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矿山考察
曹斌先和李佳宁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攥着的巴掌大的矿石，递到顾沉舟面前：“你看，刚从钻机里掏出来的，含铜量快到百分之4.5了，这加丹加省真是块宝地啊！”
顾沉舟接过曹斌递来的矿石，指尖蹭过表面粗糙的纹路，像摸着老树干的肌理，却带着股沉实的分量。
他对着太阳举了举，矿石里的铜丝泛着暗绿的光，“4.5%，这成色，比国内的高多了。”
顾沉舟站起来看了看整个矿产，对曹斌问道：“老曹，目前咱们的矿产情况如何，一年能出产多少矿石。”
如今整个加丹加省，都算是他的地盘了，也到了问一问这里的出产情况的时候了。
曹斌抹了把额头的汗，手指戳了戳脚边的矿石堆，指节敲出清脆的声响：“沉舟，你是没见着上周的钻机试活——那台德国进口的家伙，钻头插进土里跟切豆腐似的，一下午就掏了五十吨含铜量4.5%的好货！”
他转身指向远处正在作业的钻机，阳光照在金属机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这半年主矿坑已经出了三千吨，等下个月新钻机全到位，年底冲五千吨没问题。并且咱们现在在这里说了算，等再多找些人手，还可以再开几个矿出来，到时候唯一能限制咱们产量的，只有运输能力了。”
李佳宁把矿石捧在手里，指尖被晒得发烫，却舍不得放下：“那这些矿石要走多久才能到国内呀？”
曹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指了指远处扬尘的公路：“先运到卢本巴希，然后走坦桑尼亚，装船绕印度洋到临海，得一个月。不过沉舟说好了，等卖矿收益上来了，要修条专用公路，再建个小型码头——到时候直接在马塔提装船，能省一半时间。”
“专用码头？”李佳宁踮起脚，望着公路尽头的地平线，“你们连码头都要建？这基地可是越变越大了。”
顾沉舟接过她手里的矿石，对着太阳照了照，暗绿的铜丝在光里流转：“加丹加的铜矿是块宝，但运输是卡脖子的事。咱们要做的不是‘挖了卖’，是把产业链扎在这里——从矿坑到选厂，从码头到国内，每一步都得自己攥着。”
冯海鹏蹲在旁边，用脚尖拨了拨脚边的碎石：“李小姐，您看那边——”
他指向不远处一片正在平整的黄土坡，挖掘机的铁臂正把土堆推成整齐的方块，“那是选厂的地基，下个月就能架厂房。等选厂建好，矿石不用运到外面提炼，直接在这儿做成铜精粉，纯度能提到九十以上，卖价能翻三番。”
李佳宁虽然听不大懂，但想到顾沉舟说的基地，对方跟着顾沉舟，果然是朝着基地的方向努力。
顾沉舟走到一边，曹斌递过来一支玉溪烟，这东西在国内不稀奇，但是在非洲能够看到，可是珍贵的不得了。
顾沉舟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点着。
对曹斌说道：“左医生同意了留下来了！”
曹斌一听，大喜道：“那可太好了，有了医院，以后我从国内招人，可就容易多了。”
顾沉舟跟着笑道：“可不是，我看左医生的做事方式，这个医院如果建立起来，估计我们不但不用花钱，反而还能赚钱！”
“左医生说，先盖两层门诊，一层给职工，一层对外开放，附近矿上的工人、村里的老乡都能来。”
顾沉舟指尖蹭了蹭下巴，笑出声，“你没见他昨天翻账本的样子，说什么‘挂号费收五块，输液费加两块，药材从国内批，成本能压到三成’，比咱们算矿的账还精。”
曹斌一拍大腿，矿灯挂在脖子上晃得厉害：“这才叫能人！”他来非洲早了两年，甚至这里看病的不已，偏偏刚果金又是个疟疾肆虐的国度，多少国人得了这病，得不到好的治疗。
为此不得不花巨资回国，甚至有些发病快了，把命都丢在了这里。
此时心中一阵感慨，说道：“我看左医生是个有水平的，等咱们医院的名气打出来，说不定金沙萨那些达官贵人，都要来我们这里看病呢！”
李佳宁蹲在选厂地基旁边，指尖拨弄着刚被挖掘机翻出来的黄土，忽然抬头喊：“沉舟！你看这土里面有没有铜？”
顾沉舟正和曹斌说着运输的事，闻言转身，见她蹲在太阳底下，防晒衣的帽子滑到后颈，露出沾着汗的发梢，赶紧走过去把帽子给她拉上：“别乱摸，土里面有疟原虫，小心沾到。”
李佳宁撇了撇嘴，却乖乖把帽子戴好，手里还攥着那块孔雀石：“冯海鹏说这石头能卖钱，那选厂建好后，是不是能把这些土都变成钱？”
冯海鹏在旁边蹲下来，用指尖碾了点土：“李小姐，这土叫‘矿泥’，含铜量虽然低，但选厂的浮选机就能把里面的铜‘捞’出来——等明年选厂投产，咱们每天能处理五百吨矿泥，光这一项，每月就能多赚二十万美金。”
顾沉舟看着她沾着土的指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递过去：“先擦手，别把手弄脏了。”
李佳宁接过纸巾，却没擦，反而把矿石塞进他手里：“给你保管，等基地建成那天，咱们把它埋在医院的地基里——这样医院和矿场就‘连在一起’了！”
曹斌在旁边拍着大腿笑：“李小姐这主意好！咱们的基地，就得有这样的‘信物’！”
远处传来钻机的轰鸣， 李佳宁拽了拽顾沉舟的袖子，指着远处的山坡：“那座山后面是什么？是不是还有矿？”
冯海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咱们刚圈下来的探矿区，上个月地质队钻了三个孔，每个孔都有铜——等咱们把眼前的矿挖透了，就去那边扩规模！”
顾沉舟望着那座被绿树覆盖的山坡，忽然想起第一次来非洲时，曹斌在电话里说“加丹加的土都是铜色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此时就是站在一座铜山上。
“走了。”他拉了拉李佳宁的手，“该回去了，你脚还没好全，别累着。”
李佳宁却不肯动，踮起脚往矿坑那边看：“再等会儿，我想看看钻机怎么工作！”
顾沉舟无奈地笑，却顺着她的意思停了下来。
当天，两人在矿上，和曹斌吃了一顿便饭，到了晚上才重新回到卢本巴希的住处。
经过这一次的实地考察，顾沉舟对于这里的矿脉，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以前听李侃的报告，对方说这里的铜矿如何多，顾沉舟还不了解，但今天实地看了之后，才发现，这就是一座铜山，而只要将其成功的开采出来，运回国内去，那么自己以后无论做什么，估计都不会缺资金了。
不过顾沉舟深知现实江湖的险恶，虽然自己在这里暂时取得了优势，但这里毕竟是非洲，想要把这种优势保持下去，还需要获得国内的背书。
而如何获得国内的背书呢，顾沉舟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世国家对于这里是怎么处理的。
在官方的报道中，显然没有关于这里，国家层面的报道，但是私下里，尤其是互联网上，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尤其是那些国字头的企业，纷纷在刚果金开采矿产，更是证实了这种猜测。
如今顾沉舟不字垮的有些大，几乎掌握了整个加丹加省的铜矿资源，把一些资源分出来，引入这些国企，必然是一条出路。
就像他给了游泽钧一座铜矿一样，引入那些央企，不但能在国内交朋友，并且在关键时刻，可以获得官方的背书，这比什么都重要。
顾沉舟想着，心中渐渐地有了定计。
第二天他找来冯海鹏，让其给自己准备一份加丹加省铜矿分布的资料图。
冯海鹏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把整理好的铜矿分布资料放在了顾沉舟桌上。
资料册里夹着一张大幅地图，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加丹加省的矿点——红色是已开采的核心矿，蓝色是待开发的高品位矿，绿色是刚圈下来的探矿区，每处都详细写着储量、品位、周边交通和基础设施情况。
顾沉舟坐在藤椅上，指尖顺着“卢阿拉巴矿”的标注划过去。
这是他们最早拿下的矿点，位于卢阿拉巴河沿岸，含铜量高达4.2%，去年试采时每天能出二十吨优质矿石，是名副其实的“金疙瘩”。
他又翻到“卡莫阿矿”的页面，地质报告里写着“远景储量超1000万吨，埋深120米，适合大型机械化开采”，旁边冯海鹏用铅笔标注了一行小字：“需进口深孔钻机，目前设备不足。”
加丹加省的铜矿可不止这几个，其余的现在还没有探测出来，但是差不多够了。
顾沉舟最后眼神停在了一个叫“姆韦鲁湖矿”的标注上。
这处矿点位于加丹加省东北部，紧邻姆韦鲁湖东岸，地图上用蓝色标注着“待开发高品位矿”，旁边冯海鹏的铅笔字写得工整：“储量预估500万吨，含铜量3.8%，埋深80米，适合露天开采；
距坦赞铁路支线仅15公里，可通过湖运连接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港，运输成本比卢本巴希路线低40%。”
顾沉舟指尖顺着“姆韦鲁湖”的曲线划了划，湖水的蓝在地图上泛着淡青。
他抬头问冯海鹏：“这个矿点的交通情况，你再跟我说说。”
冯海鹏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翻开资料册里的交通图：“姆韦鲁湖矿离坦赞铁路的卡皮里姆波希站只有15公里，去年坦桑尼亚政府刚翻修了那段公路，虽然还是土路，但重型卡车能走。湖对面就是赞比亚，他们的铜矿都是通过姆韦鲁湖运到达累斯萨拉姆的——咱们要是把矿建在这儿，直接装船就能走，比卢本巴希的路线省至少十天。”
顾沉舟指尖敲了敲“15公里”的数字，目光落在“湖运”两个字上。
刚果金的铜矿因为处在内陆，运输是个难题。姆韦鲁湖的水运优势，正好能补上基地产业链里的短板。
更重要的是，国企中铝去年在坦桑尼亚建了一座年处理50万吨的冶炼厂，一直缺稳定的高品位矿石来源——这个矿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订做的。
“这个矿点，留着给中铝。”顾沉舟突然说。
冯海鹏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像游泽钧游总那样，转让部分股权？”
“不是转让，是合作。”顾沉舟纠正道，“咱们出矿点和当地关系，他们出资金、设备和运输渠道——股权各占50%，但管理权归咱们。”
他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中铝是央企，有国家背书，他们进来了，不仅能解决咱们的设备和运输问题，还能帮咱们挡住不少麻烦——比如当地政府的刁难，还有其他矿商的眼红。”
冯海鹏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姆韦鲁湖矿——中铝”。
顾沉舟看了看卡莫阿矿，接着说道：“还有五矿，他们不是想进加丹加吗？把卡莫阿矿留给他们——卡莫阿的埋深大，需要深孔钻机，五矿有进口的设备，正好能用上。”
冯海鹏翻了翻卡莫阿矿的资料：“卡莫阿的远景储量超1000万吨，含铜量3.5%，要是五矿进来，估计能建个大型矿场，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沾光不是目的，是要把产业链扎得更牢。”顾沉舟说，“咱们的基地，不是一个矿场，是一个生态——国企有资金和政策，咱们有当地资源和关系，合在一起，才能在非洲站稳脚跟。”
他拿起桌上的孔雀石，对着夕阳照了照，暗绿的铜丝在光里流转，像一条凝固的河流。“你看这石头，单独一块不值钱，但要是把它们聚成矿，再做成铜精粉，就能卖大钱。咱们和国企，就是这样——聚在一起，才能成大事。”
冯海鹏合上资料册，眼里闪着光：“我明白了，您是想把加丹加的铜矿，变成一个‘国企+民企’的产业集群。这样一来，咱们的基地不仅能赚钱，还能获得国家的支持，再也不怕有人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