炼真金的烈火虚影!一股不畏强权、不惧磨难的无匹意志冲天而起!
那抓来的青光大手竟被这蕴含“锻造”与“焚烧”意境的诗句之力一冲,速度骤减,光芒黯淡!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最后两句,方运几乎是吼出来的!
轰!
一股宁愿粉身碎骨、也要留存清白的浩然正气与不屈风骨,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白色光柱,自方运体内爆发,不仅瞬间将那只文气大手冲得粉碎,更是余势不减,如同审判之矛,狠狠轰击在心神失守、全力出手而无防备的周文渊身上!
“噗——!”
周文渊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上那件代表特使身份的云纹官袍竟被震出丝丝裂纹!
他重重摔在地上,面如金纸,气息萎靡,指着方运,眼中充满了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
“镇……镇国……意……这不可能……” 他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首诗引动的异象和力量,虽然不及《岳阳楼记》浩大,但那股“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决绝意志和引动的正气,分明又达到了镇国层次!
而且是瞬发!
在对抗他攻击的同时完成!
“镇国意境!又是镇国意境!方运先生竟然能瞬发镇国诗作?!”
“我的天!举人境瞬发镇国诗,轰飞进士!这是要逆天啊!”
“周特使……竟然败了?败给了一个举人?”
“之前谁说方运是自寻死路的?站出来!脸疼不疼?”
众人彻底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才是真正的文道风骨!‘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说得太好了!”
“方运先生不仅才华横溢,这份胆识和傲骨,更是我辈楷模!”
“周文渊那老匹夫,仗势欺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嘘!小声点!周特使毕竟是进士,还是朝廷特使……”
“怕什么?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耐?”
“我看啊,从今往后,方运先生的名字,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方运收指而立,青衫拂动,纤尘不染。他冷冷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周文渊,如同看一条死狗:
“现在,信了?”
“我说能写《骂傻逼》,就能写。”
“不过对付你这种货色,用《石灰吟》……都算抬举你了。”
“滚吧。”
“再不滚,下一首,就真写《骂傻逼》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看着那个傲立当场、以举人境修为、一首诗轰飞进士特使的青衫少年,如同看着一尊降临凡尘的谪仙!
“这……这就是方运?这就是写出《岳阳楼记》的方运?”
“太恐怖了……举人境碾压进士,这等天赋,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刚才他说要写《骂傻逼》?要是真写出来,怕是能把周文渊气吐血吧!”
“哈哈哈!对付周文渊这种人,用《石灰吟》确实抬举他了!”
“从今往后,谁还敢说方运先生狂?人家有狂的资本!”
周文渊面如金纸,大口咳血,官袍碎裂,狼狈不堪。
前所未有的剧痛和羞辱感,几乎将他吞噬。
“你……你……” 他哆嗦着嘴唇,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眼神怨毒。
“小畜生……你……你竟敢……竟敢毁我官袍……伤我文宫……”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