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惊墨走出木棚,砍下几根坚韧的藤蔓和相对笔直的树枝,迅速制作了一个简陋的拖架。
然后,她将赵大山沉重的身体一点点挪到拖架上,用藤蔓固定好。这个过程再次耗尽了她刚恢复的体力,汗水浸湿了内衫。
她将拖架的藤蔓套在自己肩上,咬紧牙关,如同纤夫一样,一步一步,艰难地拖着沉重的拖架,朝着茅屋的方向前进。
积雪的山路崎岖难行,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胸口旧伤被牵扯,传来阵阵闷痛,但她硬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住了。汗水模糊了视线,她就擦掉继续走。手掌被藤蔓勒得通红出血,她也毫不在意。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他带回去!这个人,或许是她破局的关键!
一路上歇了无数次,当破茅屋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龙惊墨几乎虚脱,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小姐!!”白芷和青雀一直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口,远远看到龙惊墨拖着一个庞然大物艰难归来,吓得连忙飞奔过来。
当她们看到拖架上那个血淋淋、昏迷不醒的魁梧大汉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小姐…这…这是…”白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别问那么多,先帮忙抬进去!”龙惊墨喘着粗气吩咐道。
三个女孩合力,才勉强将赵大山抬进了屋里,放在地上铺着的干草上。
龙惊墨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她不敢休息,立刻检查赵大山的情况。还好,伤口没有再次裂开,但人因为颠簸和寒冷,情况似乎更差了一些,气息微弱。
她立刻让青雀去烧热水,让白芷帮忙准备干净的布和之前备用的草药。
她再次为赵大山清理伤口,换上新的消炎草药,重新包扎。然后又喂他喝下更多掺了灵泉水的温水。
忙完这一切,她才彻底松懈下来,瘫坐在墙边,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白芷和青雀看着地上那个陌生的大汉,又看看疲惫不堪的小姐,心里充满了担忧和害怕,但更多的是对小姐竟然能救回这么重伤员的敬佩。
“小姐…他…他不会死吧?”白芷小声问。
“看他的造化。”龙惊墨闭上眼,“给他熬点浓米汤,想办法喂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龙惊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赵大山。每隔一段时间就检查他的伤势,换药,喂水喂饭。
灵泉水的功效再次发挥了奇迹。加上龙惊墨专业的护理,赵大山那么重的伤势,竟然真的挺了过来,感染被控制住,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第三天清晨,赵大山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迅速转为军人的警惕,猛地想坐起身,却牵动了腿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想伤口裂开就躺着别动。”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赵大山这才注意到守在旁边的龙惊墨,以及这间破旧的茅屋和两个紧张看着他的小丫头。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山道遇袭,重伤濒死,被一个小姑娘所救…
“是…是你救了我?你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上次也是你救的我。”他声音沙哑干涩,看着龙惊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记得这小姑娘止血的手法极其老道,还有那效果神奇的药水…
“不然呢?”龙惊墨语气平淡,递过一碗温水。
赵大山接过碗,的手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眼神却深邃得不像少女的孩子,再感受着自己腿上那处理得极其专业的伤口,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这条命,真的是从鬼门关被硬拉回来的!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挣扎着,想要抱拳行礼,语气郑重无比,“在下赵大山,原镇北军先锋营哨官!姑娘大恩,赵某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军旅之人的耿直和重义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恩就是恩,仇就是仇。
龙惊墨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感激和坚定,心中暗自点头。赌对了。这人,是个知恩图报的。
“刀山火海倒不必。”龙惊墨淡淡道,“先把伤养好再说。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赵大山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悲愤和无奈,叹了口气道:“唉…说来惭愧。赵某退伍后,就在这附近屯田落脚。前几日上山砍柴,不小心撞破了一伙人私贩军械的勾当,他们想要杀我灭口…我拼死才逃了出来,但还是中了一箭…若不是姑娘相救,赵某早已曝尸荒野了…”
私贩军械?龙惊墨眼神微动。这倒是条有用的信息。
她没有再多问,只是道:“原来如此。那你便安心在这里养伤吧。这里虽然简陋,但暂时安全。”
“这…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姑娘…”赵大山看着这破旧的茅屋和三个女孩子,面露难色。
“无妨。”龙惊墨摆摆手,“我救你,自有我的道理。你伤好后,帮我做几件事即可。”
她说得直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赵大山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姑娘尽管吩咐!赵某这条命是姑娘给的,但有所命,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