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澹拿来小板凳,放在花洒旁,回头时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洗。”
“你疯了?!”南沐柠又被他瞬间点燃炸毛,抓起床上的抱枕就朝他砸过去,“傅云澹,你要点脸行不行?谁要你帮忙!”
她是真怕了。傅云澹这人,一旦不要脸起来,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自己会洗,你立刻出去!”南沐柠推着他的胳膊,语气里带了点慌。
傅云澹抱着枕头站着没动,身形挺拔地挡在浴室门口,黑眸沉沉地锁着她:“我不碰你,就看着你洗,免得你不小心弄湿伤口。”
“滚!”南沐柠被他气得胸口起伏,干脆不再理他,转身打开衣柜,扯了条真丝睡裙和棉质短裤,抱着衣物一瘸一拐就往浴室冲,关门时用了十足的力气,“砰”的一声,将傅云澹隔绝在外。
门外,傅云澹望着紧闭的浴室门,指尖摩挲着脸颊上的红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起药箱,在床边静静等着。
防贼?
都负距离交流了,哪里没看过。
小气!
快递员敲响门铃时,傅云澹几乎是跑着去开的门。
浴室里,南沐柠对着镜子发呆。热水冲刷过后,掌心和膝盖的伤口果然红得更厉害了,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让她忍不住蹙眉。
她拧开门把手,刚踏出一步,就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还没走?”南沐柠猛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傅云澹,语气里满是防备。
男人的目光先落在她泛红的伤口上,眉峰瞬间拧紧,语气沉了下来:“我怎么说的?伤口不能碰水,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
男人俯身,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南沐柠挣扎得更凶,拳头落在他的肩膀上:“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傅云澹低头看她,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语气却带着点自嘲的纵容:“变态就变态吧。反正你当年,也是这么骂我的。”
骂一句又不会少一块肉。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南沐柠被他宠得娇气,稍有不顺心就会发脾气,骂他变态、霸道,他从来都是笑着受着,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可后来,他还是弄丢了她。
一晚上被他不由分说抱了好几次,南沐柠本就没消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傅云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已经离婚了!前任之间该有的安全距离,你懂不懂?”
“不懂。”傅云澹斩钉截铁,黑眸锁住她,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在我这,没有前任,只有我的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南沐柠气得发笑,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掌心的伤口被触碰,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傅云澹立刻松了手,动作轻柔地捧着她的手查看,语气放软了些,却依旧带着霸道:“别乱动。跟我回床上。”
“上药。”
狗男人故意挑逗她。
“谁要你上药?”南沐柠挣扎着,“傅云澹,你少在这装深情,以前你对我可不是这样。”
“你要是在爱心泛滥就去局子里照顾你的小心肝。”
男人轻轻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傅云澹蹲在床边,白衬衫勾勒出劲瘦挺拔的身体,他拿起碘伏,棉签蘸湿后,动作极轻地擦拭着她膝盖上的伤口。
“嘶——”刺痛感传来,南沐柠下意识缩腿。
“别动。”傅云澹抬眼,黑眸里带着警告,指尖却放缓了动作,“忍一下,消毒不彻底会发炎。”
他一边上药,一边低声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连让你受点小伤都舍不得。你磕破点皮,我都要心疼好几天。”
南沐柠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舍不得?傅云澹,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我当年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你给的伤害,比这伤口疼上千倍万倍?”
傅云澹的动作一顿,棉签悬在半空,黑眸里的光骤然暗了下去,喉结滚了滚,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给她喷上药。
傅云澹松开她的手时,指腹不经意蹭过她掌心结痂的边缘,动作轻得像一阵风。“好了,结痂前别沾水,也别用这只手用力。”
他起身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转身进了浴室。水流声短暂响起,再出来时,南沐柠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床沿,真丝睡裙的裙摆垂落在脚踝,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傅云澹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视线与她平齐。他黑眸深邃,映着床头暖黄的灯光,嗓音低哑得像是浸了砂纸:“柠儿,分开两年了,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我?”
南沐柠咬着下嘴唇,指尖猛地攥紧睡裙的布料,指节泛白。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语气冷得像冰:“没有。”
“没有?”傅云澹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的无奈,他抬起手,指腹几乎要触到她的唇瓣,却在半空中停住,“我们家柠儿,还是这么不会骗人。”
“你一说谎,就会下意识先咬下唇,左边的唇角会微微往下撇。”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语气笃定得让人心慌,“这个小习惯,你自己恐怕都忘了,可我一直记着。”
他起身拿过床头柜上温好的牛奶,玻璃奶瓶还带着暖意。“喝完它,我立刻走。”
南沐柠抬眼瞪他,眼底满是抗拒:“不用你管。”
傅云澹没动,只是将奶瓶往她面前递了递,黑眸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语气却又掺着点妥协:“要么喝完我走,要么,我今晚就在这儿守着你。”
南沐柠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知道这人说到做到。她咬了咬牙,猛地夺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甜腻的奶香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涩。
“砰”的一声,空杯子被重重放在床头柜上。“现在可以走了?”她抬眼,语气里满是不耐。
“傅云澹,你是有老婆的人,要我说多少遍,大半夜赖在我这个单身女人家里,传出去对你傅总的名声可不太好。”
傅云澹刚起身一半,闻言动作一顿,又缓缓蹲了回去。他看着她,黑眸里的光暗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柠儿,你可以骂我打我,不要再拿这件事伤我。”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想去碰她的手,却又怕惹她生气,最终只是停在半空。“柠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你想要什么样的伴侣,我都改。只要你肯回头,我什么都愿意做。”