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头好痛！
扭曲的时空支离破碎，陈净泓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他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出租屋内。
《九色鹿》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还在梦中，虚幻却又真实。
“福生玄黄天尊？”
“血海道君？”
他带着一丝侥幸，试探性地低声唤出那两位存在的名号。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陈净泓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回答他，松了一口气，安慰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罢了。
现在梦醒了......
“在呢~”
诡秘之主贱贱的声音传来。
“我最宠爱的眷者你呼唤我的尊名干什么呢？”
“难道已经迫不及待想让我为你授箓，成为侍者，常伴左右了么？”
这个粘腻的声音，直接把陈净泓吓醒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被迫与两位支柱绑在一起。
“天尊。”
陈净泓小心翼翼的问道。
“道君呢？”
“桀，桀，桀。”
诡秘之主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满意。
“血海老魔啊，证道失败，道心受损，现在估计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吧。”
“诡秘，我艹你麻的！”
一声怒吼仿佛千万人同时咆哮，震耳欲聋。
“死鬼！贱人！蠢货！”
“*******”
血海明显破大防了，骂诡秘的词儿都不带重样的。
“略略略略略~”
诡秘变成了陈净泓的模样，对着血海疯狂的吐舌头。
“你来打我撒~”
然后将脸凑到血海手边，对着血海贴脸输出。
“一直都想看看你这副表情。”
“这副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场景。”
血海彻底忍无可忍，欺人太甚！直接和诡秘又打了起来。
旁边的陈净泓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的心灵，切断了脑海中的画面，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
他来到厕所，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
当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后顿时愣了一下。
镜中的，还是他自己吗？
只见镜子中的陈净泓，双眼绀青，如青莲花，犹黑中红，正是目色绀青相。
他的上半身变得庄严挺直，比例完美，左右匀称、周匝圆满，犹如尼拘律树，分明已具足上身如狮相，身形端直相，身广长等相。
皮肤细腻润泽、薄而不染尘垢，每一毛孔生一青琉璃色细毛，皆右旋向上，甚至隐隐透出微妙香气，此为一孔一毛相，身毛上靡相，皮肤润泽相。
他张开嘴，发现牙齿也发生变化：
诸齿皆不粗不细，齿间密接近纳米而绝不容一毫米，牙齿颜色鲜白光洁，锐利如锋，坚固如金刚。这是牙齿紧密相，牙齿齐白相。
股骨纤圆如鹿王，足底平满柔软，稳稳附着于地，正是腨如鹿王相与足下平满相。
和谐，美好，从气质上由内而外的自然。仿佛真是净土中的菩萨降临人世。
佛陀三十二相，此时陈净泓粗略观之已具足十一相。
陈净泓都不认识镜子中的自己了。
就在这时，陈净泓脑后浮现出一轮柔和的光晕。
一只毛有九色，角白如雪的神鹿从虚幻中走了出来，亲昵的靠在陈净泓旁边，眼中对于陈净泓并没有任何的怨恨和愤怒，有的只是怜悯。
“鹿王，你没死呀。”
陈净泓的声音有一些冷淡。
“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对话祂们听不见。”
九色鹿的嗓音温润。
“唉，道歉的话，现在说来也无意义了。”
陈净泓有一些愧疚，但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其实不用愧疚的。”
“我并不怪你。”
九色鹿的目光宁静。
“这些都是因缘聚合，你并没有错。”
“如果不是我滥用神通，你也并没有机会攻击于我......”
然后说完鹿王的眼中似乎落寞了不少，应该是想起自己的动物朋友们了。
陈净泓继续问道：“你现在是还活着吗？”
“也许以后我还有机会复活你。”
鹿王的表情十分平和：“我早已将累世修行全数布施于你。现在与你说话的不过是我的一缕烦恼。”
“你已经完全承接我的累世功果。”
“希望能成为你重获自由的帮助。”
陈净泓听到后有一些疑惑：“累世功果？”
“你无法转世了吗？”
鹿王轻轻笑道：“什么转世？”
“承接我所有功果的你也可以算作我的转世。”
“名为陈净泓的这个崭新个体，便是我修行之路的下一程。”
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在陈净泓的脑海中炸响，这个意思代表着一个恐怖的事实，九色鹿是佛陀的前世，当九色鹿自然死后，佛陀转生，继续修行，得以证得佛陀。
现在陈净泓半路就接受了九色鹿的布施，等于劫走佛陀的修行，那么佛陀还会诞生吗？亦或者是我也是佛陀前世。
想到这个可能，陈净泓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指了指自己：“我不是陈净泓吗？”
九色鹿似乎知道陈净泓的担心，声音依旧平和：“你不必执着于此。我窥见过你的记忆，或许我命终之后，的确将转世成佛。。”
“但现在我依旧是九色鹿，这些一切都是自愿选择，我不愿为一个尚未到来的果而困扰当下的因。”
“你是陈净泓，从来都是。不是谁的前世。”
但这番安慰显然没有起到作用。
九色鹿是释迦牟尼的前世，陈净泓是九色鹿的转世，所以陈净泓会在某一日成为释迦牟尼。
以佛教对因缘业力的阐释，他陈净泓很难欺骗自己与佛陀得联系。
一觉醒来，我成佛祖了？
陈净泓真的觉得有一点黑色幽默。
诡秘和血海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现在在更加形而上，他正被一步步推向成为释迦牟尼的命运。
释迦牟尼在我体内苏醒了！
九色鹿自然看出陈净泓还在纠结，正准备继续劝说。
但陈净泓插嘴道：“鹿王，你不用安慰我。”
“其实是不是释迦牟尼也不重要，在诡秘和血海手中，我的自我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我一定会救你的。”
陈净泓如此看向鹿王的眼神如此坚定，鹿王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进行劝慰。
“我能感觉到你与诡秘血海纠缠之深，后续的路我也没法帮你什么，希望你能真正掌握自己吧。”
然后就在陈净泓面前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