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是戴着猪猪侠面具“绿毛”小弟,他冲得最快,目标直指沈知意。沈知意不慌不忙,侧身一闪,精准地伸脚一绊。
“绿毛”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勾,“哎哟”一声,整个人就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向前扑去,手里的树枝脱手飞出,正好砸在后面冲上来的“青毛”脸上的熊大面具上。
“青毛”“嗷”一嗓子,捂着面具后退,撞倒了旁边的“紫毛”。
“黄毛”和“蓝毛”刚才被自己大哥揍了,急于表现,一起扑向沈舒然。沈舒然不退反进,矮身躲过“黄毛”挥来的王八拳,顺势一个扫堂腿。
“黄毛”下盘不稳,加上劣质面具遮挡视线,“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hello Kitty面具都歪了。“蓝毛”的光头强面具下发出怒吼,一拳打来。
沈舒然轻松抓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一推,“蓝毛”就身不由己地转了个圈,然后被她一脚踹在屁股上,踉跄着扑向了刚爬起来的“绿毛”,两人再次滚作一团。
带着面具的“橙毛”比较“聪明”,想绕后偷袭沈知意。
结果沈知意在他靠近的瞬间,猛地一个后撩腿,精准地踢在他手腕上。
“橙毛”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上不知从何时捡来的半块板砖(主要是起威慑作用哈),脱手飞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叽”一声,不偏不倚砸在了正在后面督战、试图用树枝增加威力的“红毛”大哥的劣质奥特曼面具上!
“红毛”大哥“嗷呜!”一声惨叫,红毛大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面具都裂了条缝。
他捂着头,手里的树枝“英勇就义”,断成两截。他气得跳脚:“谁?!谁扔的板砖?!阿贵!是不是你!”
“橙毛”委屈地捂着手腕,不敢应声。
……
短短不到五分钟,小巷里一片狼藉。
七个人被要求蹲在一个角落,跟蹲局子一样,双手抱着脑袋,眼睛盯着地上刚戴着的面具,都瑟瑟发抖。
这样子颇像被村口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他们心中无限凄凉:为什么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红毛”大哥心中的小人已经哭了八百回了:早说她们这么会打架啊,我还以为她们是……唉!
沈舒然捡起地上的两个书包,递给沈知意一个,倍感轻松,心想着:唉,这七个人……我和知意随便一个就能打倒!
沈知意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接过自己的书包,轻抬了下下巴,说:“诶,你们七个不是要打我们吗?现在怎么畏畏缩缩的,都把头抬起来啊!”
七个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脑袋,在沈舒然那声透着不耐烦的“啧”之后,终于以慢得堪比树懒的速度抬了起来。
他们努力挤出笑容,嘴角咧得僵硬,眼神飘忽不定。
“嘿嘿,不打了,不打了……”声音干涩又谄媚,毫无刚才“拦路打劫”的气势。
沈舒然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猪猪侠、熊大、光头强、hello Kitty以及那个裂了缝的骷髅头等“战损”面具。
这些象征他们“江湖身份”的面具已经被刚才的混乱打斗和后来的“抱头蹲防”彻底摘了下来,此刻如同被遗弃的廉价玩具,可怜巴巴地躺在尘土里。
“啧,品味……确实挺别致哈?”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脑瓜子灵光一闪,猛地拉住沈知意的胳膊,两人默契地退后两步,凑在一起嘀咕。
“哎,知意,你看啊,”沈舒然压低声音,带着点发现了同好的兴奋,“他们会带这种面具,审美相当……独特!跟我们之前在谢予舟和许昭衍的宴会上戴的面具,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叫什么?这叫灵魂深处的共鸣!要不……咱把他们收入我们麾下?”
沈知意略一沉吟,点头:“行吧。瞧着他们虽然傻了点,但刚才‘红毛’挨板砖的时候,那几个还知道下意识去扶(虽然没扶住还摔成一团),勉强算有点……兄弟情?除了打徐湛那档子破事(权当剧情需要吧),凑合能用。但咱先问问他们有没有做啥子坏事,不然他们就是麻烦喽。”
于是,沈舒然清了清嗓子,摆出点“大姐头”的架势,伸出纤纤玉指,精准地戳向还在揉额头的“红毛”:“喂,那个红毛,你,是他们的头儿吧?来,报个名号听听。”
“红毛”一听问话,立刻挺直腰板,努力找回一点气势。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没错!我就是我们‘爱德华·梦之泪殇’组合的创始人兼精神领袖!江湖人称……”他正准备报出那个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自认狂霸酷炫拽的称号。
“行了。”沈知意干脆利落地打断,她有预感这个“红毛”的废话很多,及时阻断,还很不用心地夸了他一下“知道了,讲得很好。”
红毛:“……”我还有800字没有完呢!
酝酿好的气势瞬间瘪了,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得比他的头发还红。
他委屈,但他不敢说,怕说了会获得小拳拳一对……
沈舒然无视他内心的悲鸣,直奔主题:“说说,之前为啥要打我们班的徐湛?”
虽然她们知道原因,但要问个过场哈。
“红毛”被打断发言本就憋屈,但一对上沈知意那平静无波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立刻怂了,老老实实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青春期特有的羞愤:“……因为我喜欢的女生喜欢他。”说完还觉得不够,又小声嘟囔补充了一句,“他长得帅、成绩也好……最重要的是他不长眼,踩了我鞋子!”
“噗——”沈舒然没忍住笑出声,沈知意也一脸“就这?”的鄙夷表情。
虽然她们知道原因,但听到“红毛”这么说,还是很……无语还有想笑。
“就因为这?!”沈舒然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就因为你们那点青春期荷尔蒙无处安放的小心思,外加嫉妒人家长得帅、学习好,就去堵一个不小心踩到你鞋子的无辜帅哥学霸?你们这个什么什么‘泪殇’组合的格调……啧啧,真是‘殇’得清新脱俗啊!”
她有些嫌弃地摇摇头,“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干过别的欺负人的事儿?老实交代!”
“红毛”被这连珠炮似的嘲讽打击得蔫头耷脑,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和小弟们的“光辉事迹”。
大多数时候就是在街上瞎溜达,穿着自以为很酷其实很非主流的衣服,戴着廉价面具装神秘;偶尔跟其他“非主流兴趣小组”(比如隔壁街的“葬爱·冷少家族”)约架,结果往往是互相放狠话半天,推搡两下就散了,还经常因为面具遮挡视线被对方按着揍……他越想越觉得心酸。
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没……没有了。主要业务……就是溜达和……按摩(挨揍)。”
沈知意和沈舒然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了这七个货色属于“人菜瘾大,中二病晚期,但危害性不高”的类型。
“嗯。”沈知意满意地点点头,向前一步,目光扫过七个没了面具遮掩、表情各异彩色脑袋,语气平淡的宣告,“那现在,我和她——”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沈舒然,“就是你们那个什么‘爱德华’什么什么的新任大哥了!”
“啊?!”
“啥?!”
“大哥换……换人了?!”
六个小弟集体懵逼,脑子里的弹幕疯狂刷过:我们这就……被收购了?老大易主了?爱德华·梦之泪殇要没了?!
他们下意识地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面具,仿佛那代表着他们逝去的“荣耀”。
红毛瞬间炸毛,感觉自己的王座被人一脚踹翻,偏偏踹他的人他还打不过!
他急得跳脚,试图挽回最后一点尊严:“那不行!绝对不行!我红毛……我爱德华·梦之泪殇一世英名!我的小弟们都是有骨气的!他们肯定不会……”
“大哥!!!”
“两位大哥好!!!”
“以后我们就是您二位最忠实的小弟!!!”
红毛“服气”两个字还在喉咙里打转,就被六道异常响亮、充满谄媚和喜悦的吼声无情打断!
六个小弟动作整齐划一,对着沈知意和沈舒然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中气十足,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