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见过太多修士在蛛市对他露出畏惧、愤怒、甚至拼命的神情，却很少见到这样平静的、仿佛在看死人的眼神。
但这惊疑只持续了一瞬，就被暴戾取代。
“不知死活的小子！”鬼手狞笑，黑色金属手套的五指张开，缕缕黑气从指尖渗出，在空中凝成一只丈许大的鬼爪虚影，散发着阴寒死气，“今天就拿你祭我的‘摄魂鬼手’！”
鬼爪虚影呼啸而下，直抓林衍天灵盖！
周围修士惊呼后退，不少人认出这是鬼手的成名绝技——被这鬼爪抓中，不仅肉身受损，魂魄也会被撕扯，端是歹毒无比。
林衍却不闪不避，墨云杖点地，混沌灵力自杖身涌出，在头顶形成一面灰黑色的灵力护盾。
嗤——！
鬼爪抓在护盾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黑气与灰黑灵力相互侵蚀、消磨，竟僵持不下！
鬼手脸色微变。他这摄魂鬼手专克灵力护罩，往日一抓之下，筑基中期的护罩也会出现裂痕，可这年轻人的护盾竟如此坚韧？
“有点门道。”鬼手冷哼，左手掐诀，鬼爪虚影骤然收缩，化作五道黑色细丝，如毒蛇般绕过护盾，刺向林衍周身五大窍穴！
这是“鬼影刺”，专破护身功法，阴损刁钻。
然而林衍的通幽之眼早已看穿轨迹。他身形微晃，脚下步法玄妙，竟在方寸之间连续五次腾挪，将五道黑丝全部避开！
与此同时，他手中墨云杖斜挑，杖尖直指鬼手咽喉！
这一下反击快如闪电，鬼手仓促后退，还是被杖尖划破胸前衣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找死！”鬼手暴怒，他竟被一个筑基三层的小辈伤到了！
他再不保留，筑基四层修为完全爆发，黑色金属手套光芒大盛，整个人如鬼魅般扑上，双爪齐出，爪影漫天，每一爪都蕴含着撕裂魂魄的阴寒之力！
“鬼影千幻爪！”
漫天爪影将林衍完全笼罩，根本无处可避！
但林衍也不需要避。
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的混沌魂印骤然亮起，魂力如潮水般注入苍白号角——
呜——！！！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林衍将魂印的“震慑”“混乱”之力催动到极致，更融入了一丝荒芜死煞的“湮灭”气息！
音波所过之处，漫天爪影竟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
鬼手如遭重击，识海剧痛，鬼爪秘法反噬，胸口一闷，喷出一口黑血！
“这是什么音攻？！”他骇然看向林衍手中的号角。
林衍不答，号角声不停，反而更加高亢！
呜——呜呜——！！！
音波如实质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冲击鬼手的识海！
鬼手修炼的功法本就偏向阴邪，最惧这种至阳至刚（混沌灵力虽非纯阳，但蕴含的“秩序”与“破邪”特性正好克制阴邪）的音攻秘术。此刻他只觉识海翻江倒海，魂魄都仿佛要被震散！
“拦住他！”鬼手嘶声对两个同伙喊道。
那两个筑基三层的黑袍修士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扑上。一人祭出一面骨盾挡在前，另一人甩出三枚淬毒飞梭，直射林衍要害。
但他们刚动，就发现身边多了两个人。
秦雨薇冰剑出鞘，寒气如霜，一剑斩向骨盾！
冷面如鬼影般出现在使飞梭的修士身后，短刃直刺后心！
铛——！
骨盾被冰剑斩出一道深深裂痕，持盾修士虎口崩裂，倒退数步。
使飞梭的修士则惨叫一声，后心被短刃贯穿，倒地抽搐。
鬼手见势不妙，咬牙掏出一枚黑色符箓捏碎——
轰！
黑烟爆发，遮蔽视线，他转身就逃！
“想走？”林衍冷笑，通幽之眼穿透黑烟，锁定鬼手逃窜的身影。
他收起号角，墨云杖高举，混沌灵力在杖尖凝聚，化作一道灰黑色的光束——
“混沌——追魂！”
光束如箭射出，无视黑烟阻隔，精准命中鬼手后背！
“啊——！”鬼手惨叫，后背被洞穿一个血洞，灰黑色的混沌灵力如附骨之疽，疯狂侵蚀他的经脉血肉！
他踉跄倒地，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失去知觉——混沌灵力侵蚀了脊椎！
林衍缓步走到他面前，墨云杖抵住他额头：“现在，谁剥谁的脸？”
鬼手独眼中满是恐惧：“别……别杀我！我是‘阴鬼宗’的人！杀了我，阴鬼宗不会放过你！”
阴鬼宗？万蛛山脉三大势力之一，以驭鬼炼尸闻名，与万蛛门、血狼帮鼎足而立。
围观众人哗然。难怪鬼手在蛛市如此嚣张，原来有阴鬼宗做靠山！
林衍却笑了：“阴鬼宗？那又如何？”
他手上用力，墨云杖刺入鬼手眉心！
“你……”鬼手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林衍拔出墨云杖，甩掉血迹，看向鬼手那两个同伙。
持骨盾的修士早已吓瘫在地，连连磕头：“饶命！饶命！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另一个被冷面刺伤的修士也挣扎着求饶。
林衍看向秦雨薇和冷面：“你们说，怎么处置？”
秦雨薇冷声道：“助纣为虐，死有余辜。”
冷面更干脆，短刃一挥，两人咽喉飙血，倒地身亡。
三具尸体躺在街道上，血缓缓流淌。
整个蛛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林衍三人。
鬼手在蛛市横行多年，今日竟被人当街斩杀！这消息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整个万蛛山脉外围！
林衍却像没事人一样，弯腰摘下鬼手的储物袋和那只黑色金属手套，又搜刮了另外两人的储物袋，然后对吓呆的柳青青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柳青青如梦初醒，连忙跟上。
四人快速离开蛛市，直到走出十余里，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停下。
“林衍……谢谢你。”柳青青眼圈又红了，“要不是你，我……”
“举手之劳。”林衍摆摆手，“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阴鬼宗可能会报复。”
柳青青咬着嘴唇：“我……我不知道。我在万蛛山脉没有熟人，本来想投靠一个远房表叔，可还没找到人就被鬼手盯上了……”
她突然跪下：“林衍，求你收留我！我虽然修为低（炼气七层），但我会炼丹！我是柳家嫡传，二阶丹师！我可以帮你炼丹，换一口饭吃！”
二阶丹师？这倒是个惊喜。
林衍看向秦雨薇，秦雨薇微微点头——队伍里确实缺一个炼丹师，叶老虽懂些医术，但炼丹水平一般。
“好。”林衍扶起柳青青，“你先跟我们回黑寡妇谷。不过有言在先，谷中危机四伏，你要有心理准备。”
柳青青大喜：“谢谢！谢谢！”
四人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回到黑寡妇谷。
谷口，黑心叟亲自带着几个修士在等候，看到林衍归来，松了口气：“林长老，你没事就好。蛛市那边传来消息，说你杀了鬼手……阴鬼宗已经放出风声，要取你性命。”
“预料之中。”林衍平静道，“谷中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血狼帮没有异动，疤面三煞的余党也被清理了。”黑心叟看向柳青青，“这位是？”
“柳青青，新加入的同伴，二阶丹师。”
黑心叟眼睛一亮：“丹师？太好了！谷中正缺炼丹人才！”
回到洞穴，林衍将柳青青安顿下来，又召集众人议事。
“杀了鬼手，阴鬼宗不会善罢甘休。”林衍道，“虽然蛛市是万蛛门地盘，鬼手先动手，我们占理。但修仙界讲的是实力，不是道理。”
“阴鬼宗什么实力？”叶老问。
“三大势力之一，宗主‘阴鬼老人’是假丹境界，麾下有四大护法，都是筑基后期。门徒数百，擅长驭鬼炼尸，手段诡异。”黑心叟沉声道，“不过阴鬼宗与万蛛门、血狼帮互相制衡，未必会为了一个鬼手大动干戈。我估计，他们会派一两个护法来找场子。”
“筑基后期……”众人脸色凝重。
林衍现在能越级杀筑基中期，但对上筑基后期，胜算渺茫。
“我们需要时间。”林衍道，“只要给我三个月，我有把握突破到筑基中期。届时魂印大成，配合号角，未必不能与筑基后期一战。”
“可阴鬼宗会给三个月时间吗？”莫道友苦笑。
“所以要想办法拖延。”林衍眼中闪过精光，“万蛛门不会坐视阴鬼宗势力扩张。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看向黑心叟：“前辈，麻烦你联系万蛛门，就说我愿意接受‘客卿长老’之位，但需要他们提供庇护，抵挡阴鬼宗三个月。作为回报，我会在三个月后，帮他们做一件事——任何事。”
黑心叟一怔：“任何事？这承诺太重了！”
“无妨。”林衍道，“只要我能突破，筑基后期也未必不能杀。到时候帮他们杀个人、夺个宝，不算什么。”
秦雨薇蹙眉：“太冒险了。”
“修仙本就是冒险。”林衍平静道，“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要么被阴鬼宗追杀，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借势拖延，争取时间突破。你们选哪个？”
众人沉默，最终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林衍起身，“黑心前辈，劳烦你跑一趟蛛市。其他人，各自修炼，抓紧每一刻时间。”
黑心叟连夜出发。
林衍则进入最深处的石室，开始闭关。
这次闭关的目标很明确——突破筑基中期，同时温养魂印，参悟《混沌魂经》的更深层奥义。
他取出从毒牙老鬼、鬼手等人身上搜刮的灵石、丹药，堆在身前。又拿出那枚万蛛门赠送的详细地图玉简，贴在额头。
玉简中不仅标注了万蛛山脉的山川地形、妖兽分布、势力范围，还附带了一些隐秘信息——比如几处可能存在的古修洞府、灵气浓郁的修炼宝地、以及……一处标注为“危险”的“混沌裂缝”。
“混沌裂缝？”林衍心中一动。
地图描述：该裂缝位于万蛛山脉深处，常年喷发混沌气息，周围空间不稳定，妖兽变异，修士进入九死一生。但裂缝边缘偶尔会诞生“混沌结晶”，是炼制混沌属性法器的至宝。
混沌结晶！这正是林衍需要的！
《混沌魂经》修炼到后期，需要混沌属性的天材地宝辅助。这混沌裂缝，或许是他将来的机缘所在。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林衍收起杂念，服下一枚“凝元丹”，开始冲击筑基四层。
丹田内，混沌气旋缓缓加速旋转，吸收着丹药的灵力。识海中，魂印如心脏般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吸收一丝魂力，变得更加凝实。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七日后，黑心叟带回消息：万蛛门同意了。门主“蛛老怪”亲自发话，阴鬼宗若敢在黑寡妇谷动手，就是与万蛛门开战。同时，万蛛门送来了客卿长老令牌和一批修炼资源。
但蛛老怪也传话：三个月后，需要林衍去“亡魂溪源头”取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到时再说。
亡魂溪源头？那可是比枯骨荒原更危险的地方，据说有金丹期鬼物出没。
林衍接了，没有犹豫。
有了万蛛门的庇护，阴鬼宗果然没有大举进攻，只派了几个探子在谷外监视。
谷中暂时恢复了平静。
柳青青很快展现出她的价值。她不仅炼制出高品质的疗伤丹、解毒丹，还根据谷中特产的黑寡妇毒液、腐骨草等材料，开发出几种特殊丹药，大大提升了众人的修炼速度。
秦雨薇的冰魄剑诀突破到第三层，战力再增。冷面在暗杀术上又有精进，甚至创出一招“影遁术”，能在阴影中短距离瞬移。
叶老和莫道友也突破到筑基二层，虽不算强，但自保有余。
黑心叟则专心经营山谷，招揽了不少散修，将黑寡妇谷打造成一个相对安全的据点，每月还能收取一些“管理费”，资源逐渐充裕。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林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个月后，他要面对的不仅是亡魂溪源头的危险，还有阴鬼宗的报复，甚至可能……万蛛门的算计。
不过他不惧。
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与人争锋。
闭关第二个月，林衍丹田中的混沌气旋膨胀到极限，然后猛然收缩——
轰！
筑基四层，突破！
灵力暴涨三成，混沌气旋更加凝实，那缕荒芜死煞完全融合，让他的混沌灵力自带“湮灭”特性。
识海中，魂印也从指甲盖大小成长到鸽蛋大小，表面的混沌纹路复杂了数倍，散发着深邃的灰光。
林衍尝试凝聚第二枚魂印，发现魂力还不足，但已经能看到希望。
出关后，他试验了新的实力。
墨云杖一挥，混沌灵力化作十丈长的灰色匹练，所过之处，岩石化为齑粉，威力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魂刺范围扩大到八十丈，威力足以让筑基中期瞬间失神。
魂爆符一次性能操控五张，同时引爆，筑基中期也要重伤。
苍白号角在魂印加持下，音攻范围达到百丈，对筑基后期也有一定干扰效果。
“还不够。”林衍自语，“对上筑基后期，这些手段只能周旋，难以击杀。”
他需要更强的杀招。
闭关第三个月，林衍开始参悟《混沌魂经》中记载的一式秘术——“混沌劫指”。
这一式需要将混沌灵力极度压缩，凝聚于指尖，一指打出，蕴含劫灭之意，威力极大，但反噬也强，对肉身和经脉负担很重。
林衍连续失败数十次，指尖经脉多次受损，服用了大量丹药才恢复。
但他没有放弃。
终于在第三个月的最后几天，他勉强掌握了“混沌劫指”的雏形。
一指弹出，一道灰黑色的指劲射出，无声无息，却将十丈外的一块万斤巨石洞穿，洞口边缘光滑如镜，且有湮灭的痕迹持续扩散，几个呼吸后整块巨石化为粉末！
“成了！”林衍眼中闪过喜色。
这一指，耗去他三成灵力和大量魂力，但威力绝对达到筑基后期水准！甚至可能威胁到假丹修士！
至此，三个月闭关结束。
林衍出关时，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秦雨薇等人看到他都暗暗心惊——明明只是筑基四层，却让他们这些筑基中期都感到压力。
“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去亡魂溪源头。”林衍道，“这次只带雨薇和冷面。叶老、莫道友、柳青青留守山谷，辅助黑心叟。”
“林小友，那地方太危险，多带几个人吧。”叶老担忧道。
“人多反而不便。”林衍摇头，“我们是去取东西，不是开战。人少灵活，遇到危险也容易脱身。”
他顿了顿：“另外，我不在时，若阴鬼宗来犯，不要硬拼，立刻启动所有防御阵法，向万蛛门求援。万蛛门既然承诺庇护，就不会坐视不理——至少在我完成约定前。”
众人点头。
三日后清晨，林衍、秦雨薇、冷面三人悄然离开黑寡妇谷，向北而行。
按照地图标注，亡魂溪源头在万蛛山脉深处，距离黑寡妇谷约三百里，途中要经过数处险地。
第一站，是“腐毒沼泽”。
那是一片方圆数十里的沼泽地，瘴气浓郁，毒虫遍布，还有擅长潜伏的“腐毒鳄”出没。
三人小心翼翼穿行，林衍通幽之眼开路，避开大部分危险。偶尔遇到不长眼的毒虫妖兽，也被迅速解决。
但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沼泽时，异变突生！
前方泥沼突然炸开，一头五丈长的巨大腐毒鳄冲出，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最前的林衍！
这腐毒鳄竟是二阶巅峰妖兽，相当于筑基后期！
“小心！”秦雨薇冰剑出鞘，寒气喷涌，瞬间冻结大片泥沼，延缓腐毒鳄的动作。
冷面则如鬼影般绕到侧面，短刃刺向腐毒鳄的眼睛。
但腐毒鳄皮糙肉厚，眼皮一闭，短刃只留下浅浅白痕。它粗壮的尾巴横扫，逼退冷面，然后再次扑向林衍！
林衍不闪不避，眼中灰光一闪——
混沌劫指！
一指弹出，灰黑色指劲无声射出，精准命中腐毒鳄张开的大嘴内部！
噗——！
指劲穿透上颚，从头顶贯穿而出！
腐毒鳄庞大的身躯猛然僵住，眼中生机迅速消散，轰然倒地，溅起漫天泥浆。
一击毙命！
秦雨薇和冷面都愣住了。
二阶巅峰妖兽……就这么死了？
林衍也暗暗心惊于混沌劫指的威力，但表面平静：“收拾一下，妖丹和鳄皮有价值，带走。”
三人迅速处理了腐毒鳄的尸体，继续赶路。
穿过腐毒沼泽，又翻过两座险峰，终于在第五日黄昏，看到了亡魂溪的源头——
那是一片诡异的黑色湖泊，湖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惨白色的骸骨。湖中心有一个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寒死气。
湖泊周围，寸草不生，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无数游荡的亡魂。
是的，亡魂。
半透明的人形虚影在湖边飘荡，有的哭泣，有的嘶吼，有的茫然游走。这些都是死在亡魂溪中的修士或妖兽，魂魄被阴煞之气侵蚀，无法往生，永世徘徊。
“这地方……”秦雨薇握紧冰剑，冰魄之力本能地运转，抵御着阴寒。
冷面也感到不适，这里的死气太浓郁了，活人待久了都会被侵蚀。
林衍却感觉丹田中的混沌气旋微微加速，似乎对这里的死气有些……渴望？
“万蛛门要我们来取什么东西？”秦雨薇问。
林衍取出万蛛门给的玉简，神识探入。
玉简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黑色湖泊深处，有一块“阴冥铁”，是炼制阴属性法器的极品材料。但阴冥铁周围，有一头“冥水玄龟”守护，那是三阶妖兽，相当于假丹修士。
“阴冥铁？”秦雨薇蹙眉，“万蛛门要这个做什么？”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只要取到就行。”林衍收起玉简，“但三阶妖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那怎么办？”
林衍望向湖边那些游荡的亡魂，眼中闪过异色。
“或许……可以借力。”
他取出苍白号角，混沌魂印全力运转，魂力注入——
呜——！！！
这一次的号角声，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声音低沉、悲凉，仿佛来自九幽的呼唤。音波扩散，湖边的亡魂们纷纷停下，转头“看”向林衍。
它们的眼中，原本只有混沌和疯狂，但此刻……似乎多了一丝清明？
林衍继续吹奏，号角声中蕴含着“安抚”“引导”“命令”的意志。
他尝试与这些亡魂沟通。
一个最近的亡魂缓缓飘来，那是个中年修士的魂魄，胸口有个大洞，显然是被利器贯穿而死。
亡魂在林衍面前停下，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手中的号角。
“帮我……取湖底的阴冥铁。”林衍用魂力传递意念，“作为回报……我可以超度你们，让你们安息。”
亡魂沉默片刻，突然发出嘶哑的声音：“冥水玄龟……可怕……但我们可以……引开它……”
有效！
林衍精神一振，加大魂力输出，与更多的亡魂沟通。
一个、两个、三个……
渐渐地，湖边数百亡魂都聚拢过来，它们眼中燃烧起幽火，那是最后的执念——超脱这永恒的囚笼！
“带我们去……阴冥铁所在……”林衍道。
亡魂们转身，如潮水般涌入黑色湖泊。
林衍三人紧随其后。
湖水冰寒刺骨，死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但在亡魂的引路下，他们避开了湖中的许多危险——比如潜伏的水鬼、缠绕的怨灵、甚至一些变异的妖兽。
下潜百丈，湖底出现一片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头房屋大小的玄龟，龟壳上布满玄奥的纹路，散发着三阶妖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