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跨服审讯：你的上线代号“花姐”？
红军前线指挥部，地下三层，一间全封闭的特级审讯室。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惨白的LEd无影灯悬在头顶，将房间内的阴影拉得极长且锐利。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波浪形吸音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烟草味、铁锈味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林莫坐在特制的金属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冰冷的钢制桌面上。
他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甚至还伸出手指，用指甲盖轻轻抠了抠桌面上一道深褐色的痕迹。
“啧啧，这做旧工艺，绝了。”
林莫在心里给剧组的美术指导点了个大大的赞，甚至想掏出手机拍个照发朋友圈（如果手机没被收走的话），“这应该是模拟陈年血迹吧？氧化后的暗红色调得很正，边缘的渗透感也做出来了。还有这墙上的抓痕，这灯光打的‘死亡顶光’……这就是好莱坞级别的质感啊！比那些只会搭个棚子、墙漆都没干透就敢说是cIA审讯室的草台班子强太多了。”
“看来老张没骗我，这确实是国家级重点项目，连个过场戏的审讯室都还原得这么1:1。这经费烧得值！这才是对艺术的尊重！”
此时的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正在进行一场**“沉浸式剧情过场”**。
毕竟在那种硬汉风格的空战电影剧本里，主角在迫降后，往往都会经历一段被“敌方”捕获、严刑拷打却宁死不屈的戏码，用来升华人物弧光，展现主角的硬汉本色。
“既然到了飙戏的时候，那我也不能拉胯。既然是王牌飞行员，那就得狂一点。”
林莫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放松面部肌肉，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不羁，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咔哒。”
厚重的气密隔音门被推开。
老赵（红军指挥官，少将）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肩上的将星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身后跟着两个负责记录的参谋，手里还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关于那架神秘战机的初步扫描报告。
老赵拉开椅子，坐在林莫对面，将手里的军用保温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咚！”
这一声闷响，如同重锤砸在心口。如果是普通人，心理防线可能直接就崩了。
但林莫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节奏卡得不错，先声夺人，这老戏骨气场很足，不愧是演首长的专业户。
“姓名。”老赵冷冷地开口，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林莫的每一个微表情，试图寻找破绽。
“林莫。”
“代号。”
“代号？”林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角色的呼号。
他立刻调整坐姿，微微昂起下巴，用一种蔑视一切的语气说道：“代号‘天蓬’。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不够霸气，也可以叫我‘孤独的牧羊人’，或者……‘天空之子’。”
（注：这都是林莫自己看过的中二剧本台词，他觉得这时候用正好。）
老赵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天蓬？猪八戒？牧羊人？
这是什么鬼代号？这难道是敌方新成立的“神话”特战部队？还是某种具有宗教隐喻的极端组织？“牧羊人”……难道是指他们在把我们当羊群驱赶？
“少跟我在那油嘴滑舌！”
老赵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的隶属部队番号！还有，你是怎么渗透进来的？你的那架飞机，到底用了什么隐身技术？为什么我们的相控阵雷达直到目视距离才发现你？”
林莫看着老赵那暴怒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心里暗暗叫好：这爆发力！这台词功底！真听不出来是在背词，跟真的一样！这才是老艺术家的风骨！
“首长，这个问题属于剧透……哦不，机密吧？”
林莫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至于那架飞机……那是我们团队的心血结晶。用的什么技术？呵呵，那是‘工业的魔法’。我就算告诉你是道具组手搓的，你信吗？”
“道具组？”
老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道具组”？
这一定是一个极其隐秘的科研机构的代称！类似于美国的“臭鼬工厂”或者“幻影工作室”！用最不起眼的名字，干最惊天动地的事。这个组织，深不可测！
“这是你们组织的代称？位于哪里？北美？还是西欧？”老赵步步紧逼，眼神如刀。
林莫差点笑出声。
这编剧脑洞挺大啊，还北美西欧？咱们这是国产主旋律啊大叔！
“都不是。”
林莫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我的上线是——花姐。”
“花姐？”
老赵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全球知名情报头子、军火贩子甚至恐怖分子的名单。叫“Flower”或者“Sister hua”的重量级人物……
没有匹配项。
这意味着，这是一条大鱼！一条从未浮出水面的深海大鱼！
他给旁边的参谋使了个眼色，参谋立刻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笔尖都快把纸划破了：重点排查代号“花姐”的境外人员，疑似亚洲区总负责人。
“对，花姐。”
林莫叹了口气，入戏太深，语气里带着一丝打工人的无奈，“是她派我来的。她说只要我完成这次任务，就能给我放个长假，还能让我红遍全国。其实我本来不想接这活儿的，太累，还危险。但没办法，合同都签了，违约金我赔不起啊。”
老赵听得一愣一愣的，后背阵阵发凉。
红遍全国？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制造惊天大案？或者是某种政治宣传攻势？
还有那个“违约金”……这难道是某种用巨额债务或者家人生命来控制死士的手段？
太黑暗了！太残忍了！
“你最好老实点！”
老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和愤怒，“你的那架飞机，我们正在进行拆解分析。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
提到飞机，林莫终于有点破防了。
“哎哎哎！首长，咱们演戏归演戏，道具可不能乱拆啊！”
林莫急了，身子前倾，手铐哗哗作响，“那玩意儿金贵着呢！特别是那个矢量喷管，是我……呃，是我们团队熬了三个通宵才调教好的。你们要是给拆坏了，哪怕是剧组赔，我也心疼啊！那可是我的心头肉！每一个零件都是我亲手摸过的！”
老赵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技术人员已经上去了！”
……
与此同时，机场跑道上。
那架被特战队重重包围的“天蓬”战机旁，几名红军的顶级航空技术专家正踩着梯子围着尾喷口，一个个面如土色，像是见到了鬼，或者是见到了上帝。
“首长！报告首长！”
对讲机里传来了技术组长颤抖、变调、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
审讯室里的老赵按下了免提键，冷冷地看着林莫：“说！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某种新型的复合材料伪装？”
“不……不是伪装……”
技术组长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信仰崩塌的声音：“首长，这……这是真的！这特么全是真家伙啊！”
“我们刚刚检测了蒙皮，是……是次世代的全频段隐身涂层！吸收率比我们最先进的J-20还要高两个量级！这是什么材料学黑科技？！这是领先我们二十年的技术啊！”
“还有这个喷管……我的天呐，这是全电控三元矢量！这是理论中才存在的结构！它没有液压杆！它是靠电磁驱动的！这怎么可能？现在的超导材料根本做不到常温下这么大功率的驱动啊！这是外星科技吗？！”
“还有……还有……”
技术组长似乎快要窒息了，大喘着气，“我们在进气道内壁里，发现了一行刻上去的铭文……”
“写的什么？是不是敌国的编号？还是制造日期？”老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不……不是……”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了技术组长怀疑人生的声音，他一字一句地念道：
“上面写着——【赠老张：如果这头猪再飞不起来，我就把它炖了吃肉——林莫留】。”
死寂。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老赵握着保温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杯子里的水都在微微晃动。
旁边两个奋笔疾书的参谋，笔尖戳破了纸张，却浑然不觉，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有林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戴着手铐的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那个……不好意思啊，当时刻字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有点暴躁，毕竟那飞机之前太烂了。但这属于彩蛋吧？不用剪进正片里吧？穿帮了就不好了，后期老师能给p掉吗？”
老赵机械地转过脖子，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生锈的齿轮。他死死盯着林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张？哪个老张？”
“还能有哪个老张？”
林莫一脸无辜，仿佛在说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空军装备研究院的那个老骗子啊！就是他忽悠我来演这出戏的！说好的喂猪，结果让我来开飞机……哎，首长，您怎么了？您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心脏不舒服吗？剧组有随队医生吗？”
“噗——”
老赵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砸在脚背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但他仿佛失去了痛觉。
空军装备研究院？
老张？张司令？
那个出了名的“抢钱、抢人、抢项目”、为了省经费连脸都不要的张扒皮？
“你是说……你是张老抠的人？！”老赵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破音了，那是三观碎裂的声音。还能“张老抠？”
林莫听到这个外号，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这绰号起得贴切！太贴切了！他为了省点经费，连我做造型的钱都要扣！简直是一毛不拔！”
“所以……”林莫期待地看着老赵，眨巴着大眼睛，“咱们这戏还能继续演吗？我刚才那段‘宁死不屈’的台词还没念完呢，情绪刚到位，再来一条？”
继续演吗？我刚才那段‘宁死不屈’的台词还没念完呢，情绪刚到位。”
老赵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满嘴跑火车、把顶级战机当道具、把空军司令叫老骗子的年轻人。
又听着对讲机里，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技术专家们近乎癫狂的“这是神迹”的吼叫声。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这特么到底是一场什么戏？
而我……到底抓了个什么怪物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