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洞府大门洞开,精纯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方运一马当先,踏入通道,其余人压下心中震撼,紧随其后。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天然石窟,明珠嵌顶,壁画朦胧。
石窟中央有石桌石凳,一副残局,旁立古朴石碑。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窟一侧,一道空间光门正缓缓消散,而光门前,赫然立着三道身影!
这三人皆是锦衣华服,气度逼人,周身文气流转,竟都是秀才境的修为,且根基深厚,远胜青云城众人。
他们并非主从,而是呈三角之势站立。
左边一人,身着火焰纹锦袍,神色倨傲,腰间玉佩刻有“炎阳”二字。
中间一人,青衫玉带,面容俊美近乎阴柔,把玩着玉蝉。
右边则是一名容貌冷艳的女子,怀抱瑶琴。
“咦?这穷乡僻壤,竟也有人能摸到此地?”烈风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鄙夷。
玉玲珑轻笑:“可惜,此等福地,非尔等乡野村夫可以觊觎。”
雪千寻未语,只是冷冷一瞥,寒意逼人。
李慕白强压心头惊怒,上前一步:“三位何人?此地乃我方运兄率先发现,还请……”
“方运?没听过。”烈风直接打断,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乃炎阳谷少主,烈风。这位是青玉城少城主,玉玲珑。那位是冰澜殿真传,雪千寻。”
他报出名号,每一个都代表着凌驾于青云城之上的大势力!
“洞府机缘,有德者居之,更要有实力。”烈风倨傲道,“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让我们‘请’你们出去?”
玉玲珑阴柔一笑:“烈兄何必动怒?看他们修为最高不过文生,想必连这洞府第一道‘琴心考’都过不去。不如让他们试试,也好死心。”
雪千寻纤指指向石碑:“石碑在此,以文气激之,奏响意境之音,共鸣者方可入内殿。你们,谁先来献丑?”
三人言语极尽嘲讽,视青云城众人如无物。
就在方运眼神渐冷,准备开口之时,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突然从他们队伍后方响起。
“是……是炎阳谷、青玉城、冰澜殿的贵人们!小人赵虎,青云城赵家子弟,拜见三位贵人!”
只见赵虎竟从人群里连滚爬出,扑到烈风三人面前不远处,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指着方运,对着烈风三人急声道:“三位贵人明鉴!这洞府绝非方运这乡巴佬能发现的!定是他走了狗屎运,或者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一个刚被革过功名的废物,何德何能?三位贵人驾临,这洞府自然该归三位所有!”
“方运!李慕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三位贵人的话吗?还不快滚!难道要等三位贵人动手,把你们这些不识抬举的土鳖扔出去吗?别给脸不要脸!”
他这突如其来的卑劣行径,让李慕白等青云城才俊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他!
烈风、玉玲珑、雪千寻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玩味和更加浓烈的轻蔑之色。
玉玲珑把玩着玉蝉,嗤笑道:“倒是个识时务的……可惜,是条没骨气的野狗。”
烈风更是哈哈大笑,用脚虚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赵虎:“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这条狗说话的份!”
赵虎被辱骂,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贵人”的“亲近”,谄笑着连忙爬到一边,还不忘用挑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方运。
面对这丑态百出的闹剧和三大天才的蔑视,方运轻轻一笑。
“我道是哪来的野狗在抢食,原来是三条从大地方跑来的,外加一条本地养不熟的癞皮狗。”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赵虎,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厌恶:“赵虎,你这副摇尾乞怜的奴才相,真是把你赵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在我面前吠叫?”
“至于你们三个?炎阳谷?青玉城?冰澜殿?很了不起吗?”
“在这墨居洞府,我方运才是主人!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琴心考?弹琴?何须如此麻烦?”
方运根本不去碰那石琴虚影,他负手立于石碑前,朗声长吟!
显然是要以诗为琴,以文气为弦!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诗出,文气狂涌,虚空中竟隐隐有江河奔涌、岁月流逝的轰鸣之音,直接冲击石碑!
这哪里是琴音?
这是天地之威,是生命慨叹!
烈风、玉玲珑、雪千寻三人脸色骤变!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诗句中的豪情与自信,与琴心要求的“意境共鸣”完美契合,甚至超越!
石碑剧烈震动,爆发出甲上光芒!
石琴虚影自主发出激昂高亢的伴奏!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诗篇意境层层递进,琴韵也随之变得雄浑壮阔,如惊涛拍岸!
整个石窟都被这狂放的诗意笼罩!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诗成!
李白的《将进酒》!
石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评级瞬间冲破“甲上”,显现出“诗酒狂歌,道韵天成” 八个古朴大字!
整个石窟轰鸣,琴音自生,龙吟凤哕!
烈风、玉玲珑、雪千寻三人被这磅礴的诗意和道韵冲击得踉跄后退,文宫震荡,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惊骇!
而跪在地上的赵虎,更是被这恐怖的景象和方运展现出的无敌姿态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透,瘫软在地,如同烂泥!
方运缓缓转身,目光先掠过三大天才,最后定格在抖如筛糠的赵虎身上。
“现在,滚,或者……我帮你们滚。”
然而,就在“琴心考”被通过的刹那,石窟深处内殿石门轰然洞开!
门后涌出的,却是一股更加古老、幽深,夹杂着墨香与……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女子哀叹般的幽怨琴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