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塔高悬,黑焰逆卷。天地间的轰鸣似从九重之外传来,震得整片魂域都在颤抖。
萧砚立在断界之台,周身魂光起伏不定。他的手中,焰简燃烧着暗红的光痕,那是一种超越灵魂秩序的警兆,似在向他提醒:魂狱之门,正在彻底松动。
黑焰自虚塔的底部涌出,如同地狱的血流,带着滚滚烈焰,扑向四野。狱界的锁链不断崩断,一声声“锵鸣”回荡不绝,仿佛亿万魂灵的哭嚎在这一刻交织。
天空骤然裂开一道裂缝,那裂缝内燃烧的并不是光,而是一条条倒挂的魂页,每一页都带着“未书者”的烙痕,在震动中挣脱。
“魂狱若崩,塔志也将化为灰烬!”副律狱主的虚影从远处逼来,声音中带着森冷的嘲讽。
萧砚抬眼,眸中没有退意,只有沉如古井的杀机。
随着狱界裂痕扩大,御道之焰自地底腾起,宛若一道横贯天地的屏障,将魂潮的狂啸暂时压制。但焰火之间却浮现无数“频纹”,像是刻在虚空里的古老律文,正一点点被侵蚀。
“这是——主频裂纹!”墨辞失声,额头冷汗滚落。
萧砚没有开口,他身上的魂焰已然燃至极致。焰简翻开的一瞬,十数页古老的“识愿篇”同时悬空,形成一道魂光壁障,将冲撞的黑焰硬生生抵住。
那一幕仿佛天地间出现了两股对峙的巨力:
一边是魂狱深渊,裂纹如海啸般肆意蔓延;
一边是塔志魂简,页页光火交织,书写着逆命的抗争。
就在僵持最剧烈之时,狱门深处,一道模糊的黑影踏出。那是“未书者”的本源投影,虚幻却凌厉,周身仿佛承载着无数未曾被记下的意志。
“塔主萧砚,你的频志无法束缚我们。因未书之愿,终将在此刻回响。”
声音落下,虚塔顶端的魂火开始摇曳。即便是御道焰火,也在这一瞬骤然收缩,仿佛被不知名的规则剥夺力量。
墨辞低声道:“这是未书者的‘誓频’,一旦彻底展开,整个塔域将被抹去。”
“未书者?”
萧砚缓缓抬起焰简,手掌的血与魂火一起交织,直渗入简页之中。
“若魂志真要崩塌,那便由我亲手书写新的频序!”
轰!——随着一声低吼,焰简上的古文骤然裂开,化为万道符烙,从他的躯体中爆散开来。
那一刻,他的背影像一页被烈焰点燃的古书,孤身一人,立在狱界与虚塔的裂缝之间。
天地震鸣,魂火浩荡。未书者的虚影也为之一震,发出嘶吼,似被萧砚的意志硬生生逼退半步。
随着焰火的对撞,狱界裂纹并未立即愈合,而是被撕扯得更加混乱。四周的修士纷纷溃散,只有少数几人仍然守在萧砚的身侧。
“萧砚……”墨辞喉咙发紧,却不敢上前。
萧砚却只是冷声开口:“守住外防,不论黑焰入侵多少,塔志不得灭。”
他的眼神穿过重重魂焰,看向那未书者的虚影,仿佛下一瞬,就要将焰简化作利刃,刺入那片未被书写的混沌。
“塔志既立,便无崩之理。”
随着这句话,虚塔顶端的光焰再次升起,照亮了崩塌的界面。狱界虽乱,却仍被硬生生稳住一线。
大战未终,魂潮尚未平息,但断界之台上,萧砚的背影如同镇魂之柱,亘立在众生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