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回头,只听徐知慧问道:“你娘也是个修士?”
小四点点头。
“而且箭术还十分了得?”
小四又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阵狐疑,不知她突然查问这些,又是憋着什么坏。
徐知慧一笑:“既然如此,你娶我吧!”
小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但看徐知慧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玩笑,他的眉头慢慢地拢在了一起:“你中意我?”
徐知慧冷冷一笑:“今日是刘赢,明日就会有张赢、马赢。我娘就指望我作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早些嫁人生子,仿佛在她眼中,女子这辈子最大的正经事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逼我嫁其他人。与其到时候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痛苦一生,还不如嫁给一个家里有修士的,至少你阿娘一定能理解我对修仙的执着!”
小四皱眉,没好气地说道:“我不会娶你的!”
徐知慧一哂,满脸不屑:“你不想娶我?你费尽心思搭上我阿爹,不就是为了在巡防营里谋个好前程吗?娶了我,将来整个徐家和周家都是你的!”
小四冷冷一笑:“其实你和刘赢是一样的人,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对你来说,嫁给我就好像是一种恩赐,可是像你这种连亲生父母都不孝顺的人,不配作我阿娘的儿媳!”
“你……”徐知慧脸色由白转青,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小四静静地望着她,“我是想搭上义父,因为我要搏一个锦绣前程,才能更好的保全我的家人,至于你……哼!”他一声冷笑后,转身离去。
徐知慧望着他越走越远,咬牙切齿道:“我还当他是只好狗,原来是条会咬人的毒蛇啊!力小四,你给我等着。”
那厢里,李夫人被其贴身嬷嬷领着匆匆赶往后厨。
“一大早,那负责熬汤的厨子牛结巴就不见了踪影,”她的贴身嬷嬷姓陈,是个精明干练之人,李夫人性情过于软弱,不善掌家,府中的许多事都是由这位陈嬷嬷为她拿主意,“这人向来贪杯,众人还以为他是酒醉误了时辰,直到灶夫去柴房取柴,才发现牛结巴被剥了上衣,赤着上身绑在柱子上,脖子上还挂着个小竹篮,篮子里只装着一个纸包,发现时他正昏迷不醒。”
李夫人神色一凝。
陈嬷嬷继续说道:“灶夫将此事报给了后厨许管事,许管事又找了周管事,可周管事却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我。”
李夫人点了点头。
陈嬷嬷接道:“今日来客虽不多,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是怕有人想混水摸鱼,趁此机会投毒,这才请夫人过去一趟。”
李夫人一时没答话,只是又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往后厨赶去。
到了柴房,牛结巴已被放下,却仍昏迷不醒。
李夫人到后,立马下令:“嬷嬷,今日来的客人中,有位姓阮的军医,你去请他过来瞧瞧!”
陈嬷嬷领命而出,半晌后带着阮军医归来,军医先是给牛结巴把了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一阵查看,最后回禀说是中了迷药。
李夫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
陈嬷嬷又指着篮子里的纸包,“烦请军医看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阮军医闻言点点头,打开纸包一看,见是些暗黄色的药粉,他沾了一点,先放在鼻下闻了闻,又置于舌尖轻轻一尝,随后拱手答道:“回夫人的话,这是巴豆粉。”
李夫人心下一寒,胸口一阵起伏,喃喃说道:“看来是有人想搅了这宴席啊!”
陈嬷嬷扶着她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牛结巴。
李夫人赶忙说道:“劳驾阮军医,先把这人弄醒,我要查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问后厨许管事:“方管事呢?还没找到吗?”
许管事连忙应道:“我再去寻一寻。”
边上,阮军医给牛结巴服了解毒丹,没过多久,牛结巴便清醒过来。
牛结巴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一时醒来,见四下站的都是人,而且个个脸色铁青,还当是事情败露了,立马跪在李夫人跟前,磕着头哀求道:“夫人饶饶命啊!都都是方方管家要我做的!夫夫人饶命啊!”
“方管事?”李夫人捂着胸口,声音发抖:“是他让你在宴席上投毒的?”
牛结巴还是不停地磕头,“是是他!他说是有一位夫夫人不想让老爷收收义子,才让我帮帮帮他投投毒!”
李夫人一阵恶寒,转头静静望向陈嬷嬷。
陈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把大人请来!”
那头,见申时已过,余二娘让小四去向徐大人提出告辞,然后就带着孩子们回到客院。
过了一会儿,小五急冲冲地奔到她房中,大声说道:“阿娘,我的包袱不见了!里头可还有不少银钱呢!”
余二娘却只是静静地望了他一眼,“别着急,你的包袱是我拿的。”
“啊?”小五一怔,“阿娘何时拿了我包袱?”
余二娘低低地笑了两声,“一会你听我的,从这间屋子走出去以后就一直哭,不管谁来问你,你都不答,等到小四问你时,你就说‘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小五眉头微蹙,疑惑道:“这又是何故?”
余二娘却只是淡淡说道:“你照做就是,到时你就知道了。”
片刻后,小四回到客院,进门说道:“阿娘,我义父义母现在都在前厅。”
余二娘点了点头,随即招呼大家拿上行李一起去前厅告辞,然后拉着小四走在人群最后头,与他交代了一些事。
一路上,小五果然依照余二娘交代的,一直抽抽搭搭个没完,无论谁来问,他都不理。
余二娘来到前厅,与徐尽忠夫妇说了一会儿话,便正式提出告辞。
小四见时机到了,便转过身,狠狠地骂了自己弟弟一句:“你这是什么礼数?别哭了,到底为什么?”
此时小六在边上忽然“咦”了一声,“咦,五哥,你的包袱呢?”
一听这话,小五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边哭边道:“四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